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寬厚豁達
龍晨夢緩緩睜開眼睛，感到頭一陣疼痛，眼前模模糊糊的，關於昨晚的記憶也不甚分明，隻感覺到似乎有兩個女子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那他現在當是在端木雯宮裏吧。
龍晨夢迷迷糊糊，手伸向身旁一陣摸索，隻觸到柔軟細滑的綢緞錦被，卻無半個人影，頓時清醒了起來，一躍而起，叫道“雯兒？！”
端木雯坐在桌前獨自梳妝，聽到龍晨夢的呼喚，轉頭看過來，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直看得龍晨夢心苼搖曳，陶然快活。
龍晨夢摸索著穿上鞋子，慢慢地踱到了端木雯麵前，撫摸著她猶如潑墨般的柔軟秀發。
端木雯笑得甜蜜，開口道“你這可是清醒了？還記得昨晚上醉成什麽樣子了嗎，當真是如爛泥一般，連我都不認識了。”
“朕果真如此？真是在你麵前丟人了。”龍晨夢似乎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歉然地笑了笑，撫摸了一下自己仍然有些疼痛的頭。
“是呀，陛下昨晚上都把臣妾的妹子當成我了。幸虧臣妾來得及時，要不然陛下若是做了什麽不莊重的事情，壞了女兒清白，豈不是漣漪玉當真得成我的‘妹子’了。”端木雯知道漣漪玉對龍晨夢的感情，所以才故意試探，隻是笑得毫無心眼的模樣。
龍晨夢大感頭痛，但也沒有多想，道“唉呀，我當真是喝了酒就分不清東施西施了。雯兒就罰我給你梳頭畫眉如何？”
龍晨夢不知漣漪玉對他的心思，完全沒有多想，笑得一派天真討好。端木雯聽了也不免“撲哧”地笑出了聲。
“天子與我畫眉，雯兒聽了好生感動。不過我也不會心慈手軟，便讓你給我畫個生生世世吧。”端木雯轉過頭去，在龍晨夢手背上快速地吻了一下，自己倒是臊的兩頰嫣紅。
這邊恩愛夫妻共享畫眉之樂，屋裏彌漫著繾綣的融融春意，卻不知他們口中的漣漪玉正孤伶伶地躺在自己房裏，氣息衰竭，無力自救呢。
龍晨夢動作情柔細致，像是在閱讀一本最麻煩的奏折一般，一絲絲一寸寸，小心翼翼地慢慢梳著。端木雯剛起，未施脂粉的臉仍是膚如凝脂，豔若桃李。
龍晨夢感受此刻，可是腦袋卻清明了幾分，想到昨晚上好像當真是見到了漣漪玉，便知道剛才端木雯不是說笑，莫不是真的吃醋了？
“雯兒，我突然想到昨晚上隱約地確實見到了你收的那個妹子。”
端木雯有些詫異，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又提起這個了，便覺得大好的氣氛被打破了，心底深處有絲微的不悅感，不過想著既然龍晨夢主動提起來了，自己本就決定將漣漪玉對他的心意告知於他，也好看看他的反應，以及替她這個妹子好好安排前程。
“那是自然的，陛下以為雯兒和你說笑不是？昨夜臣妾過來時，便見到她扶著陛下，眼神溫柔如水，便連我看了，心中也是十分憐惜呢。”
端木雯說完，龍晨夢便以為她在吃飛醋，便連連地表決心，直說和漣漪玉不熟，昨夜隻是喝醉了而已，其實什麽都不記得了。
端木雯看龍晨夢態度，便知道他是真心對自己，也確實對漣漪玉無意，心中鬆快許多，還是想著要把此事透徹地和龍晨夢說了，聽聽他的意見，想必也是中肯的。
“陛下說的哪裏話，我當然相信你呀，隻是這個妹子年紀漸大了，我既然忝受了一聲‘姐姐’，便也得給她張羅張羅人生大事不是？”端木雯循序漸進，隻看龍晨夢是何反應
“原來是這事啊，你素來對她照顧頗多，我也看在眼裏，既然你認她做了妹子，那便是皇後的妹子，她若是看上哪家兒郎，隻要不是已有婚配的，我都給她賜婚，再給她個封號，將來夫婿也欺負不了她去，便由著你來張羅便好，有什麽需要我的隻管說一聲便是了。”
龍晨夢放鬆許多，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便是這樣的小事，自然是遂了端木雯的意便是了。剛才停下來的手又緩緩抬起，開始了給愛妻畫眉的“宏圖偉業”。
“那我若說在我那妹子心中反複沉吟思量，念念不忘的謙謙君子便是陛下呢？”端木雯定定地看向龍晨夢的眸子，龍晨夢了愣了一下，手也抖了一下，在端木雯的秀眉邊緣畫出來一條。
