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情的滋味,也有苦澀
可南宮翎的心裡猶如夾雜了一個蒼蠅,讓她咽不下去,也讓她吐不出來。
她該怎麼辦?
夏侯靖在那暮夕面前也維護了自己的臉面,可是卻毫不避嫌與暮夕的親密……
夏侯靖並不是在那床榻之上,讓她看見一場顛鸞倒鳳,讓她拂袖而去,可以大大發的刀了斷,至此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他與那暮夕是隔著一把七弦琴的,而且他們的眉眼之間沒有那顧盼生輝的情分,更沒有那暗送秋波的纏綿,她沒辦法發作,指責他人。
但,她心中的濁氣難以排解,像是深深的壓在心中,讓她吐不出……讓她想要攥拳摧毀一切看到的事物,卻只能深呼吸……
什麼時候?她開始委屈了自己?
怕是當他說要與她三生三世的時候吧?
那三生石上,刻上了他們的名字,這名字還沒有冷卻,卻見到了暮夕這般的女子。
如果這女子一出來便說是夏侯靖的情人,她大可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那般的瀟洒,才是她南宮翎做得出來的洒脫。
可是那女子不過是比她更熟悉夏侯靖罷了,只不過霸道的不許夏侯靖在她的白耀齋里造次罷了,她南宮翎又能夠說人家什麼呢?
人家沒有道理讓著自己,人家也沒有明面上的搶奪自己的心上人。
只不過話語里,充斥著,人家比她,這個夏侯靖心中的女人更多的小秘密罷了。
這種感覺讓南宮翎彷彿回到了上一世,那一世她很在乎蕭逸,在乎到了要知道蕭逸所有的一切。
包括蕭逸喜歡什麼食物,是鹹的還是甜的,是熱的還是涼的。
包括蕭逸喜歡什麼顏色,是暖色還是冷色,是偏藍還是偏黑。
包括蕭逸喜歡什麼動作,是皺眉還是眨眼,是微笑還是抖腿。
她都一一的記下,甚至可以說,她南宮翎對蕭逸瞭若指掌。
這種熟悉,讓她感覺到無比的溫暖,更是實打實的安心,一種踏實到了絕對真實的地步。
可是任憑她的努力,卻換不來蕭逸的回報,那種將心比心的回報。
上一世她傻過,所以這一世醒來,她不再去刻意觀察別人的一舉一動,更不會認真的去熟悉別人的喜怒哀樂。
可是今日,在這白耀齋里,她卻感覺自己是個被別人放在了門口的邊緣人。
母親說的圍城,她便是那想要入城的人,而這個城是那夏侯靖,卻不曾想,這城門口竟然有一個叫做暮夕的女子,把手門口。
這種感覺,很彆扭,像是嫉妒,卻不能以嫉妒形容。
她不知用什麼辭彙來形容,只是感覺,自己和夏侯靖的一切,似乎都要這個暮夕審視和評價之後,才能順理成章。
她南宮翎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的感情必須要自己做主,而她絕對不喜有這樣一號人物,膈應著她的內心。
暮夕這種容色的女子,不是情敵,勝似情敵。
而這世間絕對沒有所謂的藍顏知己,更沒有所謂的紅顏知己。那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備胎罷了,是人們不想跨越那個界限,卻又捨不得那異性離開的自私罷了。
而她不喜歡這樣的境遇……一種隔著一層膜,捅不破,卻又令人窒息的境遇。
她走到一半,甩開夏侯靖的手,抬頭看向那墨翟債的牌匾,這字……雋秀文雅……像是……那女子所寫……她要毀了一切那女子的痕迹……
如果他夏侯靖真的把她當做那心上人,她就試試夏侯靖的真心。
「阿靖……」
「什麼?」夏侯靖笑了起來。
「這黑翟齋三個字,寫的不夠霸氣……你寫一個如何?」南宮翎慢慢的轉動眼眸,話裡帶著濃濃的排斥,臉上更是書寫了嫉妒。
「小羽羽……你可是醋了?」夏侯靖這下,笑容更是大了。
「我醋不醋,那是我的事情,你留不留,是你的事情。不過……」南宮翎的眼眸帶著點點疏離的味道。
「不過什麼?小羽羽?」夏侯靖一臉好奇。
「留字不留人,留人不留字。」南宮翎的眼睛終於染上了霸氣,彷彿在說,我與這牌匾,你選一個的模樣。
「哈哈哈……小羽羽,什麼時候你這般幼稚?跟一個牌匾鬧上了脾氣?」夏侯靖搖著手指,「這可不是我心目中的小羽羽哦,像個得不到糖吃的小娃娃。」
「我倒數十下,你選擇結果。」南宮翎絲毫不給夏侯靖打哈哈的機會。
「我說小羽羽……你一定要這麼……」
「十」
「小羽羽……其實這牌匾挺好看的……」
「九」
「嗯……小羽羽,這牌匾就算做好,也要時間的,不如……」
「八」
「你不要再數數了,其實我可以做一個更好的……你看……」
「七」
