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原諒
這個時候雖然天氣不冷，可是晚上還是涼的，這樣在外面呆一晚上，可想而知，一定是很難受的。
「那又怎麼樣，又不是我讓他在外面的。」
蔡婆婆說著，眉頭卻不經意間蹙起來，不時眼光往外面瞟。
子夏見了，嘆了口氣，「婆婆，要不先讓他進來吧，暖一暖，喝口熱水，然後再讓他走，怎麼樣？」
「不行。」
蔡婆婆不肯，子夏只得道：「就當是給小夏個面子，婆婆。」
即然這樣，蔡婆婆就哼了一聲，「那好吧，就先叫他進來吧！我這可是看你的面子。」
「是是是。」子夏連聲應了，就去把人帶進了院兒。
她怎麼可能看不出，婆婆的心已經軟了，不過，卻是為了面子不肯答應。
她只能遞給他這個台階。
孟大夫被六子架著進了院子，到了屋裡，他已經醒了，但是明顯有些發熱。
「我自己來。」
說著，走進屋子坐下來，不時四下看，原來他就住在這種地方啊。
想當初，明明可以做皇妃的，錦衣玉食，現在卻過這樣清貧的日子。
孟行之越發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這時候，就聽到一聲咳，孟大夫轉過眼看到蔡婆婆過來了，坐在了主位上綳著臉看他。
「蘭馨。」
被蔡婆婆瞪了一眼，孟大夫便收了聲。
「別以為是我原諒你了，我是看在小夏的份上才讓你進的屋子，你暖和一會兒，就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六子不知道兩人是怎麼回事，用眼神詢問子夏，子夏搖頭，她雖然猜到一些，但確實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人也不說話，就充當透明人。
「婆婆，我去燒水泡茶。」說著，給六子個眼色，六子也站了起來，「我去幫忙。」
兩人從屋子裡出來，裡面便只剩下二人了，孟大夫看著蔡婆婆笑了，「蘭馨，你老了。」
本來蔡婆婆還在觀察他，聽他說這話，臉一瞬間鐵青，不覺伸手摸了摸臉，有些驚到的樣子，接著又恨恨的瞪著他，「你不是一樣也老了。」
「是啊，我也老了，三十年了，蘭馨，我們三十年沒見了。」
虧他還好意思說，這一切是誰的錯。
蔡婆婆越發想起當年的事，本恨的咬牙，但真的看到面前的人，卻是怎麼也狠不起來。
「蘭馨，當年的事，我一直沒有跟你說清楚，這次我過來，也是聽了子秋的話才知道你的近況，蘭馨，我們都錯了，錯過了這麼多年。」
孟大夫把當年的事，說了一遍，「蘭馨，當年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不想看你死，所以才離開了。我沒有想要拋棄你，你相信我。」
蔡婆婆眼中含淚，「那為什麼皇上都去了，你還不回來？」
「我以為你進了宮，我怎麼可能會來呢？而且，就算沒有在宮裡，那時的你也已經年紀不小了，又怎麼可能不成親呢？我不敢回來，可是現在，我知道，是我錯了。」
孟行之站起身，來到蔡婆婆的面前，蹲下身子。
「蘭馨，你打我罵我吧，我錯了，是我讓你這些年，活在痛苦之中。蘭馨。」
蔡婆婆流著淚，突然伸出手來，狠狠就給了孟大夫一個巴掌，又狠又准，聲音清脆。
打過後，她終於忍不住哽咽了，伸手在他胸前狠狠的錘，「孟行之，你這個混帳，你這個負心漢！你怎麼對得起我，你怎麼對得起我。」
看到他這個樣子，孟大夫忍不住伸手緊緊的抱住了她，「蘭馨，你願意原諒我嗎？」
蔡婆婆被這個擁抱抱的心更是酸疼，「好，我原諒你，你走吧！」
說了原諒，為什麼還要趕他？
孟大夫有些愣，「蘭馨，你跟我一起離開這裡吧！」
蔡婆婆搖了搖頭，「我已經習慣了，我不會跟你走，我在這裡生活了三十年，我不走，要死也死在這裡。」
蔡婆婆苦笑，她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能去哪裡？
孟大夫無奈，也勸不動蔡婆婆，這時候，外面呆了好一會兒的子夏，也端著茶進來了。
「婆婆，孟大夫，茶泡好了。」
孟大夫站起身，坐回椅子上，接過了子夏遞過來的茶。
剛剛的話，子夏兩人自是都聽到了，但是俱是沒有出聲，不想蔡婆婆覺得尷尬。
喝過茶，蔡婆婆就開始趕人了，「行了，暖也暖了，你可以走了。」
看她堅決的樣子，孟大夫只得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明日再來。」
「明日也不要來了。」
孟大夫看向蔡婆婆，「不，我還要來，你什麼時候答應了，我就不來。」
答應？
蔡婆婆臉有些不自在，「我不會答應的，你愛來就來，隨你的便。」
孟大夫走了，到了門前，微微露出個笑容。
蘭馨待他，已經不似一開始那般了，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他相信，只要他堅持，她早晚會徹底原諒他，會跟他走。
而屋子裡，蔡婆婆看著孟大夫離開了院子，才鬆了一口氣。
三十年了，她無次幻想過再見到孟行之，可是，真的見了，誤會也解開了，可是她卻怕了。
她老了，已經不是年輕的婦人了，她跟他在一起做什麼呢？
摸著自己的臉，頭一次，她這麼恨歲月，把她催成了老太婆。叫她不敢再堅持當年的愛情。不敢再接受孟行之。
她老了，她已經不再是當年的蔡蘭馨了。
她現在是蔡婆婆，一個性子古怪的老太婆。
「婆婆。」葉子夏喊了一聲，可是蔡婆婆陷入了自己的思想里，根本沒有聽到。
「婆婆！」叫了四五聲后，蔡婆婆才啊了應了一聲，顯然是才聽到。
「怎麼了嗎？」蔡婆婆問道。
「婆婆，孟大夫.……」
聽她的話音，蔡婆婆臉一落，「你想問什麼？」
子夏嘿嘿一笑，現在，她已經摸准了蔡婆婆的性子，雖然表面上冷，其實很好說話。
「婆婆，我看孟大夫人挺好的，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過去啊？」
蔡婆婆不由的老臉微紅，「話多，亂打聽什麼。」蔡婆婆不肯說，訓了子夏一頓，子夏也不惱，嘻嘻的笑。
蔡婆婆難得來了絲調侃的興趣，「有時間想這些，還不如說說你跟六子的事，怎麼樣，你們兩個是不是有意啊？婆婆給你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