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提審吳奇正(上)
「吱吱吱吱。。。小吳,這次這件事情辦得不錯,你放心,你的提成不會少了你的,不過。。。」後面的,林庸沒有再聽下去了,而是把自己的耳塞和隨身聽一起遞到了何忠的手上。何忠拿著隨身聽在那播放,倒帶,播放,倒帶,重複了十幾遍之後,才把耳塞取下,然後拿著隨身聽看著林庸說道:「這個東西先借給我了,晚上我們要加班加點地對吳奇正展開審查,必須要讓他如實交代
柴雄的犯罪證據!!」
「那陳義的仇呢?」林庸認真地看著何忠問道。「你沒去過外面,更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世界,你根本就不知道李家是什麼樣的一個概念,雖然李亞國只是一個外圍家族成員,但是,也不是我這種小人物能動的,更何況,他目前還是副縣長。」何忠滿臉苦
澀地說道。
「那陳義的仇就不報了?」林庸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雙拳,心中對李亞國的仇恨達到了最高點,連帶著對李家的定位,也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對立面。
「不是不報,而是就算要報也要從長計議,而不是飛蛾撲火,你明白么?」何忠看著林庸語重心長地說道。「我這裡還有幾卷帶子,你也拿去聽一下,晚上審問那個吳奇正的時候,也能用得上!先把柴雄給搞定!」林庸從書包裡面又拿出了幾卷帶子,放到了何忠的手上,正是他之前在校長室錄下的那段對話,和
在紫晶苑樓道裡面錄下來的吳奇正和徐友發的對白。
「恩,我會好好保管的,至於這個帶子的母帶,就還是放在你這裡吧,好了,我先送你回去!」何忠接過磁帶之後,沖著林庸點了點頭,然後便啟動了汽車。
「何隊長,晚上我去哪裡找您?」回學校的路上,一路都是沉默,就在快到學校的時候,林庸突然開口問道。
「等你下夜自習以後吧,到局裡找我,跟門衛說你有預約!那邊我會打好招呼的。」何忠說完以後,車內便再次回到了原本的沉默,只剩下發動機的聲響,和何忠切換檔位的聲音了。這一天,林庸就在那渾渾噩噩地翻看著漢英字典,學習的效率前所未有的低,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被大姨夫笑罵了句「年紀輕輕的,這麼沒有活力!」林庸才重新打起精神來,這一下午的學習專註度也恢
復到了原先。晚上放學的時候,林庸把黃文靜先送回了家,然後簡單地交代了一下自己有事之後,才騎車去了縣公安局,林庸到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公安局的大門口就只亮著幾盞路燈,門衛室裡面坐著一
個年輕的值班警員,正在那翻報紙。
「你好,我是來找何忠隊長的。」林庸把自行車停在路邊之後,走到門衛室禮貌地說道。
「哦,對,是小林吧,你去二號樓四樓,到了那隨便找人問下就能見到何隊。」警員跟林庸說完之後,便繼續坐下看報紙了。
「你好,請問何隊長在么?」縣警局也就兩棟樓,林庸很快就找到了二號樓四樓,正好一個個子和他差不多的男警員從他的身邊經過,林庸直接走上前去問道。
「你是?」男警員疑惑地看著林庸問道。
「小章,找我的,你先去把東西都備齊吧,馬上就要開始了。」林庸正要開口說話,何忠就出現在了不遠處的一道門後面,跟這個男警員交代了一番之後,何忠便對著林庸招了招手。
「你怎麼這個點才來?不是八點下課么?」何忠看著林庸有些不滿地說道。
「我送同學回家以後才來的,現在可以去看一下陳。。。他了么。。。」林庸看著何忠有些猶豫地問道,因為他剛才聽何忠跟那個小章說了馬上有事。
「是這樣的,一會我們就要開始審問吳奇正了,如果順利的話,今晚就能拿下他找到柴雄身上的突破口,並且搜集到一些線索,如果不順利,那估計就只能以他個人犯罪來論處了。」何忠有些嚴肅地說道。
