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被穿成篩子的清朝(71)
倒是福爾果春,雖然極喜歡黏著嘎魯玳,但性子卻是個乖巧羞怯的,使得莯妍總算有了兩分養女兒的感覺。
康熙五十年五月十六,明月高懸。
一匹匹快馬、一輛輛馬車接連奔至紫禁城宮門。
乾清宮內,文淵閣大學士李光地,耳病乞休後又重被康熙召回入閣辦事的陳延敬,內務府總管馬齊,入職南書房的張廷玉,吏部尚書蕭永藻,刑部尚書郭世隆,戶部尚書穆和倫,禮部尚書王掞,兵部尚書孫徵灝,工部尚書陳詵,左都禦史趙申喬,步兵統領隆科多皆在殿內,眾位皇子之中除了被圈的直郡王、前太子,和至今下不來床的八貝勒,也均到齊,皆一身素色衣裳,雙眼通紅地望向躺在床上頭發花白、身形消瘦的人影。
“皇四子人品貴重,深省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隨著沙啞聲停,屋內猛地一靜,禦醫上前探了探脈,立馬跪伏在地,一片悲痛道:“萬歲爺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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莯妍從四爺離開後,大腦就空白的厲害,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也不顧大晚上的,直接叫宋嬤嬤和梨繡把五隻都抱來。
也幸虧從四爺監國之後,他們就搬回了雍親王府,如今五隻都住在聽雪築中,不像他們在湯山莊子上時一兩個住一個院子,否則這會兒子打發人去抱都要在路上費上不少時間。
“兒子給額娘請安。”
“快起來。”莯妍一把把弘皓拉到身前,摸了摸他的腦袋,確定弘皓沒被驚著之後,才看向被奶嬤嬤抱著的迷迷糊糊的嘎魯玳和三隻的,一個個的睡的都跟豬似的。
莯妍笑著搖頭,也不做聲,就示意宋嬤嬤引著那四個奶嬤嬤把人抱進裏間的床上。
“額娘安心,有兒子在。”
莯妍低著頭,看著一本正經的臉,把軟軟的身子摟進懷裏:“好,額娘安心,那弘皓今兒陪額娘睡好不好?”
弘皓板著一張臉,似乎因為莯妍的話有些為難。
莯妍心中好笑,但臉上卻露出可憐巴巴的神色。
弘皓大人似的歎了口氣:“好,兒子聽額娘的就是。”
莯妍抱著弘皓倒在明間的羅漢踏上,看著弘皓眼睛一眨一眨的,漸漸湧上困意,去會了周公,不自覺眉眼微彎。
突然,喜子臉上似悲似喜地一路跑闖進了屋,然後砰地一聲跪倒在地:“主子,康熙爺殯了!大行前當眾下旨並留下遺詔,命主子爺繼位。”
莯妍深吸了一口氣,即使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可真到了這時候,還是腦袋一懵。
莯妍想起記憶中關於雍正繼位的各種傳聞,尤其是什麽雍正改遺詔,德妃不接太後封號旨意之類的,心中不禁擔憂,緊忙開口問道:“可知大行皇帝下旨時都有誰在場?”
喜子無措地眨了眨眼,磕了個頭道:“奴才不知,不過,十三爺奉萬歲爺的命前來潛邸接···眾位主子和主子入宮。”
喜子糾結了一瞬,到底礙於新帝還未下冊封旨意,隻是以‘眾位主子和主子’代之。
莯妍看著懷中瞪圓了眼睛瞅著她的弘皓,安撫似地一下下輕拍著他的後背:‘算了,康熙五十年就駕崩了,改變這麽大,不定,就沒那麽一出了呢?’
“宋嬤嬤,你看著,院子裏該布置的都立刻布置上。”
“是,奴才這就去。”宋嬤嬤紅著眼眶,點零頭就出了屋子。
“梨繡,素服,我記得這一季剛送來的衣裳都是齊全的。”
“是,奴才這就去取。”
一大五換好了素服趕到二門時,隻有李氏、大格格、弘昀和弘時到了。
十三爺瞧見莯妍,立馬上前行了個禮,瞅著眼眶紅紅的幾隻,急忙道:“四嫂,弘旻、弘旲、福爾果春都可還好?”
“無大礙。”莯妍想問問四爺的事兒,可是又瞅了眼李氏和滿院子的奴才,到底沒有開口,
十三爺仿若猜到莯妍的想法似的,壓低聲音道:“四哥命臣弟給四嫂帶一句話:‘且安心’。”
莯妍聽到這話才打從心裏舒了一口氣,感謝地對著十三爺福了福身。
十三爺直接側過身,並沒有受莯妍的禮。
這時候,烏拉那拉氏也到了。
十三爺對著莯妍點零頭,幾步到烏拉那拉氏身前,行了個禮,了幾句。
然後烏拉那拉氏就看也不看莯妍等人,搭著左右嬤嬤的手仰著下巴一身威儀地坐上了頭一輛馬車,莯妍詫異地挑眉,這是不等其她人了?
李氏緊接著上鄰二輛,奶嬤嬤抱著病中的弘昀也上了馬車,接著是弘時,大格格偷偷瞄了莯妍一眼,也跟著上了車。
“四嫂,聖上命臣弟此次來潛邸隻接福晉、四嫂、李側福晉及兩位格格、五位阿哥進宮。”
莯妍點零頭表示了解,就帶著五隻坐上鄰三輛馬車。
十三爺看著大主子都坐上了馬車,胳膊一揮,三輛馬車瞬間被裏裏外外地護上了兩層侍衛,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紫禁城中去。
蘇培盛領著一溜太監早就候在宮門口了,一側還擺著三架轎攆,候了半,蘇培盛狂躁的心才算漸漸平複下來了,正好瞧見一行冉了,立馬跪地請安。
烏拉那拉氏叫起之後,蘇培盛立馬上前稟了兩句,在烏拉那拉氏點頭後就指使著太監迎著烏拉那拉氏往坤寧宮去。
接著又指使太監迎著李氏往西六宮的鹹福宮去。
瞧著兩架轎攆一北一西的去了,蘇培盛立馬上前打了個千,然後態度極恭敬地扶著莯妍上了轎攆,叫起駕後,邊躬身隨著轎攆走邊道:“萬歲爺特意給佟佳主子您挑了景仁宮,那可是個鍾靈毓秀的吉祥地兒,位置就在乾清宮的正東麵,也是這東西十二宮之中離乾清宮最近的地兒了,內務府這會子已經將正殿收拾出來了,就等著您入主呢~”
莯妍微微挑眉,蘇培盛一貫可都是規矩的很,哪怕這些年他眼見了她和四爺之間的相處,也隻是在態度對她越發地恭敬,但卻從未在烏拉那拉氏麵前失過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