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4 入府為謀化士
「你可是在想些什麼？」
「我有想些什麼嗎？」南宮翎並沒有否認，蕭逸是一個極其擅長觀察他人神色的，有時候拒絕還不如大方承認。
「你的眼神一直在遊離，必然是想些什麼，只是本王好奇，可是與本王有關？」
「哦？王爺如何得知？」
「眼神不止一次的瞥向本王，卻停頓不久，這不是在思考是什麼？」
「那王爺方才還在跟我講一場風與沙的糾纏，如今倒是跟我講一次忐忑憂懼了嗎？」
「要是忐忑憂懼，你倒是害怕否？」
他倒是會說，讓她只能順著這歪了的話題繼續說下去。
「這就看王爺您是高抬貴手，不過是讓妾身我受驚一場，還是讓妾身我出一身冷汗了……不過這寒冬臘月的，總歸是生病不好……您說對嗎？」
「你覺得本王是憐香惜玉的人嗎？」
「男子都比較憐香惜玉，我相信王爺更是箇中好手……」
「可惜，對於不肯嗣音的傢伙，從來都是鐵石心腸……」
蕭逸又拐回到了原點，又成了一場告白嗎？
若是上一次，他這般的調戲於她，她定然是心花怒放的，甚至會連夜睡不著覺。
沒日沒夜的想著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每一點語氣……
將今天發生的一切都錄製在腦海里，一遍遍的重播，一遍遍的回味……
將每一個表達，每一個感動點，揉碎了細細品味……即便是十天半個月也不覺得煩……
可是剜心取血的痛，她不會忘……即便他有了對她的心思，可是那心思只能成為過眼雲煙，甚至就是耳邊的風，過了便忘記。
「王爺……你這般說話，倒是讓我不敢與你深談了……」
「可是被本王嚇到？」
「王爺歷來都不是個好相與的，不是嗎？」
她倒是膽子挺大，這句話惹得蕭逸本是滿腔熱血，盡數變得冷了起來……
「看來本王就是自作多情了……」這話帶著失望和不被理解的惱怒……
他惱怒了？怎麼會？難道蕭逸方才是認真的在跟她說話嗎？
「也罷，本王不過是來說些話語與你，本想著，與你還有幾分緣分，若是你應了本王，本王還能跟你說上一二。如今，怕是你自我參悟吧……」
蕭逸看了一眼南宮翎，一改方才憂鬱纏綿的眼神，變得一如既往的清冷。
「今夜你外祖母韋氏，你離得遠一些，莫要扯上南宮家，本王言盡於此……」
蕭逸的話語很冷硬，卻讓南宮翎的心更加好奇起來……
不讓南宮家捲入樂家的是非之中？這是為什麼？
難道是樂家這一次真的如上一世一般倒了霉？
還是南宮家現在是幾個皇子爭奪的對象，不希望被皇宮的一場陰謀拖入深潭？
又或者今夜的宴會針對的就是樂家，而南宮家雖然是樂家的外戚，可終究南宮和樂是兩個姓，皇家不願對南宮家下手？
到底哪一個是對的？但似乎答案都是一個，那就是樂家要倒霉了。
但似乎答案也不一樣。
畢竟是皇子為了保護自己的實力而保護南宮家，還是南宮家被皇族掌權者所保護，還是樂家和南宮家這一次本就是兩個重量級別的實力，所以要區別對待……
分得清這裡面的門道，對於今後的奪嫡地位，南宮家才能站在不敗之地……
可是這不是眼下南宮翎所想的事情，她只想知道外祖家今夜的禍事真的是避無可避了嗎？
不是說外祖母韋氏曾經是皇宮不可說而又忌諱的人嗎？
外祖母韋氏的心裡到底住的誰？是先皇嗎？
可是外祖母韋氏從未和先皇單獨相處過……又怎麼會？
又或者……是清河楊家的某位尊貴老太太恨上了外祖母韋氏，為了報仇年少的恩怨，篡奪了皇室和清河楊氏一起針對樂氏家族？
她腦袋一片混亂，但是不管如何小姨一句話，確實讓南宮翎的心亂了。
「你的話……我會好好參悟，多謝四皇子的好意。」她並不打算舔著臉跟他討一些話語上的便利。
她太了解蕭逸這個人了，他是那種越問越不說的男子……
但要想讓他說，就必須一物換一物。
雖然蕭逸不是良人的最佳選擇，卻是夥伴的最佳選擇，尤其是今夜幫助樂家。
「你記得感激就行。」
「四皇子說的哪裡的話，您幫助樂家的，我這樂家血脈的孩子，怎麼會忘記？」
「樂家的孩子？你不是姓南宮嗎？」蕭逸成功被南宮翎的話頭挑起了話題。
「我有一半血是樂家的，不是嗎？」
「是嗎？你倒是跟樂家走的近……卻不認得自己的哥哥……」
這話簡直就是打臉，南宮翎的臉紅了紅，卻顧不得尷尬。
「我到底是個女孩子，這男女七歲不同席。我少年失怙，自然很少去外祖家走動。如今……又了機會親近外祖家，自然要盡心儘力。再說……我除了外祖家，還有誰能真正的考慮我的處境呢？」
