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海盜傳奇 10、收門徒

  張狗兒一睜開眼睛，開口就問：「那個可惡的史密斯跑哪兒去了？」


  麻三趕忙湊過來，幫他整理好繃帶，講道：「好兄弟，快給白老前輩說說，這兒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如果你講不清楚，可就把我冤死了。」


  「史密斯假裝來給我送水喝，趁我不備，用榔頭把我打暈過去，然後，他就和傑克一起跑掉了。」


  聽罷張狗兒所言，朱輝問道：「麻三，你有沒有親眼看見他們登上幽靈船？」


  「我、我聽見動靜，就趕緊跑過來了，等我追出去，已經不見他們的蹤影。你想想，這麼多天，他們一直都很老實，如果不是漂來幽靈船，恐怕他們還不會心生歹意，因此，我、我判斷他們逃跑了……」


  未等他把話講完，白海山把眼一瞪，命令道：「共濟社商團護法大澳主聽令，本總澳主命你剁掉這個『梁上君子』一隻手，現在開始執法吧。」說著，遞給朱輝一把鋒利的短刀。


  朱輝把麻三拉到近前，就準備行刑，本以為麻三會哀求饒命，卻發現他一點也不在乎。


  就在朱輝舉起鋼刀時，麻三深吸一口氣，講道：「且慢，聽我來說兩句。」


  白海山給朱輝遞個眼神，示意他不必著急，問道：「麻三，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如果說我和傑克船長有什麼勾結，真是冤枉我。」麻三翻個白眼，接著講道：「跑去偷東西，確實是我錯了，因此，我這隻手該剁。不過，我畢竟沒能得手，更何況我還給大家通風報信，算是立過功，如若不然，狗兒兄弟可能就沒命了，懇請白老前輩饒我這隻手，把這根指頭剁掉算了。」


  說著，麻三舉起自己的左手，先攥個拳頭，伸直那根食指，閉著眼講道：「護法大澳主，這根指頭剁了吧，不過，求求你把水晶手指幫我裝上，讓咱們試一試能不能開竅。」


  朱輝放下鋼刀，轉身問道：「白老前輩，你看該如何是好？」


  白海山掏出那根水晶手指，果斷地答道：「行刑，給他安上。」


  於是，朱輝不再遲疑，一把將麻三的手放在案子上，先拿水晶手指幫他比一比，找准位置，手起刀落，濺起一股鮮血……


  只見麻三緊閉雙目，發出「哇呀」一聲嚎叫，馬上咬緊牙關，這時，韓小玉拿出鱔血紙給他包上，用繃帶給裹緊了。


  「朱公子，天快亮了，多帶幾個人前去搜查，我判斷史密斯和傑克還在船上。」白海山畢竟年紀大了，邊說邊打起哈欠，接著講道：「以後我和張公子、麻三就住在這個船艙，讓小玉姑娘陪同稚子小姐住在船長室，可千萬不能再出什麼意外。」


  韓小玉前去陪伴稚子，朱輝帶領士兵開始搜查，沒費吹灰之力，在甲板下的底艙把這二位找到了。


  把這兩個像老鼠一樣的傢伙押上甲板，只見東方海面上冉冉升起一輪紅日，晴空萬里無雲，和暖的海風迎面吹來，讓人頓生一股倦意。


  傑克船長被士兵給捆起來押走了，朱輝把灰頭土臉的史密斯打量一遍，發現他低著頭喘著粗氣，一副萬分無辜的樣子。


  圍著他轉悠一圈，朱輝問道：「史密斯先生，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史密斯低下頭，翻個白眼，頗顯委屈地答道：「傑克船長讓我去偷那個水晶球，我一直都沒有答應他，昨晚漂來一艘幽靈船，你們都在忙著救人，他認為機會來了，就逼著我去襲擊張公子，卻發現水晶球沒在他那兒，我們倆又跑到船長室，正好看見白老船長抓住偷東西的麻三，嚇得我們掉頭就跑，迫不得已躲進底艙。」


  看來，麻三和他們還真沒什麼勾結，朱輝接著問道：「你可真糊塗，傑克讓你幹壞事你就干？」


  史密斯支支吾吾地答道：「我們急於尋找Tyler，也就是光明神殿的守門人，如果沒有這個水晶球，Tyler是不會搭理我們的。」


  Tyler是守門人的意思，但不知他要找的Tyler是誰。


  「水晶球在你們手裡有段時間了，你們為何不先去尋找Tyler？」


  「傑克船長判斷，波多西的金礦主老菲力先生是個Tyler，他是新大陸最有勢力的商人，只要他願意幫助我們，就能把水晶人拼起來，我們就能獲得非凡的神力。」


  聽到此處，朱輝頓時心頭一震，馬上聯想起費利佩，急忙問道：「莫非波多西的菲力先生是『共濟會』成員？」


  「根據我們調查，他肯定是『共濟會』的尊者，只可惜離的太遠了，還沒能見到老菲力先生，我們就成為你們的俘虜。」


  朱輝突然想起一件事：費利佩急於赴波多西見父母，把生意上的事情，全都委託給他的朋友門多薩神父，在臨走之前，他曾悄悄找過自己，贈送一把短劍，那劍柄上的花紋，就是由分規、曲尺和書本組成。


  費利佩神秘兮兮地告訴朱輝，在阿卡普爾科，如果說有門多薩神父、卡洛斯將軍都搞不定的事情，就讓他亮出把短劍，或許很多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由於沈琦和門多薩神父在合作的過程中，並沒有遇到任何障礙，因此，這把短劍始終也沒派上用場，但是，朱輝始終把它帶在身邊以防不測。


