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牛刀小試給你機會
“大膽丁思孔，欽差允許你站起來了嗎？”站在胤禌身後的托碩大喝一聲。
托碩什麽人啊，那是皇帝身邊的護衛，何曾見過這種羞辱？先是接官亭沒有官員來接，到了巡撫衙門也沒有官員迎接，現在讓你丁思孔跪一會，你居然自己起來了。
在場的這些人，誰見過上級未說話，自己站起來的啊？
“欽差好大的官威，下官惶恐。”說罷丁思孔站在一邊臉一扭嘴一癟。
“你好大的膽子。”托碩說完把外麵的棉袍一拉，露出裏麵的黃馬褂。
丁思孔站在下邊聽見堂上“吃啦”一聲，眼皮一撩。托碩裏麵穿的黃馬褂還是看到了。穿黃馬褂的侍衛，那是皇帝身邊的侍衛啊。丁思孔心裏有些不安。皇帝把兩位阿哥派了來，又派了禦前侍衛，看來這幾個人得及其小心應付才行。
“哎~穿上你的袍子。”胤禌怕丁思孔不看托碩的黃馬褂還特意提醒了一下。
丁思孔已經看見了，還是裝作不看，把臉一扭。
胤祉看看胤禌，胤禌用手指撓撓臉。“可我覺得撫台大人的官威可是比我們這貝子的官威大啊！”
“下官不敢當。”丁思孔一拱手道。他知道胤禌是指未接官的事。
“撫台大人，既然欽差要調查賑災銀貪腐案，那就將五府十三縣的官員都請來吧？”胤禌麵無表情的說著，一般說一邊用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麵。
“回二位大人，你說的那五府十三縣的官員有近百人，大家都忙著手裏的公事，特別是救濟災民一事。大人已經看到了，路有凍死骨。再將官員差來，恐怕就會有更多的人被凍死，為了災民，下官不敢去差。”說完丁思孔向胤祉和胤禌一施禮。
“他們不來，凍死的災民會不會更多呢？”胤禌說完從袖口裏取出草上飛之前遞過了來的幾張紙。
丁思孔也看著胤禌手裏的紙。可是他看不到紙上寫的是什麽？
托碩能看到，他定睛一看，眼睛一瞪。
“既然撫台大人不肯請，那就隻有欽差大人親自請了。”胤禌說完，拿起手裏的幾頁紙回頭對托碩指了指。又一隻草上飛。托碩轉身出去，草上飛立刻跟出去。
“下官還有公事，就不在此耽擱二位欽差辦差了。”說完一拱手，丁思孔轉身出去。
胤祉看著丁思孔的背影走了出去，轉頭對胤禌說道：“你看他那態度?真是難為死我了。”
“三哥，別急，我們等。等托碩他們回來再說。”胤禌說完站起來在院子裏隨便看看。
“嗨！你倒是不著急。”胤祉一拍大腿著急的說道。
一直到掌燈時分，草上飛才押著一幹人等進入巡撫衙門。
“托碩呢？”胤禌看草上飛帶著人回來，托碩和東西怎麽沒見呢？
“托碩大人還在抄家，恐怕一時半會還回不來。”
胤禌點了點頭。
“請撫台大人。”胤禌和胤祉回到原位後。
又差役又搬來一張公案，放在原有公案的下首邊一側，丁思孔坐在後麵。
兩個大內侍衛拖住一人往地上一摔。
“抬起頭來，說，你是何人？”胤禌在公案後厲聲說道。
“卑職中牟縣令匡秀傑。”中牟縣令攤倒在大堂，渾身顫抖。
“你可知罪？”胤禌厲聲說道。
“卑職知罪。卑職貪腐。”匡秀傑說完抬頭看了丁思孔一眼。
“卑職有罪，隻請欽差大人能放了家小，卑職必定會全招。”說完看了公堂之下被綁的十數人。
“居然敢跟欽差講條件？”草上飛“啪”的扇了一巴掌。
“準了”。胤禌朝草上飛一擺手。“放人。”
草上飛趕忙跑出大堂，走到拘捕匡秀傑家人的侍衛旁邊說了幾句。
果然。一片哭聲，巡撫衙門的兵丁橫槍攔著要衝上公堂的匡秀傑家人。
匡秀傑回頭看看，然後轉過身來對胤禌說：“我都招。”
“三哥，剩下的就你來吧！”胤禌轉頭對胤祉說道。這很明顯，這差事的功勞要讓給胤祉一半。
丁思孔坐在公案後思量。這匡秀傑的中牟縣衙根本就搜不出什麽東西來，他把貪汙的東西都放在外宅了，匡秀傑貪腐，自己是知道的，可這兩個欽差是怎麽知道的？看之前欽差手中拿了一張紙，莫非那紙上的都是些證據？他們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也知道我呢？
“撫台大人？”
丁思孔正思量間，聽到有人叫自己，趕忙抬頭尋找，卻發現這聲音來自堂上。
“撫台大人，匡秀傑已經招了。”說完指指堂上的主簿在拿著供詞給匡秀傑簽字畫押。接著說道：“之前我說過，要找這五府十三縣的官員來此，不知……”說完胤禌便看著丁思孔的神色。
“這……”丁思孔想，如果讓這些人來，欽差很可能個個擊破，如果不讓這些人來，那就是抗旨啊。他們也會向今天這樣一個一個的抓來。看來的從京城想些辦法了。想罷便說道：“二位欽差，今日天色已晚，我明日一早便差人去通知，讓他們接到通知便過來回話。”說完便朝二位欽差一拱手。
