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除夕夜
岳江懷愣愣的看著小小走到身邊，不好意思的握拳掩嘴咳嗽了兩聲，狀若無聲道：「嗯，沒想到，你打扮一下，還是很好看的。」
小小面紅耳赤的偏過頭，少見的沒跟他爭執。
楊以玫不愧是國際知名的服裝設計師，衣服全都符合眾人的氣質。
黎明舒本就嬌艷如花，穿著緊身的紅色長裙，身上同色系，邊緣卻用兔毛封邊的坎肩，更顯俏皮，衣長正好到腰間上面一點，隨著走動，盈盈一握的腰間在坎肩下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岳江年的氣質本就似底線一般，楊以玫選了件純白色的布料，下半身的裙擺用了三米長的白紗，綉有朵朵含苞待放的白蓮，隨著她步態搖曳，裙擺上的蓮花就像是逐漸綻放一般，可謂是步步生蓮。
小小底子本就好，只不過是因為平時一心放在研究上面，不怎麼注重打理自己，現在煥然一新，被淡綠色的衣服，襯得青春可人。
「哇哦，家裡一下子就有多了三個小美女，配上兩個大美女，不就有五個美女之多，我們還真是有眼福了。」顧超岩抱著顧震站在楊以楓的旁邊，開玩笑調節氣氛。
此時星河端著湯碗從廚房走到餐桌上，放在桌子中間最後一個位置，拍了拍手沖著站在客廳的眾人喊道：「飯菜都好了，可以上桌了。」
「好好好！我們可以上桌吃飯了，除夕夜，團圓飯！」楊以玫招呼著眾人紛紛入座。
她本就是長輩坐在上座，左邊依次是黎明舒跟秦容昭，岳江年跟趙先林，再就是小小跟岳江懷，星河，最後楊以楓一家三口，剛好將餐桌坐了一圈。
「真是沒想到，時間過的是真快，我還以為，就會那樣過一輩子呢。」楊以玫視線一一掃過眾人，拿起面前的紅酒杯，略帶感慨的仰頭飲盡。
眾人面面相覷。
誰知楊以玫伸手拿著桌面上的酒瓶，繼續倒酒，抬手沖著在場的眾人，敬酒道：「過年，我高興。來，我敬你們一杯，多謝你們，多謝你們陪在我們的身邊。」
除了黎明舒眉頭微皺的看著她，顧震太小喝不得酒，其他人都是跟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楊以玫突然站起身，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又倒了一杯，隔著黎明舒敬秦容昭，語重心長道。
「容昭啊，阿姨先前不知道你是關世晗的兒子，我怕，怕舒舒走我的老路，所以一開始對你有戒心，你不要怪阿姨，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一定要幫我照顧好舒舒，千萬不要讓她變成我這個樣子。」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負了舒舒。」秦容昭端起酒杯，神情認真的跟她碰了碰，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好，我把舒舒託付給你了。」楊以玫滿意的大喊了聲。
黎明舒眉頭微動，她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之前不待見楊以玫，都是因為恨鐵不成鋼，但她現在的樣子，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母親，擔心女兒的母親。
她心裡翻騰，楊以玫還不知道，她的女兒，早就已經死了。
成為她那場失敗婚姻的祭品。
楊以玫端著酒杯，離開了位置，朝趙先林的身邊走去，大家皆擔憂的看著她。
「先林，我知道，你喜歡小年，喜歡到硬是跟去了美國，時時刻刻的陪在她身邊，有你在小年的身邊，我放心，江懷也會放心，但是年年這孩子苦，就剩下她哥哥一個親人，你要好好待她啊。」
趙先林跟秦容昭一樣，神情嚴肅的端著酒杯起身，鄭重其事的應聲道：「我會的，媽媽，你放心。」
岳江年本就是感性的人，頓時忍不住眼眶濕潤。
「江懷，小小是個好姑娘，在醫院裡照顧你這麼久，別辜負她。」接連灌了四五杯，楊以玫臉頰微紅，眼神也開始有些迷離，走到岳江懷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
楊以玫腳下踉蹌的朝位置上走去，作勢還要倒酒。
黎明舒起身，搶過她手中的酒瓶，厲聲呵斥道：「夠了，大過年的，大家都在，你耍什麼酒瘋，還要耍到什麼時候？」
她知道她心裡苦，所託非人，覺得誤了自己的終身，誤了她的女兒。
想到這，黎明舒心裡更是煩悶，因為雖然她現在在黎明舒的身體裡面，可最終不是黎明舒。
真正的黎明舒，早就沒了。
可她不能說！
這就是她心裡煩悶的地方。
