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房間飄蕩起笑聲
看著可愛的孩子如蒙了塵垢的眼睛，李甜甜心裡酸楚難當，很不是滋味。
「嗯？」妞妞陌生的表情在李甜甜的輕聲呼喚中慢慢褪卻。
李甜甜給她講軍區大院的事，給她講殷凌川的事，講李嬸，講林妙妙、季幕雅的事….
半小時過去了，孩子沒有任何反應。
李甜甜講得口乾舌燥，心在滴血。
「不能放棄，一定不能放棄！」
「會清醒的，孩子一定會清醒過來的！」
「不會了，她不會恢復了….別浪費時間了！」
……
李甜甜內心的兩個小人在不斷鬥爭，不斷打架。
「妞妞，記不記得第一次你見我的情景？那時的你像一隻快樂的花蝴蝶，好漂亮喲！….你向我奔跑過來，大聲地叫著，媽媽，媽媽回來啦….」李甜甜聲音甜美、輕柔，如小溪里的泉水「叮咚、叮咚」，不斷敲擊著妞妞沉睡了的心田。
孩子的記憶像一片片羽毛，零星閃過，大腦海里浮浮沉沉，那悅耳的聲音潤濕著孩子幼小的心田，妞妞的內心種下一粒粒種子，不斷破土而出，冒出細小的嫩芽兒….
李甜甜吞咽著嘴裡的唾沫，她的眼神柔柔，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像媽媽的手，輕輕拂拭著甜甜心裡的塵埃。
妞妞像掉入無底的深淵，不斷下沉，下沉，她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李甜甜的大手，孩子的天空一道閃劃過，刺破蒼穹，一束強光照耀著她黑暗的心底….
「寶貝，媽媽是如此地愛你，疼你，你可別丟下媽媽，知道嗎？」李甜甜聲音哽咽著，十二焦聚在孩子小小的身體上。
妞妞萌萌的大眼睛一閃一閃，你天上的繁星一般明亮、耀眼。
她認真地點了點頭疑惑地問;「媽…..媽？」
「對，我是媽媽，你記得我嗎？」李甜甜期待著妞妞的反應。
風靜了，聲音停了，地上掉根針都聽得到。
李甜甜屏息凝視，聽到了孩子起伏的喘氣聲。
黎明前的爆發？還是醞釀著繼續沉醉？
半晌，妞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妞妞還是不確定李甜甜，她的潛意識裡有人告訴她，那是媽媽！
是她很愛很愛的一個人！
可是她真的不確定自已什麼時候有這個媽媽的！
「你知道林阿姨嗎？林阿姨死了，對不對？」李甜甜的聲音像一陣春風，輕拂著妞妞的心坎，其實這時的李甜甜，他非常著急也非常難過。
孩子不能就這麼忘記以前的事情，她不能失去記憶的，這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李甜甜，你覺得這樣有用嘛？」殷凌川急了，到了門邊的身子停頓了一秒，又折回來，凜然地問道。
妞妞茫然地看著殷凌川，漠不關心！
「你能不能出去？請別來打擾我好嗎？」李甜甜把疑惑迷茫的殷凌川推出門外，關上門。
秦浩然無奈地看了看他，嘲笑道：「老殷，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男人有時也不一定好使！」
殷凌川眉頭皺了起來，對著他就是一腳踢過去，「老子要你說嗎？」
「你這腦袋被門擠了的男人，除了暴力還是暴力，老子不跟你計較，我先撤！」
秦浩然趕快溜走，慢一點兒屁股上就會又被踹上幾腳。
李甜甜把門鎖死後折回身來，找了把椅子跟妞妞耐心地交談。
門外的殷凌川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倆在裡面嘀咕著親密地交談，但聽不清他們到底還在講些什麼.
他轉過背去，氣惱地摸了摸密匝的頭髮，眉頭擰頭了麻花辮。
妞妞站在離李甜甜一尺來遠的地方，表情越來越複雜，小嘴緊抿著，突然她慢慢瞪大眼睛，瞳孔露出前所未有的駭然，「啊….啊….啊….」
孩子痛苦地回憶起來。
「老婆，你在幹嘛？孩子怎麼了？你為什麼要那樣對妞妞？」殷凌川在門外拍打著窗戶，他看著孩子痛苦的情景，心糾得緊緊得，窒息地呼吸都有困難。
李甜甜突然站起身來，從衣袖裡掏出一柄醫用剪刀，緊蹙著眉頭。
妞妞瞪大眼睛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別….別….」
李甜甜突然拿出剪刀對著那隻受傷的手臂一甩，就要劃下去。
「媽媽——，不要，不要！」妞妞抱著頭，大聲地痛哭起來。「血，不要流血！媽媽，不要出血！」
說時遲那時快，李甜甜剪刀向上一挑，刀刃劃破了衣服，擦著雪白的肌膚而過。
「哐當——」李甜甜的剪刀掉落在地，她抱著孩子痛哭起來。
「寶貝，謝謝你！謝謝你這麼心疼媽媽！」李甜甜把妞妞緊緊地摟進懷裡，泣不成聲，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不斷落入腳下的地板，砸起一個個坑…..
「媽媽不哭，媽媽手痛痛…..」妞妞心疼地伸著柔糯的小手給李甜甜拭去眼淚。
「妞妞，你認識媽媽了？乖女兒，你能記起我們以前的事了嗎？」李甜甜吻著孩子，寶貝著，心疼著。
「嗯，我都記起來啦，我們以前住軍區大院！後來我住到親叔叔家，親叔叔家是星辰宮邸…..」妞妞眨著萌萌的眼睛看著滿臉淚痕的李甜甜，努力回憶著。
這間病房裡有許多從國外進口的記力測試儀，妞妞坐在小凳子上，神情專註，目光清明透徹，她好奇地看著，「媽媽，這是幹嘛？我生病了嗎？』」
明亮的燈光傾斜下來，灑在李甜甜柔和的臉上，孩子露出甜膩的笑容。
「不，我家妞妞怎麼會生病了呢？爸爸讓我跟你玩個遊戲，我們剛才做了一個非常好玩非常有趣的遊戲哦！」李甜甜咬著嘴唇，顫聲說著。
妞妞環顧四周，突然看見窗前殷凌川那張著急而黝黑的臉，她驚喜地大聲叫嚷起來：「爸爸——」
李甜甜嗚嗚嗚地痛哭起來，孩子能夠叫爸爸，說明她認識殷凌川。
李甜甜激動地說：「對，是爸爸！」
李甜甜把門打開，妞妞愣了一會，掙脫李甜甜的手投入他的懷裡，「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