“好，那我就過兩日在過來。”胤禌說罷剛要起身。就見托碩大步走了進來。便問道：“如何？”
“回貝子爺，收獲不錯，可真是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啊。”說完一指門外的幾輛大車。
“大人辛苦。我即刻差人押解進京。”胤禌說完朝胤祉拱拱手。“還得麻煩三哥安排。”
回到驛館，吃罷了晚飯，胤禌、胤祉、乞丐曾和托碩坐在客廳內議事。
“看來這丁思孔也有問題。”胤祉先說道。
“恐怕不止是他，他能這麽囂張，恐怕是他的上邊肯定也有問題，隻是不知這上，是上到哪裏。”乞丐曾說完用手指往上指了指。
“先把河南境內的問題解決，上麵的事情就交給皇阿瑪解決。”胤禌看著二人說道。牽扯到朝廷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隻是不知道他們下麵還會有什麽動作防備我們？”胤祉也看看二人，希望能從二人那裏得到答案。
胤禌也看著乞丐曾。
“匡秀傑必死，我們的再找個人進行突破。”乞丐曾彎腰向前，讓手更靠近火爐一點。
“他們敢？那我們何不把匡秀傑給保護起來？”托碩一拍桌子到。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幫人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天高皇帝遠。這不意外。”乞丐曾從爐灶上拿下水壺給幾人的茶碗裏倒滿了水。
“十一弟，你今天拿的紙上寫的什麽？”
胤禌從袖口取出那幾張紙遞給胤祉。
“難怪你這麽有把握。”胤祉看著紙上寫著十幾個人名，家境如何，家宅外宅的地址。“這些都是有問題的？”胤祉有點不信的問胤禌。
胤禌點點頭。“年前我就差他們來此了。年都沒過好，還真是辛苦他們了。”胤禌站起來搓搓手。
隔了一天，果然，官要是想做事速度還是真快。一大早五府十三縣的九品以上的文官齊聚河南巡撫衙門。足足有一百多人。桌子是沒那麽多了，每人一個凳子。府衙的大凳小凳，就連折疊的馬紮都拿出來了。官階高的靠前邊坐椅子，官階低的在後邊坐馬紮。冬天的大堂關著門，裏麵點了幾個火盆和蠟燭。胤禌在堂上往下一看，密密麻麻，就看見帽頂的紅纓一片暗紅。托碩帶著禦前侍衛守著大門。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道什麽結果。有些膽小的來之前已經安排好的後事。膽子的趾高氣昂的往那一坐。
“欽差大人到~”隨著衙役的一聲吆喝。胤祉從側門走進坐到胤禌旁邊。
有胤禌坐旁邊，還有胤禌手裏的那份密報，胤祉顯得胸有成竹，口氣不似從前那般無力。他站起身來走到公案前大聲喊道：“自我大清建國以來，黃河之水是三年兩泛濫，為黃河兩岸百姓生活，朝廷年年撥銀賑災。可是結果呢？你們進開封城前都看到了。屍橫遍野、賣兒賣女。朝廷想盡一切辦法賑災，可是有些官員是想盡一切辦法貪汙。當你們進開封城前，敢不敢掀起轎簾看看外麵的那些百姓。數九寒天還穿著單衣，舉著破瓦罐乞討。而你們拿著朝廷的俸祿卻還把分給這些人的口食變成自己的口食，當你們看到那些凍死餓死的百姓，你們還能吃得下睡得著嗎？我現在恨不得把你們當中的貪官煮熟了給那些災民吃。”胤祉想想城外的百姓，他是越說越激動。由於說的激憤不小心嗆著煤煙，不由得咳嗽起來。旁邊的侍從趕忙端起茶水遞了過去。
“各位大人，有誰貪汙了賑災銀，馬上站出來我從輕發落。中牟縣知縣匡秀傑貪汙賑災銀六千兩以備查辦，我許諾。隻要他招，我絕不為難其家人。你們可以問問府衙差役，我是不是放了匡秀傑家小。而你們也是一樣，隻要是主動招供，我絕不為難你們的家小。”胤禌坐在公案後眯著眼，借著燭光巡視一周，看大家都在小聲竊竊私語。便接著說道：“如果要是被我查出來，證據確鑿，我必斬。其家中男人發配新疆募邊，女人發配寧古塔為奴。”
胤禌這話把堂下眾官都嚇住了，再沒人竊竊私語。
“欽差大人將要去偏房與各位大人單獨談話。我希望各位大人要識時務，為自己為家人都考慮考慮。”胤禌說完便站了起來，喊道：“送欽差大人。”
胤禌想單獨審問這些官員，就不信，一百多人就沒有一個肯招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