「給我，我要再給你小姨賠不是，把酒給我。」楊以玫依依不饒，伸手試圖搶過黎明舒手上的酒瓶，掙扎的起身。
可黎明舒手中的酒瓶就像是黏在桌面上一般，無論她怎麼用力都於事無補。
這件事就像是駱駝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徹底的擊垮了楊以玫的心理防線。
她抬手捂著臉，嗚咽出聲。
「姐姐，我們都知道，你過的苦，但這大過年的，就別說以前那些個傷心事了。」楊以楓扯了扯嘴角，眼眶卻也忍不住濕潤，強撐著安撫道，試圖從楊以玫的手中搶過酒杯，被她一躲，卻沒得逞。
「不，我不苦，我是自作孽不可活。我自己看走了眼，所託非人，但我的女兒不該苦，她是個好孩子，有能力，有想法的好孩子，就因為是我的女兒，就受盡了白眼，為什麼會這樣。」在酒精的發酵下，楊以玫痛哭流涕。
「但是你們知道嗎！黎暉博前兩天來找我了，他說要跟我復婚。可我知道，他就是為了舒通，為了博運，為了錢，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他居然惦記我女兒辛辛苦苦創建的公司，簡直就是厚顏無恥，痴心妄想，異想天開，我狠狠的回絕了他！」
原來如此！
黎明舒總算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
黎暉博來找她，完全激起了她這麼多年的不甘，她怪黎暉博，怪他無情無義，卻更怪她自己，險些毀了女兒的一生。
「好好好，你最棒了，對那種渣男，就是要好好教訓一下才會知錯。姐，我扶你回屋休息。」楊以楓知道她喝醉了，小心的哄著，扶著楊以玫進屋休息。
黎明舒坐在位置上，看著楊以楓扶著楊以玫，緩緩走上樓，消失在二樓的走廊。
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一時之間，餐桌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媽媽也是因為過年，太高興了，多喝了兩杯，大家也別愣著了，吃飯吃飯，不然可就浪費小小的一片心意。」岳江懷眼神一轉，見大家都不動手，趕忙開口調節氣氛道。
顧超岩順著他的話，往下接茬道：「是啊，姐姐說的也沒錯，孩子都大了，而且都各有各的歸宿，家裡也好久沒有熱鬧過了，我們是不是該找個時間，辦個喜事熱鬧熱鬧？」
他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將視線看向岳江年跟黎明舒兩對。
岳江懷跟小小八字還沒一撇，能提到辦喜事的人，也就她們這兩個。
岳江年跟趙先林對視一眼。
前者微微一笑，面紅耳赤的低下頭，卻不說話，眼底閃過一絲猶豫跟為難。
後者倒是雙眼放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恨不能立馬應聲，只是他也求婚好幾次，明裡暗裡明示暗示岳江年，卻都得不到回應，他反倒開始懷疑，岳江年是不是並不喜歡自己，只是迫於羞澀，不願意拒絕他而已。
另一邊，黎明舒聞言，看向一旁的秦容昭，俊俏恣意，任誰見了不動心，不嘆好一個男兒郎。
但她怎麼能跟他結婚。
她想跟他廝守一生，想讓他腦中心中只有她一人。
她愛他。
所以她不能這麼自私，在不確定未來的情況下，她不能跟他結婚。
萬一她回不來……
豈不是耽誤他一輩子。
剎那間，黎明舒的腦海中百轉千回，卻也確定了自己的打算。
「要結婚，也應該舒舒跟三哥先結婚吧。」在趙先林希翼的目光下，岳江年支支吾吾的看著一旁的黎明舒二人道：「畢竟她們兩個都已經訂婚，也見過雙方家長。」
果然！
趙先林眼中滿是失望的神色，他猜的沒錯，她終究還是拒絕。
難道岳江年真的不喜歡他嗎？
在趙先林深深的懷疑自己的時候，秦容昭率先出聲，表明自己的立場：「只要舒舒肯嫁，我隨時做好結婚的準備。」
話畢，他轉過頭，滿是深情的看著她。
岳江年聞言，眼中帶著些許的羨慕，轉頭看向趙先林，隨之變成猶疑。
她一直羨慕黎明舒有秦容昭這個男朋友，對她的好，有目共睹。
但也僅僅是羨慕而已。
她喜歡趙先林，也能看到他的好，只是她還不確定，能不能跟他結婚……
結婚的話，她還沒有做好跟趙先林共度一生的準備。
所以，她開始有些逃避。
一時之間，餐桌上除了趙先林，其他人的視線全部移到黎明舒的身上。
黎明舒頓了頓，突然低頭一笑：「瞧小年你說的，哪有姐姐還沒結婚，妹妹就先一步的道理。按理來說，本應該江懷哥先，但他還沒對象，我們這也不是古代了，也不必都等著大哥，可是長幼有序，也應該小年你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