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死，何其難？
殷凌川下午出去訓練就再沒回來過。
病床上的李甜甜淚水濕了枕巾，她知道自己傷了他的心。
不這樣又能怎麼樣？只有自己狠心才能讓他死心。
「傷了你的心的我的心，好傷心！」這句老掉牙的歌詞唱出了她此時的心態。
李甜甜望著溫馨而甜蜜的家，彷彿殷凌川在面前系個碎花圍裙開始做晚餐了。空氣中還瀰漫著幾小時前男人散發的氣息，李甜甜痛苦地深吸幾口，貪婪地舔著嘴唇，回味著他的味道。
李甜甜的晚餐是小周送來的，三菜一湯，沒有雞腿。
菜是戰士們平時吃的普通菜系，湯是小周讓廚房周師傅特意為李甜甜做的三鮮湯，看上去很有美感！喝一口，嘴角留香！
李甜甜感謝小周的細心，喝完湯后匆匆吃了幾口飯，剩下的全部倒進垃圾筒。
沒有殷凌川在身邊，她沒有食慾。
「嫂子，要不我再給你做點？食堂飯菜不合胃口吧？」小周看她吃那麼少，擔心她身子恢復不過來。
「不用，謝謝你，小周，去忙吧！」李甜甜讓他先離開。
其實她很想問問小周，殷凌川下午在幹嘛，有沒有繼續生氣。可是她問不出口，如果心一軟，她所有的預備工作就白費了，好不容易學著潑婦的樣子摔了個碗，把男人氣出門，這時候一定不要心軟，更不要前功盡棄。
晚邊收隊后，殷凌川在食堂吃完飯後匆匆回到了辦公室。
平時這個時候他非回家轉悠幾圈不可，跟李甜甜親熱一番才會去辦公室的。
今天經過辦公司門前時，他向對面自家門口瞧了瞧。門，關得死死的，沒有想的開的意思。
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徑直走進了辦公室。
朝夕相處的陳誠看他黝黑著臉整天沒笑容，除了罵人、就是懲罰人！
今天的殷凌川情緒很反常，陳誠都有些看不過去，猜測著他的變故，受刺激了？又回到從前冰封雪雕誰也闖不進內心的時代了？這種表情好些日子沒看到了！
陳誠還真擔心他出問題！
辦公室里，陳誠問道：「甜甜身體好點沒？」
「死不了！」回答他的聲音極冷。
「你…」陳誠瞪了他兩眼，閉嘴。
這時候不說話更好，否則自討沒趣不說，熱臉貼上冷屁股還會被破口大罵。
多年搭檔，陳誠早摸清了殷凌川的脾氣秉性。
「聽說九尾狐最近活動很猖獗…」陳誠把資料遞給他看,「你有什麼辦法將她引出來？」
「我嗅到了她的狐性，只是太狡猾，還沒確定她的位置！」殷凌川冷冷地看了一眼資料，「繼續追蹤！」
「小黃雀說他們的防禦功能很強，最近又增加了新的密碼系統，一時無法攻入！」陳誠兼顧信息通訊組領導，他們組建的信息小組正日以繼夜地收集、甄別著大量的信息，從中確定哪些是罪犯，哪些是鄰國哪些是友軍資料和信息。
黑夜沉沉，天空籠罩在看不見邊緣的帷幕里，錯綜複雜。
殷凌川還在辦公室緊張的工作，他似乎沒有想回家的意思。李甜甜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生，何其易？死，何其難？
漆黑如墨，冬夜漫長。
晚風在屋外刮著，嗚嗚作響。
正當李甜甜心煩意亂時，叮鈴鈴的電話聲在寂靜的夜晚響起。
「喂，誰呀？」當李甜甜喂出第一句時，她後悔了！
這個聲音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小寶貝，好久不見，哥哥想你了！」這嘎嘎的尖細女人聲讓李甜甜菊花一緊，血液蒸騰，頭皮發怵。
「你…你….你怎麼查到我的電話？我電話一般人都打不進來，你…你怎麼能打進來？」李甜甜聲音顫抖，毛孔倒豎著問。
「親愛的，我要打個電話還不容易嗎？」妖孽男在電話那邊陰陽怪氣的笑著，「只是你太傻，被自己的老公當槍使，你還津津樂道呢！你以為跟了個對自己疼愛有加，忠誠的好老公嗎？其實人家只不過是想利用你，把你當成一顆棋子…」
「滾，你這妖孽，你怎麼還沒死？」李甜甜驚恐萬分，大聲叫囂著，「我朋友手機上的信息也是你發的？」
「寶貝，你真聰明，你的手機我怎麼也發不了信息，只好讓你朋友代勞了。」妖孽男得意地笑著，「不如跟了哥哥我，怎麼樣？」
「真不要臉！我抓到你，讓你碎屍萬段！」李甜甜氣得牙根痒痒，終於知道誰在害她了。果然是這個惡魔，這個要死的男人！
妖孽男哈哈大笑，「寶貝，就憑你那點刁鑽的本領，算了吧！告訴你，如果你不聽話，你的老公很快就會遇到麻煩了….」
「死男人，你敢害我老公，我變厲鬼都不會放過你的！」這時的李甜甜才知道，一個人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是什麼滋味，為什麼總有人看不得別人的好呢？
「我再容你些時日，如果你還不按照我們說的去辦，會有苦頭吃！」妖孽男半嚴肅半開玩笑地說，「寶貝，這些天我也想清楚了，只要你跟了我，這些事都不會有！」
「你——去——死！」李甜甜對著電話咆哮著，差點把手機點爆了。
對方匆匆把電話掛了，只傳來幸災樂禍的爆笑聲。
惱羞成怒的李甜甜氣惱地把手機「嘭」地一聲摔在門板上，「啪」地一聲又掉落在地上，碎了。
「嘩啦啦」床前柜上的一個清代寶瓶被掃落地上，四分五裂，餘音在房間迴響…
空氣里透著「嘎嘎嘎」的妖孽聲，李甜甜猛糾著頭髮，拚命搖晃，「啊，啊啊啊….」
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妖孽男突然就打來電話相威脅，而且在李甜甜痛苦無助，鬱悶集結的時候，這更加重了她的罪孽，李甜甜感覺自己就是一根導火線，隨時都就把周圍引爆…
李甜甜徹底絕望了。
她痛苦地依靠在床頭，獃獃地，痴痴地，傻了。
牆壁上掛鐘指向十一點，殷凌川還沒有回來，李甜甜瞪著眼盯著那扇門，希望那熟悉的開門鎖聲能夠響起，哪怕他回來不說話也好，只要讓李甜甜靜靜地看著就行…
「老鷹，都十二點了，你不回去？」陳誠要去查崗了，看殷凌川坐在那裡不紋絲不動，忍不住好奇地問。
殷凌川頭也沒抬，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我今天得通宿把這些資料全部入檔，明天準備跳傘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