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還是要忍
第328章 還是要忍
寢殿中。
明承君被好好地安置在裡面，宮女太監進進出出的，太醫一個接一個地進來給他診脈，一個個都是垂頭喪氣、滿臉不解地走出去。
「怎麼回事兒？」
廢后從天牢出來出來之後，匆匆換了一身衣服就趕緊過來，看到太醫們的樣子，疑惑地問道。
「回娘娘，皇上的病太重了，我等只能儘力讓皇上活著，恢復健康是不可能的了。」
年輕的太醫回答道。
李太醫也站在人群之中，不過多日的辛苦加上近日在朝堂上的舉動，讓他又憔悴幾分。
他靜靜地看著正在和廢后交談的年輕太醫，那是他的徒弟，原來就是他和廢后勾結！
他在心裡感嘆自己真是年紀大了，本以為這孩子性子沉穩，又肯吃苦，是個好苗子，沒想到他竟然會是這樣大逆不道之人。
幸好他還沒有把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否則恐怕那種葯都用不上。
「娘娘，皇上已經快要不行了，您看該怎麼辦？」
年輕太醫低聲問道。
廢后挑眉，隨即看了看這周圍的人，一臉哀傷地說道：「皇上就是被蘇雲若那個賤人害慘了！本宮被困在冷宮裡，也不能及時救皇上，才導致今日的局面，是本宮的錯！本宮今日在這裡懇求各位太醫，一定要保住皇上性命！」
說罷，她微微低頭，算是請求，給大家留下一個以德報怨的皇后形象。
「孫濟。」
廢后朝那年輕太醫叫了一聲，然後看了李太醫一眼，「你師父最近辛苦了，他年紀大了，就先讓他回家好好休息吧，這段日子，你就先暫代他的職位。李太醫，這樣可好？
」她詢問道。
李太醫顫巍巍地抬手作揖，「老臣聽娘娘的吩咐。」
他本來就不想在宮裡待著了，得了她的命令，正好回府中避避風頭。
「來人啊，送李太醫回府。」
廢后笑著說道，然後就抬腳走進寢殿。
宮女和太監一頓收拾之後，殿中乾淨明亮不少。
明承君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呼吸微弱。
廢后摒退眾人，吩咐李四要是太子來了，記得讓他進來，然後就一個人慢慢地走到床前，低頭看著床上的人。
「皇上，臣妾來看你了，你是不是想不到臣妾會到這裡來？你看看，事到如今，陪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不是蘇雲若。太醫們說你已經沒有幾天了，所以你最後看到的人就是我了，你見不到她了，對了，告訴你一個秘密，反正你現在也聽不到。」
她冷笑著，俯身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我剛剛去天牢里見蘇雲若了，還狠狠的教訓了她一頓。」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什麼反應，但廢后看到他痛恨無奈的表情，心中有些痛快，又有些悲哀。
他們一個兩個都是這麼不在乎的樣子，彷彿她做的都是無用功一般。
「咚咚咚！娘娘，太子來了。」
李四在門外說道。
「請太子進來。」
廢後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旁邊坐在凳子上，看著明霽澤走進來。
「母后，父皇情形如何？」
明霽澤看了一眼明承君，然後來到她身邊。
「太醫們都看過了，活不了幾天了，明霽凌說了什麼？」
廢后低聲問道，絲毫不在意她說的話會被明承君聽到，左右不過是個馬上就要死的人，說不了話也動不了，不足為懼。
「他什麼都沒說，但從他的話里聽出，他十分擔心父皇的病情，看來父皇真的……」明霽澤有些不忍心。
「澤兒，這個時候不能婦人之仁！你忘了他是怎麼把你打入天牢的嗎？你忘記了他下旨讓你一輩子待在那裡嗎？這個時候你同情他幹什麼！他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自己的兒子！小時候，你病了，他只會說讓太醫來看看，明霽凌若是病了，他就會親自偷偷去看看，甚至有一次親自在上虞宮照顧他一整夜！」
上虞宮是沒母妃的皇子們住的地方。
蘇雲若哪會在冷宮，讓兒子『碰巧』出現在皇帝面前後，明霽凌的地位就不一樣了。
明霽凌從小體弱，皇帝保護的極好，她根本沒下手的機會。
廢后紅著眼睛看向明承君，肩膀微微抖動，回想起當年的一幕幕，只覺得心寒。
她承認善妒，總是端著脾氣，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丈夫竟然如此愛護蘇雲若。
明霽澤聽到這些話，心裡也不好受，他知道父皇一直都不愛他。
「澤兒，不說這些了，那些人準備得如何了？我們必須快點兒把人安插進來，儘快掌握主動權，母后只要把你推上皇位，就心滿意足了。」
廢后收斂了情緒，現在不是回憶過去的時候，她只想趕緊奪得大權。
「最快也要兩天時間。」明霽澤回答道，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會出什麼岔子。
他內心深處其實非常恐懼，奪取皇位這樣的事情，越細想越令他驚慌。
「好，兩天就兩天吧，明日早朝的時候，把那些『證據』公布出來，然後往我們就可以去審他們了。你去審問蘇雲若，明霽凌那個小子，母后幫你好好收拾他。」
母子二人又說了一些計劃的事情，看著時辰差不多是午膳的時候，便一起離開去用午膳了。
腳步聲消失之後，寢殿中十分安靜。
床上的明承君盯著上方的金絲帳子看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起身，坐起來。
躺了半天，身子有些僵硬，除了面相。呼吸和脈搏之外，他和一個健康的人沒什麼差別。
不過廢后和廢太子他們並不知道。
聽了他們剛剛的話，看來一切進行順利，但蘇雲若還是吃了一點苦頭，明日凌兒怕是免不了一頓酷刑。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亂臣賊子還需要至少兩天時間才能全部出現，他必須挨過兩天。
明承君嘆了口氣，掀開被子，雙腳剛剛碰到鞋子，後窗就竄進來一個身影。
「來了啊。」他看著眼前的人，目光平靜。
來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身形修長，臉上蒙著黑布，在看到周圍沒有其他人之後，便摘下來，露出那張清冷的臉。
是疾風。
明承君想要一個眼線，身手要好，最好不是皇宮裡的人，還要信得過。
結果明霽凌就推薦了疾風，說他在京城裡見到過他，他是蕭默的心腹，為人絕對信得過，而且不是沽名釣譽的人，讓他幫著打探再合適不過，況且蕭默也不屑於打探涼國的事。
再加上蕭國和齊國的淵源，這個忙幫起來也沒什麼不合適。
而且要疾風打探的事情也算不是什麼機密，無非就是幫忙看看宮中哪裡多了「新人」。
「情況如何？」明承君小聲問道，警惕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沒什麼人，估計要明天，我會繼續盯著的。」
疾風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本來他是來涼國隨便逛逛的，好不容易蕭默給他放了個大假，結果卻被抓來做苦力。
他只想問：為什麼不讓容隱那個傢伙來這裡？他好像更適合，暗衛。
「辛苦了，事情結束后，朕會給你賞賜的。」
明承君承諾道，要不是他忠於蕭默，他都想把他留下來了。
「不必。」疾風拒絕道，耳朵動了一下，「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疾風就像一陣風一樣直接從窗口消失了。
明承君則趕緊躺回去。
不一會兒，腳步聲就停在門口，接著門就被推開了。
「我就說沒有人吧，疑神疑鬼的！」一個小太監小聲抱怨道，關上門離開了。
床上的明承君鬆了一口氣，迅速平復了一下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