「小羽羽,你不要這麼任性嘛……」
「六」
「你真的要這麼絕情嗎?一個牌匾如此惹你不快嗎?」
「五」
「唉……我才回到自己的小窩,我……」
「四」
「小羽羽,你讓我想一想,可好?」
「三」
「小羽羽……」
他想捂住她的嘴巴,卻被她抓住了手腕,那手勁兒之大,讓他知道,她認了真。
「二」
「你丟上去吧,我的小羽羽說拆,我馬上拆。」
南宮翎掂著手裡的匕首,直接還給他,「這匕首充其量不過是戳個洞,我要的是攔腰截斷,一刀兩斷!」
說著,南宮翎將腰間那綁在腰間的軟鞭取了下來,直接甩上去。
咔嚓一下,一刀兩斷。
這墜落的牌匾,正好斷在那黑和翟之間,這種感覺,像是一下打破了剛才讓她險些窒息的距離感。
她滿意的彎起嘴角,也不管身邊的夏侯靖是什麼表情,甩開衣袍往裡走去。
「夏侯靖……」
「嗯……」
「你可以給我一杯熱茶了,我倒是渴了。」
「好。」
她轉過身,第一次這般的任性,卻有著任性之後的興奮和開心。
原來人,任性妄為是如此的痛快。
夏侯靖似乎說過,這個世界上,真正強悍的人是按照自己的劇本,按照自己的習慣過著自己的人生,而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敢置喙的。
這種感覺,這一刻她感覺很好……很好……
她看向那依舊笑盈盈的男子,「我這般任性和霸道,你不生氣?」
「我這一生最大的目的就是看你笑顏如花,你若是笑了,那便是晴天。而我也會跟著你的笑容,飛揚心情。你開心,便是我開心。自然你做什麼,我都覺得是對的,只要你的臉上不消失那耀眼的笑容。」
果然,情話就是令人沉迷的,讓她心花怒放。
「你嘴甜,可惜做事不地道。」
「怎麼不地道了?」夏侯靖一臉納悶,他已經讓她一下打斷了牌匾,難道還不行嗎?
「我不喜歡這裡的配色,如果不麻煩,改成我房間那般的配色如何?反正,你喜歡紅衣,我也喜歡。」
這黑翟齋的配色是偏藍色的,而她的小院是素色的,與這裡還是有些不同。
「按照你房裡的配色?你確定?」他的嘴角揚起大大的笑容。
「就像你說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成功就是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活出自己的活法。如今我正在體會,難道你不想繼續寵溺我去感知這種樂趣?」
她望向他,彷彿他說一句不是,她就能拂袖而去一般。
這般的任性,如此的不講道理,卻沒有惹怒夏侯靖。
「只是我這裡配色倒是容易一些,只是你確定要在這裡常駐?」
「這裡雖然冰霜烈烈,這屋內怕是坐落在地心溫泉之上,我甚至能夠嗅到這房內泉水的硫磺淡味,這種味道,宜人卻不知為什麼沒有那濃濃濕氣。想必……」
南宮翎手指撫著身邊的桌椅,「有能工巧匠做了一些處理,讓這裡四季如春,彷彿一直供暖不斷。而這裡必然是一處世外桃源。只有那冬日少衣的仙人,最適合居住,也最是我這冬日怕冷的濁人藏匿。」
她笑著數落著自己,卻也溫暖著他……
「是嗎?」
「不是嗎?」
夏侯靖哈哈大笑起來,「你若是濁人,想必我也是那真正又濁又渾的人兒了,正巧,咱們這樣的人,能夠湊成一對,彼此依偎,對嗎?」
他慢慢走進她,挑起她的下巴,「方才在暮夕的齋里,可是怒了?我瞧你這小嘴都快染上了醋味了,不對,這彎起來的嘴角都可以掛醬油了。該是多委屈?」
她還沒說話,就被他俯身輕啄一下,在她耳邊說道:「那暮夕,姓姒氏蚩。若是你還記得皇宮之內,你芙蓉出浴的時候,那七皇子蕭瑢大驚失色的模樣,該是猜得到我做了什麼好事。」
「蚩……暮夕……」蚩容的外甥女嗎?那說明……夏侯靖和這蚩暮夕是同族?,南宮翎詫異的說道「「她是你的表妹?」
那樣的人兒……遺失而獨立的人兒……難道是大祭司的族人?
蚩尤氏就是大祭司的家族嗎?如果這是真的……
那麼蕭瑢為什麼大驚失色?
「對,姒姓,蚩氏,名暮夕,我的表妹。」夏侯靖彎起嘴角,「她在這世上,我是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她最親的哥哥……你該懂……我的小羽羽這麼聰明,該知道蕭瑢為什麼大驚小怪了吧?」
「你……不會將你表妹託付給了蕭瑢?」她愣住……好像記得,夏侯靖就是說便宜了蕭瑢什麼什麼的,難道是讓蕭瑢照顧暮夕?讓蕭瑢被萬人追殺?
這……夏侯靖真是好黑的心腸……
【作者題外話】:大大即將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