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被放棄的女兒
病房裡,除了岳江年正在上課,所有的人都來了。
顧超岩坐在床邊,正在陪伴著妻子。
岳江懷站在窗邊位置,看著虛弱無力的黎明舒,滿是愧疚。
身為職業代理人,卻沒能保護好老闆的安全。
此刻,最煎熬的當屬楊以玫。
雖然也是坐著,此刻卻坐立難安,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是她沒能察覺黎明詩的陰謀,是她聽信黎明詩的鬼話,跑去學校跟校長反應。
錯了,全都做錯了。
「對不起,舒舒,是媽媽錯了。」楊以玫一臉的悔意,「我不該相信黎明詩。要不是我,她也不會有機會傷害到你,更不會連累你小姨。」
「岳哥,你們先出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
黎明舒已經不想跟楊以玫廢話,她需要好好休息,以最快的速度恢復,然後趕緊找黎明詩算賬。
按照岳江懷的說法,黎明詩對下毒的事情矢口否認,除非找到她下毒的證據,否則根本不能定她的罪。
黎明詩既然敢下毒害人,那麼就絕對不會讓她逍遙法外。
而且,除了敢下毒的黎明詩,學校那裡還有一攤子爛事等著她去處理。
「舒舒……」楊以玫拉著黎明舒的手,哭的十分傷心,「都是我的錯,你責怪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夠了,我現在不想看見你,請你出去。」
黎明舒實在是厭煩了楊以玫,老是在不停的在闖禍,然後再以卑微的姿態道歉。
她受夠了,心力憔悴。
「玫姨,我們先出去吧,讓舒舒好好休息。」
岳江懷見病房裡氣氛不對,立刻就反應過來。
為了讓黎明舒好好休息,當即就拉著楊以玫出了病房,又怕她想不開,特意安慰道:「玫姨,舒舒不會怪你的。她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你別往心裡去。」
「不,我知道她在怪我,怪我軟弱,怪我蠢笨,才會一次又一次的上當。這一次,還差點害的舒舒……」楊以玫捂著嘴,「都是我的錯。就算舒舒和以楓不會怪我,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此時,顧超岩從病房裡走出來,將門輕輕帶上。
看著楊以玫的樣子,眼睛里閃過一陣的失望,嘆息道:「姐,這裡是醫院,你最好小聲點,不要打擾到她們休息。你與其在這自責,不如花點時間,去把舒舒在學校的事情解決。」
畢竟,那可是楊以玫自己捅出來的簍子。
「可是……」
楊以玫知道自己應該去學校撤銷對教官的投訴,可是她的女兒還躺在醫院了,她哪還有心思去管其他的。
「姐,如果你不想舒舒康復回到學校里,被老師和教官們特別優待,那麼就在事情嚴重之前,把事情解決。」顧超岩說道:「舒舒現在躺在醫院裡,就算你在這裡守著,也幫不上什麼忙。醫院裡,有我跟小岳守著,你就放心去吧。」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確實幫不了任何忙,只會添亂。我自己犯的錯,我應該去把它糾正,絕對不能連累到舒舒。」
楊以玫自嘲著,慢悠悠的離開,耷拉著腦袋,弓著腰,整個人無精打采,就像被霜打的茄子,整個人都蔫了。
「小姨夫,我問一下,我玫姨以前也這樣嗎?」
楊以玫所做的一系列事情,就連岳江懷也看不下去。
「不是。」顧超岩遺憾的回道:「她以前是個驕傲、自信,才華橫溢的知名設計師,整天神采飛揚的,是從離婚之後才變成這樣。」
岳江懷這就不理解了,「如果說離婚給她的打擊太大,讓她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我能理解。但是都經過這麼多事情,她的事業也重新有了起色,還是那個才華橫溢的設計師,現在的她也應該是神采飛揚才是,怎麼還是不自信,軟弱,對事情毫無分辨力。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改變一下。就算不為玫姨吧,就為舒舒,也不能讓她這麼繼續下去。」
「那可能,大概,只能再結一次婚了。」顧超岩雙手插兜,嘆息道:「可她未必肯再婚。離婚的打擊都走不出來,怎麼可能會再去愛別人。」
「哎,怎麼看起來走進死胡同了。」
岳江懷揉揉腦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再想辦法吧。」顧超岩並不想在不能解決的問題上浪費太多時間,他更關注重要的事情,「小岳,黎明詩的事情後來怎麼處理的。雖然她對犯罪事實矢口否認,但是就憑她親自送的鮮花,難道還不能給她定罪。」
「抓起來了,慢慢審,總能讓她開口認罪。」