從何忠的表情來看,之前吳奇正的審訊過程顯然是不太順利的,林庸頓時覺得有些奇怪地問道:「吳奇正不是投毒,聚眾賭搏,詐騙,妨礙執法,這些他都寧願一個人扛?」「唉。。。你不知道情況,他投毒的證據失竊了,不止我們這裡的,就連醫院的那份也沒了,而詐騙的那張條子也不見了,現在就只能告他聚眾賭搏和妨礙執法,要不是還有這兩個罪在,我們都沒法扣著他
。」何忠聽到林庸的疑問之後,開口解釋道。「什麼。。。怎麼會這樣。。。不過,也是,不然陳義也不會。。。」林庸聽到何忠的話之後,頓時驚訝地長大了嘴巴,他實在是沒想到,已經拿回局裡的證據,都能不翼而飛,不過,想想對方連陳義都敢
殺害,找人毀掉一些證據又算什麼呢。
「我可以旁聽你們審訊吳奇正么?」林庸看著何忠問道。「唔。。。你跟我來!」何忠皺著眉頭盯著林庸看了好一會之後才開口同意,說完便走出了辦公室,一直沿著辦公室右側的走廊走到了盡頭,然後推開了一扇門,伸手進去打開了燈之後,朝著林庸招了招手
:「你先到裡面坐著,一會我就回來。」
林庸聞言便直接走了進去,這個房間的擺設十分簡單,一面玻璃鏡子,一張桌子,幾個凳子,桌子上放著一個煙灰缸和一台電話。
沒一會,何忠便回來了,他進來之後,先關了房間門,又關了燈,房間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不過何忠卻像是長了一雙夜視眼一般,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凳子,坐到了林庸的身邊。沒過多久之後,一道光亮突然從原先房間的鏡子位置照了過來,林庸打眼一看,才發現這原來根本就不是一面鏡子,而是一面製作得不是很精緻的鍍膜玻璃,不過,雖然有些模糊,但是看人基本沒有問題
。
「進來,坐下!」林庸順著聲音看過去,正好看到之前遇到過的那個小章,正朝著門外的誰嚴肅地喝道,隨後,林庸便看到穿著一身灰色布衣,戴著一副手銬的吳奇正從門外走進了對面的房間。
小章給吳奇正拉開了凳子,然後就在吳奇正的對面坐了下來:「姓名,年齡!」
「警官,我不是已經說了無數遍了么,怎麼還要說啊,你們有沒有新的證據,我能不能讓人把我保釋出去啊,你看看我都幾天沒洗澡了啊。」吳奇正有些無賴地說道。
第六十四掌提審吳奇正(下)
「嚴肅點!能放你出去的時候,自然會放你出去,但是,前提是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小章抬起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再次問道:「姓名,年齡!」
「吳奇正,39歲!」吳奇正翻了翻白眼之後,弔兒郎當地回答道。
「上星期六的下午和晚上,你在幹嘛?」對面的聲音,林庸可以清楚地聽到,一系列繁瑣的提問之後,小章突然問了這麼個問題,可以明顯看到,吳奇正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表情愣了一下。
「想不起來了。。。」最後,吳奇正只能給出這麼一個回答。「沒事,我們幫你想!」小章說著,從腳邊上拿出了一個老式卡帶機,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把一卷磁帶給塞了進去,沒多久,吳奇正和徐友發的對話,就從裡面傳了出來,而吳奇正的臉色也在聽到這卷錄音
帶的時候,變得有些蒼白了起來。
「想起來了么?去哪了?」小章接著問道,然而此時的吳奇正卻選擇了沉默。
「不想說,沒關係,再來聽聽這個!」小章說完,又拿出了一卷磁帶,放到了卡帶機裡面,隨後,那晚吳奇正和柴雄在歌廳的對白就清晰地從卡帶機的音響中傳了出來。「不。。。不可能。。。那個警察不是已經。。。」吳奇正聽到這段對話的時候,精神變得尤為恍惚,他下意識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大聲地驚呼道,隨後,他便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用手捂住了自己
的嘴。
然而,吳奇正的反應和他下意識開口說出的話語,卻讓審訊室外的何忠以及林庸的臉色都變得空前的嚴厲了起來。
這個吳奇正這陣子一直被關在裡面,居然還能知道陳義遇害的消息!
