第289章 厲家往事
助理趕緊點頭：“謝謝您了，賀小姐。”
厲城的身體情況，不是什麽能隨便說出去的事情。如果讓外人知道，厲城今天忽然發病……那整個厲氏的股價，恐怕都要被腰斬。
畢竟厲氏現在，太過於依賴厲城了！若是沒有厲城，厲氏也不會成為現在的厲氏。
助理越想，越覺得糟心。他忍不住小聲吐槽：“但凡厲家出個能立得起來的，不單單依靠著厲總。厲總他現在，也不會累成這個樣子……”
賀藍音聽見了他的話，但又沒完全聽見：“你說什麽立得起來的？”
“呃。”助理眼神閃爍了下，吞吞吐吐地否認，“沒，沒什麽。我隻是感慨，感慨厲總平時太累了。”
“累？是啊。”賀藍音輕歎一聲，伸手輕輕撫摸著厲城的臉頰。
她何嚐不知道，要支撐起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厲城付出了多少代價呢。
隻是，既然厲城選擇了支撐厲氏……那這個代價，就是他一定要付出的。
而她所能做的一切，也隻有陪在他身邊，僅此而已。
賀藍音低頭，握住了厲城的手。
厲城的手骨節修長，皮膚白皙。比起平常的溫熱，現在的厲城，手掌卻是冰冷的。
賀藍音握著握著，漸漸淚盈於睫。她真的希望厲城能夠快點清醒，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太過重要……
許久許久，厲城的神色終於動了動，微微皺了皺眉。
“厲城？！”賀藍音一個激靈，連忙用力握住他的手掌，“你，你沒事了嗎？你是不是醒了！”
厲城睜開眼睛，緩慢而吃力地點了點頭。
賀藍音鬆了口氣。
厲城這病，隻要能清醒過來，問題就不大。
“醒了就好。”賀藍音掏出紙筆，刷刷地開了個藥方，交給助理，“快去抓藥煎藥。”
助理接了藥方也不敢煎，踟躕地看向厲城。
厲城沉聲吩咐助理：“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不管她讓你去做什麽，你都隻管聽著。”
助理一聽，看向賀藍音的眼神裏，頓時充滿敬畏。他哎了一聲，握著藥方迅速溜了。
賀藍音臉有點燙，心裏卻是甜的。她頓了頓，問厲城：“你今天怎麽發病了？”
厲城臉色沉了沉：“沒什麽。”看看賀藍音神色擔憂，才又補充了一句，“隻是心情有點不穩而已。”
心情不穩……厲城的病，最忌諱的就是心情不穩。
賀藍音忍不住歎了口氣：“我知道，人有時候管不住自己的情緒。可是厲城，你要知道。你的身體和別人不一樣，別人有這個權利任性，他們可以管不住自己。可是你必須要管住，你明不明白？”
厲城眸光沉沉地頷首：“我明白。”
話雖如此，賀藍音還是有點忍不住要生氣：“你明白？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明白！你……”
埋怨到一半，賀藍音的唇瓣忽然被人堵住。
厲城低頭親吻她許久，輕輕放開，又重複了一遍：“我明白。”
他若是死了，隻會讓那些背地裏嫉恨他的人，得償所願。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又怎麽會便宜了那些小人。而且，他和賀藍音之間……
厲城看著賀藍音，眸光定定，深沉而灼熱。
賀藍音被他看得一陣臉紅，忍不住轉過頭去，訥訥地絞著衣擺：“你、你別這麽看我。我心慌！”
“心慌？為何心慌。”厲城心情好轉不少，聲音裏帶了隱隱的笑意，“不願意看見我？”
賀藍音瞪了他一眼，這家夥身體還沒好呢，就先逗起她來了：“你別鬧，你明明就知道不是這麽回事。”
厲城輕歎一聲，擁住賀藍音：“不是鬧。我隻是……很慶幸。”
慶幸這一次的發作，有你在身邊。也慶幸，你能不嫌棄我是個病人，是個怪物……還能一直陪著我。
賀藍音軟軟地哼了一聲：“你還沒跟我說，你最近情緒不穩的原因呢。”
這丫頭倒是個不好騙的。厲城微微彎了彎唇，對於這個原因，忽然就沒有了先前的濃烈排斥。
沉吟片刻，厲城緩緩解釋：“厲家，不止有我和奶奶兩個人。”
“……”賀藍音聽得一愣。
嫁進厲家這麽長時間，她還是頭一回聽厲城說起，有關厲家的事情。
仔細想想，厲家的豪宅的確是空曠得不行。上下兩層到處都是房間，加起來差不多有十幾個臥室。
這麽多的臥室，住著的人卻隻有她、厲城和厲奶奶三個主人。看上去，的確是有點不對頭……
賀藍音問：“原來的厲家，是不是住了很多人？”
“沒錯。”厲城眸底掠過一抹憎惡，“原來的厲家過於擁擠。而現在的厲家，又過於空曠。說到底，這是因為我的繼母……”
話音未落，賀藍音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厲城停下了話頭，沉默下來。
賀藍音蠢蠢欲動地想掛電話：“厲城，你繼續說。”她正聽到重要的地方呢，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被打斷了！
“算了。”厲城示意賀藍音，“你先把電話接起來吧。”
“……哦。”賀藍音撇了撇嘴，有點不情願地接了電話。
電話裏，是薑禾的聲音：“賀藍音，你去了哪裏？怎麽這麽晚還沒回來。”
“是薑教授啊。”賀藍音覺得今天薑禾的語氣很嚴肅，和平時老好人的笑嗬嗬有點不一樣，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我最重要的人生病了，我過來幫他急救一下。”
“原來如此。”薑禾關心地問，“那個人救回來了吧？”
賀藍音笑笑：“有我在，當然救回來了。”
“救回來就好。”薑禾也鬆了口氣，“既然救回來了，那你就先回研究所一趟吧。研究所這邊也有個重病患，需要你出手搭救一下。”
這就要回研究所了嗎？賀藍音有點為難，看向厲城。
厲城輕咳了聲，挪開視線點了點頭。
平心而論，他現在也想讓賀藍音暫時離開一會。
雖然他已經想好了，要對賀藍音說出，厲家內部的種種。
但是當厲城提起這些……他還是會覺得，傷疤被血淋淋、硬生生地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