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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海盜傳奇 36、起內訌

  在白海山的領導下,奧塞亞部落同仇敵愾、積極備戰……


  一連兩天不見林風的蹤影,大家意識到,該來的風波一定會來的,全都提高警惕,加強沿海巡邏,並派遣快艇赴外海偵察敵情。


  在兩個西洋人的脅迫下,張彪想再次登島來綁架朱輝,這一回,可沒那麼幸運了,他們的小船剛剛抵達半島南部海灣,就遇上巡邏的明軍戰士。


  兩個西洋人負隅頑抗,被擊斃在大海里;張彪投降被抓,立刻被送往奧塞亞王城。


  張彪是個見風使舵的好手。當年,他上過賈旺的當,因非法拘禁費利佩等商人而面臨危機,曾割發代首、「痛心悔過」,得到龐尚鵬的諒解,丟官罷職后,躲進南少林「庇護」劉謙,試圖東山再起,最終還是因劉謙而流落海外。如今,再回明朝當官已經不可能了,費爾南多許給他的「南部新大陸」將軍一職,依然讓他想入非非。


  由於張彪早已潛伏過好多天,基本上掌握奧塞亞所發生的一切,被抓后倒也非常坦然,直言他有要事相商,要見白海山、朱輝等人。


  當他被押進莊嚴肅穆的奧塞亞王庭時,被朱輝、張狗兒劈頭蓋臉先打一頓,白海山見狀,急忙上前制止,知道他曾是福建都指揮使司衙門駐月港總旗官,便以禮相待,命人給他解開綁繩,請他坐下說話。


  張彪受此禮遇,有些羞愧難當,趁著低頭之際,瞟一眼戴在朱輝手上的扳指,這動作沒能逃不過白海山的眼睛。


  眾人沉默片刻,白海山開口問道:「張將軍,蘭嶼島一別,已經一年有餘,記得你當時在費爾南多將軍的船上,但不知你後來去往何處?又因何漂洋過海來到這座荒島?」


  此刻的張彪低著頭,心中坎坷不安,眼珠子卻滴溜溜亂轉,在他看來,眼前的這些同胞,肯定不會原諒自己,倒是那位頗有實力的費爾南多比較可信,思前想後,決定暫時留在奧塞亞,等候費爾南多的大軍到來。


  發現大家都在等著自己,張彪仰起頭,擠出幾滴眼淚,頗顯誠意地講道:「白老前輩,各位同胞兄弟,罪人張某給各位謝罪了。」


  韓小玉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拿胳膊肘輕輕碰一下朱輝,朝他輕輕搖搖頭,表示張彪未必可信。


  張狗兒問道:「林風是不是被你抓走的?講實話還則罷了,膽敢半句謊言,砍下你的狗頭祭旗!」


  朱輝也跟著相勸:「識時務者為俊傑。張彪,這裡也沒外人,既然你有什麼要事相商,請快點講出來,白老前輩悲天憫人,定能諒解你的難處。」


  「不瞞各位,鄙人這次前來,是有重要的大事,要和白老前輩商議……」


  白海山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又想綁架誰來了?」


  「鄙人不敢!沒、沒這樣的打算。」說著,張彪趴在地上,連磕幾個響頭。


  「張將軍,你不必如此,坐回你的座位上。」白海山接著問道:「到目前為止,你還沒說你隨同何人而來?受何人所差遣?」


  朱輝忍不住質問:「莫非費爾南多將軍來了?」


  張彪毫不猶豫地答道:「是,就在下所知,除了費爾南多將軍,聽說新大陸的西洋海軍傾巢而動,很快就要對半島形成包圍之勢。」


  白奧雷托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厲聲講道:「我們有一千支火繩槍,六千多名戰士已經做好迎戰的準備,讓他們來吧,新幾內亞海灣就是他們的墳場!」


  陪同老菲力而來的張彪很清楚,特里達尼確實賣給奧塞亞不少火繩槍,卻沒賣給他們太多火藥,忍不住冷笑一聲,問道:「恐怕你們的火藥不夠使吧?」


  朱輝連忙反問:「你怎麼知道的?」


  「波多西的老菲力也來了,不過,他是在西門阿爾梅達神父的脅迫下來的,島上有多少火藥,他很清楚。如今,西洋人全都結成聯盟,他們的海軍船堅炮利,大有踏平新幾內亞半島之勢,若是沒有外援,恐怕難以堅守。」


  「如此說來,我們應該棄島而逃了?」白海山依然不動聲色。


  「廢話少說。」張狗兒衝到張彪的近前,指著他的鼻子問道:「所謂的外援有何所指?」


  「不瞞白老前輩及各位兄弟,鄙人跟隨程老澳主而來,所謂非我同類、其心必異,道不同不相為謀。程老澳主的隊伍,編製在費爾南多將軍的麾下,備受西洋人的欺凌,看看我的遭遇你們就知道了,包藏禍心的西洋人一直逼著程老澳主前來打前站、當炮灰,他們好收漁翁之利。其實,程老澳主心知肚明,私下裡對我講,他與白老前輩之間,並沒什麼深仇大恨,只因當年敗在白老前輩之手而不甘心,之所以派我綁走林大澳主,他想摸摸底,看看聯手對付西洋人有多少勝算,鄙人這次前來,正是為此事請教白老前輩。」