  想到此處，朱輝微微一樂，矜持地講道：「史密斯先生，我來問你，你可知我在『共濟會』的身份？」


  史密斯頓時瞪大眼睛，急忙問道：「昨日我和白老船長談話，他對『共濟會』還一知半解，關於『共濟會』的來歷，還是我告訴他的。難道說，你是『共濟會』成員？」


  「既然共濟會是神秘組織，那麼，其成員的身份豈能輕易對外透露？」朱輝說著，便冷笑一聲，頗為嚴厲地講道：「因此，我判斷你和傑克都不是『共濟會』的正式成員！」


  史密斯馬上承認，他和傑克都還是「學徒」，只因找不到「守門人」，到現在還沒能成為正式成員。


  「走，帶你去看看我的信物。」說著，朱輝拉起他來到自己的船艙。


  這短刀展現在史密斯的面前，只見他既興奮又驚恐，大聲喊道：「Tyler、Tyler，請帶領我們邁進光明神殿之門吧……」


  Tyler作為秘密組織「共濟會」的守衛者，其責是持鋒利的出鞘之劍，對外把守大門，保證有資格入會的人參加組織，將不合格的成員清出門戶。


  但朱輝並不清楚「共濟會」的組織架構和規矩，此刻，他面帶慍色盯著史密斯，想聽聽他要什麼。


  沉寂片刻，史密斯在胸前划個十字架，閉上眼睛低聲禱告……


  「尼爾森、埃里克森、傑克和我，都受夠羅馬教廷的欺凌，為尋找Tyler，我們可謂歷盡千辛萬苦，如今終於找到組織了。朱公子，你今後就是我們的督導，請帶領我們入會吧。」


  說著，史密斯抱著朱輝的大腿失聲痛哭……


  良久，發現朱輝並沒有任何反應，史密斯很失望，哭著嘆息道：「這都是該死的傑克惹出的禍！如果我們不能踏進光明之門，就算拼出水晶人也沒用，現在、我們該、該怎麼辦？」


  「作為泰勒，我有資格選擇讓符合條件的兄弟入會，也有義務幫助尊者清理門戶。我從直覺判斷，你和尼爾森、埃里克森先生，都可以踏進光明之門，至於傑克船長，呵呵，似乎不具備條件……」


  史密斯趕忙擺著手，爭辯道：「不、不，傑克船長自有他的過人之處，正是他發現了水晶球的秘密，我們才開始尋找水晶人之旅，傑克船長很聰明、也很能幹，是他發明瞭望遠鏡，為此，他還損失一隻眼睛，他的妻子安娜更加不幸，請督導先生一定要公平對待傑克船長！」


  朱輝聽罷點點頭，矜持地答道：「史密斯先生，你打傷我們的弟兄，就是因為受到傑克的蠱惑，因此，我並沒有怪罪你，希望你今後好自為之。至於傑克先生能不能入會？得看他自己的表現，你不必替他開脫。」


  史密斯低下頭，誠惶誠恐地答道：「多謝督導先生給我們的機會。」


  「去把傑克、尼爾森和埃里克森找來，你們要在我的面前發誓，一定要管教好傑克，讓他好好為組織服務，一切行動聽從我的指揮，方能讓你們踏進光明之門。」


  「惟督導之命是從。」


  「還不快去。」


  史密斯異常興奮，跑到艙門又轉回身，問道：「督導先生，請問你的尊者是誰？」


  朱輝面帶微笑，很矜持地看他一眼，不緊不慢地答道：「波多西銀礦主老菲力先生家的公子，是我的好朋友，我們一起從菲律賓來到阿卡普爾科。」


  此刻，對這位來自東方的年輕人，史密斯佩服得五體投地，給他行個九十度的鞠躬禮，飛速跑出船艙。


  「尼爾森、埃里克森、傑克，你們都在哪裡？我、我已經找到了光明之門的引路人！」


  不一會兒，士兵把四個西洋人帶進艙室，他們齊刷刷跪在朱輝的身前，學著中國人的樣子，拱手齊眉，齊聲講道：「我們都是『自由石匠』，請『守門人』引領我們進來吧。」


  「免禮平身。」朱輝把短劍舉在他們近前，客氣地講道：「入會便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請你們按照規矩舉行儀式吧。」


  傑克船長給朱輝道歉，得到他的「原諒」，於是，在艙門掛上一道黑布，以台案為祭壇，擺放三根白蠟燭，代表此處便是聖殿會堂。


  在朱輝的主持下，讓三名士兵分別扮作叛徒朱比拉（Jubela）、朱比羅(Jubelo)、朱比倫（Jubelun），張狗兒來演「西貢-阿比夫」，他是《聖經》列王記、第七章所記載的聖殿建築師。


  四個西洋人脫去上衣，用布條蒙住雙眼，在脖子里套根繩子，這叫「牽引繩」，象徵著被三個叛徒帶往會堂，以刻有「共濟會」標識的短劍為踏板，繼續往前行進，在途中，三個叛徒依次向「西貢-阿比夫」索要秘訣，「西貢-阿比夫」西說，只有在聖殿完工後才能告訴他們。


  當他們進入聖殿會堂時，「西貢-阿比夫」被這三個叛徒殺害，四個入門的「共濟會」成員，將遺體抬到祭壇前，這時，守門人朱輝點亮三盞蠟燭，象徵三大光明的降臨。


  於是，剛入會的成員圍著「遺體」詠唱祈禱文，「西貢-阿比夫」復活了，去掉他們眼睛上的蒙布，讓他們面對三盞燭光。


  「西貢-阿比夫」念道：「偉大的是真理的主人，偉大的是公正的靈魂，我們追求世間的正義、真理和公正。」


  經過這個啟蒙儀式，傑克、史密斯、尼爾森和埃里克森才算「共濟會」正式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