龍晨夢放下手中的活計，認真地坐在端木雯身邊“你說什麽？她對我有意思嗎？雯兒，你可別瞎想，我心中隻有你一個，你有空勸勸她，不必讓她做無妄之想，沒得誤了姑娘前程，你若是對她有心，便給她尋個好人家，若是不願，也隨你處置。”
龍晨夢本來就對漣漪玉沒什麽興趣，聽端木雯說出來，也隻是詫異了一瞬，無論如何還是和愛妻表忠心為好，不想插手這檔子事兒。
可是看看端木雯一臉無可奈何，進退維穀的表情，便又知道她心地純良，又對這個妹子上心，所以一時不知若何是好了。
龍晨夢臉色暗了暗，蹙起眉頭，開口道“你若是有想要替我納她為妃的意思，那也隨便你，到時候便如現在一樣，你們姐妹相稱，讓她伺候你就罷了。反正我此生便隻親近你一人，隻願與你共享畫眉之樂。”
端木雯知道龍晨夢坦坦蕩蕩，而且無論如何都依著自己，心中瞬間坦然，看他有些不快的模樣，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說道“我可不願要你畫眉了，你看看你給我畫的，若是給旁人瞧見了，得笑話我了。”
龍晨夢聽了這話才笑了起來，還怪端木雯瞎說話所以才如此。找宮女尋了塊幹淨布巾，沾了熱水，親自給端木雯細細地擦幹淨了。
“陛下，剛才你說給她一個名分，一個妃位，隻是不親近她，讓她如現在一般生活既可，我倒覺得也不失為一個方法。我看我那妹子確實屬意你已久，心中情思當不是玩笑。”
端木雯說出口，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般大方，隻是想到龍晨夢剛才說的話便知道他的心意，也十分信任放心他，漣漪玉若是得了妃位心中也開心了，以後便是一樣的相處便是，隻是端木雯沒有想到，人是會變得，也會逐漸滋長的。
“本來這檔子事我不願管上太多，便隨你安排便是，可是看你對那漣漪玉確實上心，看來是真心想讓她好的，我這裏有一言，望你能聽聽，也是為了她好。”龍晨夢看端木雯似乎已經拿定主意，有些無可奈何，隻覺得她當真把事情想的太簡單，把人想得太簡單。
“嗯，你說就是，我聽著。”端木雯詫異相問。
“人的心性本就捉摸不定的，今天愛穿紅的，明天喜歡白的，你那個妹子既然從未婚配，年紀想必也小，少女心性，也是千變萬化，今日她在這深宮之中，除了我之外，可還能見到什麽男子？也隻能見到些公公罷了。
若是入了我後宮，日日夜夜地獨守空閨，心中可能怨恨寂寞，說不定便後悔了入了後宮，更有可能對我不再感興趣，思慕他人也為未可知。又或者是因為她出身貧寒，跟著你見了皇家富貴，遂生出些非分之想也是可能的。
入我後宮，做天子的女人，不比尋常百姓家，若是有什麽委屈了，你作為她的姐姐也可為她做主，再不行了，便是求來一張和離書再覓他人也未為不可，若真是入了後宮，發現一切與想象不同，現實與理想生生拉出一條深溝險壑，那時候還有回頭的餘地嗎？
雯兒，這是我的肺腑之言，隻因你心疼漣漪玉才講的，你便好好想想吧，真做了決定便隨你安排。”
龍晨夢一番話有條有理，讓端木雯再次犯了難，也知道他說的卻乃事實，自己處理問題的辦法其實還是偷懶，不計後果的快招。龍晨夢見端木雯果然動搖，陷入了沉思細想，便把打擾她認她細細琢磨。
“你說的是，還是你考慮得周到，我怕是當局者迷了。我細細想了，也終是做不了決定，如何做她的人生都不會事事順心遂意啊。
所以我還是決定去見她，把你剛才說的一番道理苦口婆心地細細掰開，揉碎了，講清楚了，看看她是個什麽打算，若仍是癡戀於你，便隨了她吧。”端木雯想清楚了，便決定即刻去見漣漪玉，和她說個清楚，另外昨夜的事也怕她多想了。
龍晨夢看她的樣子，無奈搖了搖頭，道“你倒是寬厚豁達，縱是與她人共享自己的男人也是毫無介懷的。當真是落落大方，‘母儀天下’的風範。”
端木雯何嚐沒聽出龍晨夢話裏的無奈語氣，笑了笑說道“我哪裏是大方，誰要和我搶你我都要變作母老虎撓她的，隻是我知道你的心是在我這裏，旁的人哪裏搶得去啊，便是漣漪玉我也隻是想給她個名分，讓她安心罷了，隻是我覺得你說的有理，所以便想去勸慰她。”
端木雯等龍晨夢走後便去了漣漪玉、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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