  白海山驚詫地問道:「這麼說,是程冠中派你來的?那麼,林風現在也在他的手中?」


  「不錯,林風失蹤后,這裡肯定防衛森嚴,請白老前輩想一想,晚輩若無誠意,難道會來送死嗎?」


  白海山聽罷點頭答道:「言之有理。」


  朱輝接著問道:「既然程老前輩有此誠意,相信林大澳主絕不會反對,為何不帶他一起回來?」


  「如果把林大澳主送回來,在西洋人的面前,豈不是暴露出程老前輩的企圖?鄙人自知罪孽深重,自報奮勇冒死前來談判,希望將功補過,能得到各位的諒解。」


  這個回答似乎無懈可擊,白海山表示贊同。


  「好,老朽願意和程大澳主冰釋前嫌,那麼,現在放你回去如何?」


  張彪早已想好對策,答道:「有兩個方案可選,如果白老前輩及各位不嫌棄,鄙人願意留下來幫忙,等待配合程老澳主對西洋人反戈一擊;若是非得派在下回去,可派朱總旗隨從前往……」


  聽到這兒,張狗兒立刻就不幹了,上前揪住張彪的頭髮,破口大罵。


  「你這個有奶便是娘的混蛋,跑來糊弄誰呢?」


  使勁推開張狗兒,張彪來到朱輝的近前一抱拳,躬身講道:「朱總旗,為了給程老澳主表示誠意,同心協力對付西洋人,但不知閣下是否願意陪鄙人走一遭?」


  張彪所言撲朔迷離,大家誰也猜不透,就局勢而言,奧塞亞部落早晚會陷入一場惡戰,正如張彪所言,若無外援支持,定會腹背受敵;大敵當前,如果真能聯絡程冠中共同禦敵,當然最好不過,若張彪是個騙子,就算送死也值得……


  想到此處,朱輝就準備答應他,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張狗兒搶著講道:「我願隨你前往!」


  張彪笑著搖搖頭,把嘴一撇,頗為不屑地答道:「恐怕閣下還不夠格,只有朱總旗前去,才算表示有誠意。」


  白海山發現,張彪時不時瞄一眼朱輝手上的扳指,基本上猜出他的用意。


  「關於程大澳主的情況,你今晚和朱公子聊聊,看看是否有派他去的必要。張將軍,你也辛苦了!略備一席薄宴給將軍接風洗塵,大家來個一醉方休。」


  酒席宴前大家開懷暢飲,張狗兒不再找事了,他和朱輝輪著給張彪敬酒,張彪的酒量確實很大,來者不拒,最後把朱輝給喝趴下了。


  於是,白海山安排張彪和朱輝住在一起,讓他們倆好好談一談,是否有必要去見程冠中。


  月朔之夜、萬籟俱寂,朱輝躺在草席上呼呼大睡,無論張彪說什麼他也不醒。


  等到三更天,張彪溜出草庵偵察,發現並無士兵巡夜,踩好點之後,回來便取下朱輝手上的扳指,趁著夜色翻牆跑出王城,沿盤山路悄悄往下走,不遠處看見一群巡邏的士兵,便急忙躲在灌木叢后。


  那些士兵過去了,張彪繼續趕路,一路上躲避好幾次,最終順利地來到一座碼頭,此時正值四更天,值守的士兵全都睡著了。


  張彪摸著黑登上一條小船,解開纜繩駛離海岸,在茫茫大海上一直找到黃昏,才回到波多西大帆船上,這次迎接他的不是程瞎子,而是一夥西洋兵。


  發現隨同而去的西洋兵沒回來,西門阿爾梅達神父勃然大怒,逼問張彪是如何逃脫的?

  張彪也不敢說實話,被打得死去活來,林風倒是想去勸解,但程瞎子卻不讓他管,最後,連老菲力都看不下去了,才算饒了張彪。


  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張彪,被程瞎子的手下弄走了,林風跑進底艙來問:「張彪,你到底是否見過白海山?」


  「林大澳主,別問了,我、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登島,翻船了,那兩個西洋人淹死了,我、我搶奪一條漁船、才、才逃命回來……」


  這時,程瞎子也進來了,樂呵呵地問道:「小子,你蒙誰呢?敢說你沒去見過白海山?」


  「沒、沒去見過,要是到了奧塞亞,我、我也許就不回來了。」


  「呵呵,你小子說的不錯,如果東西沒到手,你肯定不回來。」


  說著,程瞎子就開始在他身上亂摸,終於在衣衫的角上,摸到一個死疙瘩,解開一看,竟然是一枚大扳指!


  林風湊到近處觀瞧,果然是那枚「所羅門指環」,頓時落下眼淚,立刻從程瞎子的腰間搶過鋼刀,高高舉在手中,恨不得把張彪劈成兩半……


  程瞎子急忙拉住林風,問道:「你想幹什麼?」


  「張彪,你這狗娘養的東西,到底對我那好侄兒干過什麼?快說!」


  林風像發瘋一樣大喝一聲,把程瞎子也給嚇一跳,他忽然意識到:如今的林風,已不再是玳瑁港的大澳主了。


  「兩位大澳主饒命!」張彪嚇破膽,哀求道:「饒了我吧,我、我用三寸不爛之舌,騙過白老前輩,本來想讓朱總旗陪我來一趟,就安排我和他好好談談,朱總旗喝醉了,我、我偷了這枚扳指。」


  聞聽此言,林風、程瞎子都不糊塗,同時意識到這是一場「蔣干盜書」之計。


  就在此刻,艙門突然被人踢開了,一群手執火器的西洋人,把他們全給堵在裡邊。


  程瞎子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個手握鋼刀包圍這伙西洋兵,還有人沖跑到二層船艙,去抓西門阿爾梅達和老菲力,馬上就要展開一場火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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