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夢

  山野，小村，人家。


  天剛蒙蒙亮，一個十來歲的布衣少年，提著一把斧頭，悄悄離開家門，來到後山樹林，挑了一根不大不小的枯樹，提斧便砍。


  一邊砍著，少年一邊吆喝著砍柴人的砍柴歌，歌詞雖然簡單，但節奏感十足，歌聲傳遍整個樹林，給清晨寂靜的樹林增加了不少的生氣。


  不多時，少年砍斷枯樹後，用斧頭將枯樹去掉了枝葉，並將斧頭別在腰間，扛著枯樹樹幹唱著歌，回到家中。


  此時，太陽已經從東方升起，大部分山裏人都開始起床下地幹活了。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穿著少年穿過的舊衣服，連扣子都係歪了，拖著一雙繡著小白兔的拖鞋，揉著迷離的睡眼，從屋裏走了出來。


  “哥哥。”小女孩叫道。


  “妹妹，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少年應了一聲，將扛回了樹幹小心地放到院子裏。


  “我來給娘親煎藥。”小女孩稚嫩的臉上流露出懂事的表情。


  “真乖，你先等一下，等洗了臉，哥哥來教你怎麽煎藥。”少年說著，先將斧頭放下，然後幫小女孩把係錯的扣子解開重新係好，再拿起一個木盆，去灶台取下燒水壺，倒了熱水，並加了一些涼水，調到合適溫度後，又拿了一塊毛巾，放到木盆裏，端到小女孩麵前。


  等小女孩洗好臉後，少年也順就著熱水洗了把臉，並把水倒了。


  然後，少年教小女孩煎藥。


  說是教，其實是少年把藥材選好，洗淨，放到藥罐，再生好火，最後讓小女孩坐在小板凳上看著火。


  在小女孩看火的同時，少年在另一個灶台上，生火做飯。


  “哥哥，今天還是講《射雕英雄傳》的故事嗎？”小女孩剛坐了一會兒，就一臉期待地問了起來。


  “是的，還講《射雕英雄傳》，我先考考你，上次我們講到哪兒了？”少年一邊淘著米，一邊問著。


  “講到郭靖到桃花島領死，遇到老頑童，正被老頑童騙著學九陰真經呢？”小女孩連忙說道。


  “真不錯，你先等下啊，等哥哥上個廁所，回來就給你講。”小女孩記得這麽清楚，倒是讓少年微微吃了一驚，連忙找了個借口，放下正在淘的米，跑了出去。


  跑出去後，少年連忙衝進廁所，從牆縫裏拿出一本舊書，舊書封麵《射雕英雄傳》五個大字。


  “來都來了，就順便上個廁所吧。”少年自言自語著，解了腰帶，蹲了下來，翻開舊書，找到相應的章節，快速閱讀了起來。


  廁所外不遠的某個角落，某個黑影臉上一紅，背過身去，氣得直跺腳：“豈有此理，竟然把我送給他的書放到廁所裏。”


  少年蹲到腿酸，終於看完了幾章，自認為把書中內容都記下來後，就離開廁所，重新回到了廚房。


  “話說，那郭靖也是傻，明明察覺到老頑童所教的武功與梅超鋒的九陰白骨爪很像，卻被老頑童一陣忽悠，還真相信他學的就是老頑童自創的《伯通神經》。而這個時候，西域白陀山的歐陽鋒，也就是江湖人聞風喪膽的五絕之一的西毒，帶著他的侄兒歐陽克，來到了桃花島，向黃老邪求親，準備迎娶黃蓉.……”少年一邊做著飯，一邊繪聲繪色地講著《射雕英雄傳》中的故事。


  廚房外麵不遠處，神秘的黑影也聽著少年的故事，陷入了久遠的回憶當中。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等到故事講完，飯也做好了，藥也煎好了。


  少年和小女孩一起，把飯菜端上桌，把藥也倒好，這才一起進入到另一間房裏。


  不多時，兩人扶出一個身體虛弱不停咳嗽但卻美麗動人的年輕婦人。


  少年將年輕婦人扶到桌子邊坐下後，連忙去打了熱水，伺候年輕婦人洗漱後，這才把藥端到年輕婦人麵前：“娘親，來喝藥。”


  年輕婦人接過藥碗，慢慢的把藥給喝了。另一邊，小女孩一直牽著年輕婦人的衣袖，很認真地看著年輕婦人喝藥。


  年輕婦人喝完藥後，少年把藥碗收好，一家人這才圍到桌子前，準備吃早飯。


  “小航，把屋外的姑娘叫進來一起吃吧。”年輕婦人突然說道。


  “屋外？姑娘？娘親，你在說什麽啊？”少年愣在那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但是，屋外的黑影，在聽到年輕婦人的話後，卻是滿臉驚恐。


  見蘇航半天沒反應，年輕婦人笑了笑，對屋外說道：“姑娘已經在我家呆了幾天了，若不嫌棄，就進來一起吃個飯吧。”


  “娘親，你是說屋外有人？”少年這才反應過來，剛準備起身到外麵看看，卻見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少女穿著一身黑袍進來了。


  “航哥哥，好久不見，你該醒來了。”少女看著少年，笑了笑，說道。


  “航哥哥，你怎麽知道我名字？”少年臉上一紅，顯然對“航哥哥”這個稱呼不太習慣。


  “我叫黃蓉。”少年並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而是直接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黃蓉，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少年心道，對這個名字好像很有印象，但卻又感覺有點模糊。


  “姐姐你好，我叫珍珍，你是射雕英雄傳裏的那個黃蓉嗎？”小女孩自報名字，一臉好奇地問道。


  名為黃蓉的少女，點了點頭，居然承認了下來，這下子，少年和珍珍都是一臉驚訝，反倒是年輕婦人不怎麽吃驚的樣子，起身拉著黃蓉，讓其坐到蘇航的座位上。


  少年見此，雖然對於少女的身份十分驚訝，但還是立刻去添了一副碗筷，並給所有人都添上了飯，這才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母親的對麵，黃蓉的旁邊。


  “你是叫黃蓉吧，好名字。”年輕婦人說著，往黃蓉碗裏夾一塊肉，說道：“我家小航這些日子，承蒙姑娘照顧了。他的廚藝還是不錯的，你嚐嚐。”


  黃蓉拿起筷子，遲遲不動，看著年輕婦人，雖極力克製，但臉上還是流露出濃濃的震驚與懼怕之色：“你是誰，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是我家啊，我不在這裏又該在哪裏呢？”年輕婦人笑了笑道。


  “不，這隻是航哥哥的一場夢而已，你不是真實的，你到底是誰？”黃蓉情緒十分激動，但仍極力克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