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一定是在幸災樂禍
羅丹寧似任命般放棄掙扎，眼神中卻透著不甘心，「就算你們要抓我，也得給個抓我的理由，否則我會控訴你們非法拘禁。」
雖然她離婚了，被黎暉博掃地出門了，但是蘭如玉還是刺繡大師，有很高的社會地位，一定會將事情追究到底。
「理由，我早就說了，你的耳朵是聾了嗎？」帶頭的警察局長一把捏住羅丹寧的下巴，用力，快要將骨頭捏碎，「你雇凶綁架，對他人造成巨大的人身傷害，我現在是依法將你逮捕。你最好老實點，省的受皮肉之苦。大家都是體面人，何必搞得這麼難堪。」
「不，我沒雇凶綁架，沒有。」
羅丹寧聲嘶力竭的否認。
可惜，根本沒用。
「罪犯一般都不承認自己的罪行，跟我走一趟，審一遍，就該主動交代了。」
警察局長說道。
「不……不是……」羅丹寧整個人驚慌起來，手足無措，「不是我，我沒有，絕對不是我。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出門了，你們大可以去查。」
「狡辯是沒用的，主動認錯，爭取寬大處理。你雇凶的那幫人都已經招了，六個人全都指認你，我們還能冤枉你不成？」
雙方僵持的過程中，正在繡房刺繡的蘭如玉得到消息，立刻趕過來。
蘭如玉穿著緊身旗袍，高挽著頭髮，穿著高跟鞋，款款走來，像個優雅的貴婦。
即使已經年過六十，仍然透著一股子高貴的氣質。
她先是微微欠身，向來人行了禮，然後不急不緩的說道：「戴局長，這裡是蘭園，你想要抓我女兒，至少得跟我交代一聲吧。」
蘭如玉是知名的刺繡大師，身份、名望很高，曾經作為保護物質文化遺產的繼承人被重點宣傳過。
戴局長也認識，願意給她幾分面子，當即回禮，「蘭先生，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的清凈。不過，羅丹寧女士涉嫌雇凶綁架，證據確鑿，人證、物證都有，我們要把人帶回去。」
「雇凶綁架？」蘭如玉的表情微動，用蘭花指輕輕拂面，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羅丹寧，「那麼，請問，綁的人是誰？」
蘭如玉心中有數，覺得大概是吳悠悠。
如果真是這樣，真是走了一步死棋，連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這次，肯定是要身敗名裂了。
她的眉頭很疼，偏頭痛又犯了。
戴局長回道：「羅丹寧雇凶要綁的人是黎明舒，還放話要把人輪了，還要把過程拍成視頻。人家就一小姑娘，有多大的深仇舊恨，非這麼折損人小姑娘。」
原來是黎明舒。
還好。
只要不是吳悠悠，一切都還有商量的餘地。
蘭如玉視線掃過，在一群人背後找到了黎明舒。
她在圍觀看戲。
一定是在幸災樂禍。
蘭如玉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黎明舒，對她恨極了，面上卻沒有表露半分。
她微微致意，態度誠懇哀切，「戴局長，事情真假尚不能論斷。丹寧與舒舒無冤無仇，斷然沒有害她的道理。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依我看，一定肯定是有人在背後陷害丹寧。能不能請戴局長通融一下，讓我們請個律師。」
戴局長很為難，一邊面對著名望很高的刺繡大師，另外一邊扛著秦部長公子的壓力。
到最後，他還是決定向權利妥協，哈哈兩聲，將蘭如玉的話頂了回去，「蘭先生，不是我不通融，實在是犯罪嫌疑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她雇凶的那幫人，手底下人沒有眼力見，連秦部長的公子也敢一塊綁。」
他一邊說話，一邊給蘭如玉一個眼神，將目光指向秦容昭的方向，「看見沒有，那就是秦部長的公子。人是他親自抓的，這個案子也是他親自盯的。就算我想給你面子，也愛莫能助啊。」
戴局長選擇向權利妥協，同時也不想徹底得罪蘭如玉，故意小聲道：「不過，蘭先生，你放心。令愛現在是犯罪嫌疑人，就算證據確鑿，還是要走正常的工作流程，就是說，還有翻盤的餘地。你們趕緊找個好的律師，爭取把官司打贏。」
戴局長說話是基於他的立場。
然而，蘭如玉想的卻是，應該怎麼找個替罪羔羊，把這個罪名扛下來。
「戴局長，你一直不明白我的意思。」蘭如玉語氣懇切，是個深明大義的母親，「我的女兒我自然了解，她絕對不會做出這樣事情，我相信她是被冤枉的。一個被冤枉的人，怎麼能冠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蘭如玉始終保持和睦春風的態度，不急不躁，不失優雅，「你總說證據確鑿，但是證據也有被造假的可能。既然是雇凶，那幫窮凶極惡的壞人，自然是收錢辦事，那麼將罪名栽贓到我女兒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蘭如玉想盡一切辦法替羅丹寧開脫。