那一聲嘆息，戳人心神的嘆息，讓蕭逸的心終究是軟了下來。
「處境……你在南宮家的處境不好嗎？」蕭逸不相信聰明如南宮翎，會在南宮家活不下去，會過得不好。
「南宮家不止我一個女孩，再說我是乞丐命的女孩……資源傾斜不太會在我的身上，對嗎？」
那是一種認命，可是這種認命的語氣竟然讓蕭逸不舍。
「樂家就你一個外孫女，自然對你會偏愛一些，本王理解。只是……」他話到了一半，卻不說了。
看蕭逸的表情，看來今夜皇族真的設了圈套……
只是這樣的圈套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蕭逸的話語里都是對樂家的不看好？
難道沒有轉機？又或者那個他今夜不會站出來幫助外祖母韋氏嗎？
南宮翎深吸一口氣，腦海里有太多的事情，而她必須要在今天有所改變。
雖然是一場豪賭，但是她願意試試，能否以小博大，以寡勝多……
「只是這樂家終究是缺了一些東西，而皇家需要一些東西，對嗎？」
她打著啞謎，等待著蕭逸說漏嘴……雖然這種可能極小……
「你知道是什麼東西嗎？」蕭逸看向南宮翎並沒有解釋。
「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四皇子一而再的好心，讓我遠離樂家，這就讓人深思了。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我有樂家的血脈，卻冷眼旁觀……在這第一次宴席之上……怕是說不過去吧？」
「所以本王的提醒倒是錯誤的了嗎？」
「也不是錯的，只是四皇子，我的處境容不得我退後半步，畢竟我代表的或許不是南宮家，但是我的外祖家是樂家，他們若是有個萬一，我怕是真的舉步維艱了……」
南宮翎將自己未來凄慘的境地說出來，配合上那無助的模樣，奇怪的左右了蕭逸的心。
那顆僵硬不堪，從不為女子所折倒的心。
「可知道這些話，被本王聽到不一定是好事……」
「是我喝多醉了，四皇子抱歉，我不該這般失態……我……」
南宮翎假意要離開，卻被蕭逸攔住了去路。
她抬起頭，那驚慌失措的模樣，讓他的心竟然第一次品嘗到了痛，絞痛的滋味。
他捨不得她這般驚慌失措，也不料想到樂家倒下之後，她期期艾艾的慘狀……
竟然有一天，他會不認一個女子的處境而做出改變……
如果這女人讓他改變的太多，他不得不深思，是否要任由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了。
「四皇子……」
「你的外祖母韋氏是姒姓，與那姒姓蚩氏一般，有一種異能……這種異能，皇族若是能控制，便是一生榮華，若是不能……便是摧毀乾淨……」
蕭逸的話已經很多了，讓南宮翎的心越來越通透。
靖冥說姒姓韋氏和她南宮翎都可以彈奏伏羲琴，而這伏羲琴能夠彈奏華胥吟，那刮骨療毒，醫死人肉白骨的琴音；也能彈奏廣陵散，那摧肝挖心，毀人神志的琴音。
這伏羲琴……莫非就是皇族要追的寶物？
可是外祖母韋氏每年都參加皇族宴會，這一次怎麼會……出事？
「摧毀乾淨……那為什麼我能倖免……」她彷彿不懂的模樣。
「你是外戚……而你的母親不具備這樣的異能……所以你被排除在外。」
是嗎？母親樂橙不具備，所以她南宮翎就安全了嗎？
難道皇族不知道有一種異能是隔輩遺傳的嗎？
不過這樣也是極好的，至少她的這種異能是可以隱藏不被皇族知道的。
可是今夜的目的卻是幫助外祖家躲過今夜的災禍……而蕭逸話中的意思說明了，這始作俑者與蕭逸和楊皇后都逃不開干係……
既然如此，她該是和蕭逸好好做異常交易的不是嗎？
「我聽說這入府為謀化為士的人，會得到極大的福氣。不知道子代父過，孫代祖過，可在二珠親王的面前行得了？」
南宮翎的這句話倒是引起了蕭逸的興趣。
「哦？你這是想如何做謀士？」
「那就看四皇子缺少什麼樣子的謀士了，畢竟正月初三便是四處聚會的日子，我知道對四皇子而言，是很重要的時刻。若是有個人能為您列出這行程表……更是為您安排好一切……」
南宮翎點到為止。
「你這是想要以物換物？」
「就看四皇子相信我的能力，還是不信了。」
「你倒是自信……」
「那四皇子你的心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