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 我送你去執行場
容一心裏的疑雲越來越重,掛斷電話後,她打開手機的新聞網頁。
就見頭條,駭然寫著:
《傅深無罪釋放,其爺爺判處死刑》
內容表示:“在昨日,傅深提供了其二十年來的視頻,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在家裏,經時間拚湊,其行程極滿,沒有任何時間前晚不合格的醫研室。
並且、F國總部負責人珍妮琳提出了一份報告,傅深爺爺通過幾百名孩童的血清,在一個月前,便已經獲得了肯定的結果,便是百分百能治療傅深體內的疾病。
與此同時,傅深卻親自千萬F國,和崔家的人相溝通,意圖得到水雲冥參解毒。
倘若其知曉違法醫研室的存在,便不會冒險千萬崔家,害得自己流落孤島十數天,無辜枉死了好幾名摯友。
且,伴隨著證據的提供,原本一口咬定傅深的傅耿等人,也承認隻是想拖傅深下水。
最後,傅深得以洗刷清白,無罪釋放。
不過、其爺爺為了孫子的病,手段殘忍,綁架孩童,要人性命,情節極其惡劣,應所有被害者家人之求,判處死刑!即日執行!”
容一手裏拿著的手機,“哐”的一聲落在地上,屏幕裂開了幾條縫。
她像是被定住般愣在那裏,半晌回不過神。
傅深、傅深總算無罪釋放了!總算洗刷冤屈了!
可、真的是珍妮琳幫他的……
最重要的是,傅深爺爺,要被判處死刑,今天就執行……
她腦海裏情不自禁浮現起在醫院看到傅深爺爺的那一幕。
為了傅深的病,他一個傅家的掌權人,不顧身份的跪在她跟前,求她成全傅深和安如也。
這樣的爺爺,真的就要死了……
事情也的確很嚴重,為了傅深的病,也不該做到這個地步啊!
雖然明知他是罪有應得,可好歹也算是她的親人,她心裏格外的沉重,同時又莫名的擔心,傅深他,承受得了麽?
傅深曾說過,他小時候,父母身體就不太好,而且還無心爭奪,經常遊山玩水。
而他,都是被他爺爺帶到的。
他爺爺教了他很多,可以說是他最親近的人,還是因為給他治病,才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會不會很難過?很愧疚?
在如此嚴重的生死跟前,容一忽然覺得、一切的小情緒,都是那麽的不值一提。
她快速找了件羽絨服裹住自己,大步往樓下跑。
剛到門口,就見雲肆一如既往的開著車等在那裏。
他主動為她開車門,說:
“走吧,我送你去執行場。”
雲肆……他也知道了?
所以,特地來送她的?
容一看了看時間,新聞上說,執行的時間,是十點,還有一個小時了。
她隻好坐進車,“麻煩你了。”
雲肆沒再多說,也沒有開任何玩笑,認真的開車前去。
下著大雪,交通不斷的堵塞。
雲肆繞了好幾條路,才將她順利送達。
雲肆說:“為免他誤會,我就不過去了,你自己小心些。”
“好。”
容一打開車門,踩著厚厚的積雪,一步一步往那邊走。
執行場在京城郊外十分偏僻的深山,無數枯木環繞著一個偌大的場地。
場地由高高的圍牆圍起,行人完全無法窺視其中,透著無盡的莊嚴。
不過今天傅爺爺執行死刑,很多人都來了,來看他死,哪怕聽到一聲聲響,也可以告訴自己的孩子,就此安息。
幾乎隔得很遠,容一都能感覺到前麵的人聲鼎沸。
而雲肆,特地送她來到後圍。
傅深即使要來,也是在後圍。
容一抱著忐忑,一步一步艱難的往那邊走。
這邊沒有路,不過,走了不遠,她果然看到了一串腳印。
走過去時,隔得遠遠的,就見傅深站在圍牆外,背影極其的孤涼。
雪還在下著,不知道下了多久,他周身已經落滿了雪花,頭發上,一片雪白。
一動不動的,宛若冰天雪地裏的一座冰雕。
一眼,便讓她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她邁步,正欲朝著他走去。
可剛走了一步,就見一抹豔紅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來。
是珍妮琳!
她穿著紅色的裹胸絨布裙,肩披著白色的狐狸貂皮,身姿妖嬈的宛若深山裏狐狸妖精。
她、竟然也來了?
隻見珍妮琳走到了傅深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傅深竟沒有推開,依舊是那麽站著。
這時,忽然“砰”的一聲,緊接著,一切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容一能明顯看到,傅深的身體僵了僵。
那一刻,她似乎忘記了吃醋,似乎感覺到了傅深那錐心一般的痛。
她好想好想走過去,好想抱著他,給他一丁點的溫暖和支持。
可、珍妮琳從側麵環抱住了傅深,緊緊的抱著,身體都貼在了他身上。
容一心髒,倏地就像是被貓爪狠狠的抓破,痛得鮮血淋漓。
她知道傅深一向不喜歡任何人靠近,若是他不願意,他會一把把人推開。
可他沒有,一直沒有。
大雪紛飛,雪花落在他們的頭上、身上。
他孤傲而立,她魅惑傾城,看起來,竟是那麽的般配啊。
他們,才是一個層次、一個世界的人吧。
容一忽然覺得自己的舉動很可笑,轉過身,失魂落魄的離開。
走著走著,眼淚情不自禁的流淌而出。
想到身後那兩抹身影,想到他身邊,不再需要她的陪伴,她跑了起來,隻想離這片林子遠一點,再遠一點。
雪地很滑,她哭著跑,不由得踉蹌的摔倒在地,狼狽至極。
身體撞到旁邊的樹,樹上的積雪嘩嘩落著,落了她一身,仿若也在嘲笑著她。
雲肆走過來,看著躺在雪地裏的她,手心緊了緊。
隨後,朝著她伸出手:
“一一,跟我走,我送你回家。”
容一睜開眼睛,看著站在跟前的他,身形是那麽的高大,莫名的給人安全感。
她卻勾了勾唇角,“不必了,我自己回去。”
她掙紮著從地麵爬起來,倔強的一步一步往回走。
現在,她隻想自己一個人好好待著。
這段時間,她和雲肆的接觸,實在太過於親密。
本以為能刺激傅深,能讓他生氣的來找她,可最後呢?
他早已經有別的美人在懷,又怎麽可能記得她?
再和雲肆糾纏下去,沒有意義。
雲肆看著她的背影,溫潤的麵容,漸漸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