戴局長的面子掛不住了，他覺得蘭先生是個深明大義的人，所以願意給她面子，情理之義講的清清楚楚。
結果，對方卻一直在胡攪蠻纏，拒絕承認羅丹寧的罪行，想盡辦法替她開脫。
言下之意，就是覺得他們警察辦案無能。
戴局長壓抑著怒火，好言相勸，「蘭先生，我……」
就在這時，蘭如玉的電話響了。
「對不起，我先接個電話。」
蘭如玉打斷了戴局長的話，倒不失禮貌，先是欠身致意，隨後才走開。
依然是優雅的小碎步，身段優雅，一點看不出是個六十多的老人。
待電話接完，蘭如玉轉身，臉龐上帶著淚痕，沖著戴局長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我很難接受這個現實，不僅僅是我的女兒，更重要的是，她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是我教女無方，實在有愧。但請求戴局長，念在我年老的份上，能將此事低調處理，盡量不要公開，就當保全我這個老人家最後一點顏面。」
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倒叫戴局長刮目相看。
真不愧是人人稱頌的刺繡大師，這份胸襟，這份氣魄，真叫人佩服。
「那行，這件事情我們一定低調處理。本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對我們的受害者而言，都是一種傷害，絕對不會擴散出去。」
戴局長應允的很快，本來這種事情，他也沒打算高調處理。
巴不得越低調越好，這樣能免去不少的麻煩。
現在的很多記者，就像蒼蠅，聞著點味道，就會尋味過來。
本來芝麻大的事情，非能搞的滿城風雨。
這件事情敏感，受害者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跟犯罪嫌疑人關係又很特殊，還涉及到高官之子。
哪一條拿出來，都能成為熱點新聞。
秦部長家未必願意出這個名。
做到局長這個位置，除了卓越的功績，還有就是能揣測上面領導的心意。
戴局長自然是不想得罪秦部長，早就下令，要所有人對此事守口如瓶，不允許透露出去半分。
即便是有記者來跟這條新聞，也得闢謠當做事情沒有發生。
羅丹寧被抓了。
黎明舒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老覺得事情不對勁。
蘭如玉的態度轉變的太奇怪了。
之前，明明一口否認羅丹寧做過的事情。
可是，再接了一通電話之後，態度就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但主動承認羅丹寧的罪行，甚至低聲下氣的求人。
這可不像高貴的蘭如玉能做出來的事情。
從警察局離開，黎明舒憂心忡忡，一眼就能看出來有心事。
「舒舒，你看起來不太高興啊？」
羅丹寧這個幕後真兇被抓，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然而，秦容昭看她，一直是眉頭緊鎖，走路都帶著無意識的迷茫，顯然是在思考事情。
「不是不高興，是覺得很蹊蹺。」黎明舒歪著腦袋，看向秦容昭，多了幾分少女的稚氣，天真又無邪，「三哥，你說有沒有可能，羅丹寧是被冤枉的？」
這個想法很瘋狂。
她一個受害者，卻來替加害者辯解，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羅丹寧是不是清白，我暫時不能下定論。但是蘭如玉的態度很奇怪，那通電話應該是關鍵。」
從蘭如玉接了那通電話，承認羅丹寧是雇凶綁人的嫌犯開始，這個問題就一直縈繞在秦容昭心裡。
「那就拜託三哥了。」
言下之意，就是好好查查那通電話吧。
黎明舒是個認真的女孩，哪怕是面對羅丹寧是她死敵，她也不願意冤枉了她，更加不願意放過真正的幕後真兇。
誰要是敢害她，她就加倍的還回去。
秦容昭將查電話的任務交給了段承毅。
他是這方面的高手，打開電腦，僅需幾分鐘，就將蘭如玉的通話記錄交給秦容昭。
「老大，根據通話記錄顯示，那個時間段，給蘭如玉打電話的人是吳悠悠。」
「通話內容能調出來嗎？我想知道，吳悠悠跟蘭如玉說了什麼，能說服她承認羅丹寧的罪行。」
黎明舒覺得，吳悠悠手裡，可能握了能讓蘭如玉妥協的證據。
段承毅這就為難了，「能不能不要給我出這麼高難度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