林庸看著臉若寒霜的何忠,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彷彿要凍結了,不過,何忠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只見他拿起面前的電話按了一串號碼,快速地吩咐了幾句之後,便摸出了一根煙,給自己點上了。
也就是幾秒之後,對面審訊室的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了,然後,一個女警員把一張紙放到了小章的面前,而林庸的目光也在此時死死地鎖定在了吳奇正的身上。「怎麼樣,聽了這兩段話之後,你不覺得應該跟我再說些什麼么?」小章天生一副面癱臉,所以剛才即使吳奇正反應這麼激烈,小章看上去都十分平靜,而這一點,在此時卻成為了壓在吳奇正心頭的一塊砝
碼,因為他無法從小章的表情上看出他到底知道了什麼。
「我。。。」吳奇正神色略顯慌張,開口說了一個字卻又閉上了嘴。
「看樣子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再來聽一段吧。」小章說完便又拿出了一卷磁帶,塞進了卡帶機裡面。卡帶機裡面響起了校長打電話錄音獨白,正是有關吳奇正兒子吳敏的那段,不過,顯然這卷帶子並不是從一開始的那裡開始播放的,而是經過了剪輯,順序上有了一定的變化,先是把吳敏的所有行程說了
一遍,然後才說到要在解決掉吳奇正之後,順手也把吳敏給解決掉。
不過,後面的話錄得不是很清楚,聽上去像是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分明還是校長的聲音是沒錯的了,而且,期間的信息也透露著,他這是在和柴雄通電話。
「怎麼回事?我不記得有這段話啊。」林庸轉過頭看著何忠問道。
「我找人加進去的,有時候,就是需要一點點動力和契機。。。」何忠冷冷地看著鏡子外的吳奇正說道。
「。。。」林庸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如果一直按照常規的方法來的話,誰知道柴雄什麼時候才會落馬,而陳義的仇如果要報更是遙遙無期了,同時,何忠此時的手段,給林庸的心裡埋下了一粒種子。「不。。。不會的。。。為什麼會這樣。。。柴雄,你這個混蛋,你居然騙我!!!啊!!!」吳奇正顯然十分重視自己的兒子,聽到這段錄音之後,情緒瞬間崩潰了,一邊拚命地扯著自己的頭髮,一邊發
出了撕心裂肺的吼聲。「現在願意談了么?如果你配合,等柴雄落網之後,你和你兒子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如果不配合,我想,你的寶貝兒子估計就。。。嘖嘖。。。」小章等吳奇正發amp;泄得差不多的時候,淡漠地開口說道
。「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幫幫我,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們,我不求別的,只希望你們能保護我兒子,讓他不要受到任何傷害,我求求你們了。。。」吳奇正聽到小章的話之後,當即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鼻涕
眼淚橫流著乞求道。
「行了,把你知道的,都如實交代出來吧,如果你交代的事情有用,那麼我們就能盡塊把柴雄逮捕同時也會全力保護你的兒子。」小章把吳奇正扶起來,讓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之後說道。
「是是是,我一定說,我和柴雄是在一個飯局上認識的。。。」接下來,吳奇正就把他和柴雄從相識到相互利用,再到後來他給柴雄拉單子放高利貸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來。
林庸不聽不知道,全程聽下來才深刻知道什麼叫喪心病狂,柴雄為了自己的一己之利,居然一共挪用了華夏銀行五千多萬元的公款,這其中有發放給私人的,還有發放給民營企業老闆的。同時,柴雄還安排吳奇正到處找像汪貴永這樣的金主,找到之後,一直沿用致幻藥劑加賭局的組合,讓他們簽下幾乎等同於他們全部身價的欠條,當然,這些欠條上的錢,壓根不會進入當事人的口袋,而
且都不用他們拿出來,就直接「輸」給了吳奇正,然後就是逼債和扣留抵押財產之類的戲碼了。隨後吳奇正還交代了柴雄和某個他不知道的大人物,正在謀划著泗礁縣往東幾百海里的那個剛剛發現的深海油井,吳奇正把這理解成了柴雄這些年一直在到處放貸坑人,卻依舊還要靠挪用公款放貸的原因
。最後,吳奇正又提到了他是如何知道陳義出事的消息,原來警局裡面已經被安插了好幾個眼線,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告訴柴雄,然後柴雄再告訴他,這次會出事被抓,也是趕巧了,那幾個眼線當時
都正好不在,後來知道以後再去傳遞消息已經晚了,而陳義的事情,就是有人把信息放在了吳奇正的盒飯裡面,讓他自行看情況交代問題。
按照吳奇正所說,他和柴雄已經有了約定,這次的事情柴雄負責毀滅證物,而他負責守口如瓶,到時候,扛下了所有的罪也就只需要吃個幾年牢飯,而柴雄則答應保送他兒子吳敏到首都去念清大。隨後,吳奇正又把那些之前被他坑得家破人亡的人的名單和這些人的大致情況給交代了一遍,有些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了,而且不僅僅限於泗礁縣裡面,還有好幾個是市裡面的,同時吳奇正也把幾個他知道的柴雄安插的眼線給交代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