岳江懷可是親眼見證整件事情的過程,警察同志先是去學校問詢黎明詩,雖然她全城否認,但是鑒於她有重大作案嫌疑,警察還是將她當場制伏,然後帶走調查。
「希望如此吧。」
顧超岩的語氣里有深深的無奈。
黎明詩的背後,畢竟有著龐大的博運集團做支撐,黎暉博未必會袖手旁觀。
「小姨夫,你別悲觀啊。要我說,肯定能讓黎明詩認罪。她家現在四分五裂,沒人會替她奔波。」
岳江懷知道顧超岩的擔憂,但同時,他也了解此時黎家的情況。
黎暉博現在對黎明詩不管不問,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就連黎明詩除了那麼大的問題都不知道,未必肯出面幫黎明詩解決這麼大的問題。
更何況,就算他想解決,也怕是有心無力。
畢竟是謀殺的大罪,還牽涉到兩條人命,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事情。
然而,事情真的如顧超岩預料的那樣。
到了第二天早上,黎明詩被保釋的消息,就已經傳遞到家屬那裡。
這是讓人悲憤,難以接受的消息。
「簡直欺人太甚,有錢就可以胡作非為,視她人的生命為草芥。」
病房門口,看著剛剛蘇醒過來,虛弱無力的妻子,顧超岩感覺到深深的絕望。
「鐵板釘釘的證據,那束鮮花就是她送的,怎麼就能讓她保釋。」
岳江懷也想不透。
他只知道是在昨天半夜,黎暉博親自帶著律師,去把關押在裡面的黎明詩給保釋出來。
而警方對他們的說法是,證據不足,不足以立案。
「這個問題很難想通嗎?」
秦容昭突然出現在醫院,淡淡的掃了一眼兩個極端憤慨卻無能為力的兩個人,「黎暉博要臉,同時更看重利益。如果黎明詩謀害黎明舒的消息傳出去,就不僅僅是一起簡單的謀殺案,那可是姐妹自相殘殺,更可能延伸到家族爭產,這可是天大的醜聞,是能讓博運集團經歷一次股票動蕩的大事件。」
「黎暉博怎麼可能會縱容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而無動於衷。反正他本來就不喜歡舒舒。如果在兩個女兒之間做選擇,硬要犧牲掉一個的話,他肯定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舒舒。」
秦容昭不屑的說道:「這就是黎暉博出面保釋黎明詩的原因。」
顧超岩和岳江懷,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覺得秦容昭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也是很無奈的現實。
但是,顧超岩還是覺得心緒難平,「難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兩條人命啊,她們能僥倖撿回來一條命,全是她們福大命大,就這麼便宜了黎明詩,我真是不甘心。」
「不能就這麼算了。」岳江懷的心口裡憋著一股怒氣,頗有些悲壯,「絕對不能輕饒了黎明詩,大不了把事情鬧大,公開在網路上,交給大家來審判,我就不信黎暉博還能隻手遮天。」
「愚不可及。」
秦容昭對岳江懷這個職業代理人始終不滿意,總是會在關鍵時刻做出錯誤的決定,這對黎明舒來說,可能是致命的打擊。
「那你說怎麼辦?我們就什麼都不做,然後告訴舒舒,讓她把這口惡氣咽下去,以後離黎明詩遠一點嗎?黎明詩那麼惡毒的人,她能害舒舒一次不成,就能害她兩次,以後都讓舒舒活在恐懼當中嗎?」
岳江懷對黎明舒的關心倒是真心實意,處處都替黎明舒著想。
「岳江懷,你這個職業代理人很不稱職。如果此時舒舒醒著,她一定會告訴你,用更好的方式解決。想打輿論戰?以前嘗過甜頭,所以就想一直都用這個方法。我告訴你,根本就行不通。以前是醜聞,只是小打小鬧,現在涉及到人命官司。只要你敢公開,博運集團就有理由起訴你造謠,到時候你就去監獄里打輿論戰吧。」
秦容昭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
而這關鍵的地方在於,根本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就是黎明詩謀害黎明舒和楊以楓。
是她購買的鮮花不假,是她親自送來的鮮花也不假。
但是並沒有證據表明,鮮花上面浸泡的有毒氣體就是黎明詩所為。
「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說個能行的辦法。」
岳江懷口不擇言,說的全是氣話。
「所以,你還是不稱職的代理人,真不知道舒舒怎麼會選你做代理人,看起來毫無建樹。」
秦容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