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運河渡口揚州香堂
“好!”胤禌大喝一聲,然後又小聲說道:“這康熙我是殺定了。到時候道長可得好好的侍候本公子,那時候想嫁本公子的女人可就多的去了。”
此時,船已經靠近長江北岸。
等船靠岸停穩後,眾人前後上岸。在江上漂了半日,剛一蹬岸感覺還是晃晃悠悠的。胤禌扭了扭脖子,彎彎腰。緩解了下坐船時僵硬的肌肉,又在岸上走了一會這才上馬奔運河而去。
胤禌等蹬岸後便到了揚州地界,沿運河走了一了一段便是施橋鎮。運河從施橋鎮穿過。施橋鎮雖然不大,但是依靠揚州倒是也繁華。
“康熙若去南京,必走這段運河,走,找個飯店打打尖。”胤禌一抬腿,先下了馬,人多的地方還是牽著馬比較安全。
幾人找了家熱鬧的酒樓大吃了一頓。吃飯的時候,老三在旁邊用胳膊肘碰碰胤禌,胤禌端起酒杯轉身往老三的酒杯上碰了一下“幹”。說罷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趁胤禌揚脖喝酒的功夫。老三用酒杯擋著嘴唇小聲的說道:“南邊桌子。”
胤禌放下酒杯,朝老三笑笑。然後向對麵的坤道看去。因為坤道就坐在這桌子的南邊位置上。胤禌的眼睛並沒有看坤道而是穿過坤道的脖子看到坤道後麵一張桌子上的四個人,在有意無意的打量著他們。
胤禌笑笑。吃罷了午飯,胤禌帶著人順著運河向北走去。
前麵便是施橋鎮的一個渡口,渡口上人來人往裝貨卸貨一通繁忙景象。過來渡口大概兩百步的位置是一片開闊水域,運河在這分出很多的水叉。其中一條僻靜的水叉內五十步的位置停著一條烏篷船。船篷的兩側有布簾垂下擋住了船篷內的一切。此時那條船在不住的上下抖動著。
“嗬嗬,看來還不止我一個人不要臉呢,哈哈。”胤禌站在岸上用馬鞭一指那條船,轉頭對那坤道說。
“邱老三。”那坤道皺著眉頭對著那條船喊了一句。坤道是過來人,不會不知道那上下抖動的原因。
“你認識那船主?”
坤道笑了笑沒說話。
“就算你認識他也不該打擾他的好事啊!我們可以四處轉轉等會再過來啊!”
此時那船篷上的布簾一掀,一個中年男人從裏麵鑽了出來,一邊站起,一邊係著腰帶。
“男人都這麽等不及嗎?”坤道此時隻能裝作剛剛明白了這船為啥一抖一抖的,就在這漢子掀起布簾的時候,從布簾打開的一瞬間她看到了船篷裏麵的一條白大腿。
“客官,要用船嗎?我這船是自己用的,不外借。”說完船上那漢子又要鑽回船篷裏。
“船家等等。我三月初三要去哥哥家喝酒,想租你的船去鄱陽湖。”那坤道說道。
胤禌皺著眉頭看著坤道,心想“你剛剛說的都是什麽啊?”
此時就聽那船家漢子回道:“客官,現在都六月了,你去太湖喝酒正合適。”
此時胤禌才聽出點意思來,恐怕這二人是在對暗號吧?
“呦,沒看出來,客官原來是家裏人,那就上船吧,我載客官一程。不過小的船小,載不下這麽多人,還請幾位客官在鎮子裏多轉轉,回頭我在來接一次。”
此時就見那船篷的布簾一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低著頭從船篷裏出來。上岸後也是低著頭給幾個人稍微做了個萬福便逃跑了。
“老三、草上飛、吉日木圖、烏力吉圖跟我和道長上船。老趙和老鍾還有其他人就留在這裏不必去了。”胤禌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交代完還特意看了捕頭鍾一眼。
捕頭鍾和牢頭趙明白,如果主子有事,還有兩個可以搬救兵的,如果大家都下船,如果有事發生,一個都跑步了。
胤禌和坤道及四個護衛一共六人,舍馬上船。“等我們晚上回來一起住施橋鎮。”
“明白公子。”捕頭鍾在岸上喊道。
胤禌笑了笑。剛剛捕頭鍾回句“明白”而不是“知道”。這說明捕頭鍾聽懂胤禌話裏的意思。胤禌的意思是我晚上亥時之前要是沒回來那就是回不來了,你們就趕緊搬救兵搜索吧,或者替我收屍。
胤禌和坤道一上船,那船家漢子便讓坤道和胤禌坐到船篷裏。那坤道剛剛掀起布簾,就被胤禌一下拉住了胳膊。“我們還是坐外麵的好。”說完用下巴一指船篷裏麵。
坤道聽胤禌一說也覺得有些惡心。想想剛剛這船家漢子和那婦人還在船篷裏顛鸞倒鳳,或許這船篷裏的味道還沒散去呢。
胤禌和坤道二人對坐到船尾的船幫上。其餘四個護衛坐到船頭的穿幫上。
“船家大哥,剛剛那婦人很是標致,不過好像不是大哥你的婦人啊?啊!哈哈。”胤禌朝那船家調笑著。
“這公子眼力不錯,那婦人是這運河邊上李秀才家的娘子,因李秀才隻顧讀書,不懂生計,弄的家裏吃的上頓沒下頓的,最讓人生氣的是這李秀才還屢試不第。我這也是幫他們一把嘛。”說完那船家漢子站在岸邊一用力,將船推離河岸。然後一下又跳上船尾。
那那漢子抓起一根長長的竹竿,便用力的撐了起來。
江南雨水多,所以河叉也多,沒拐幾個彎,胤禌已經記不得來時的路了。此刻河裏的水已經深了很多。竹竿都要完全插在水裏才能將船撐走。那船家又撐了幾下便放好竹竿。走到船篷裏,拿出一把寬布條來。
“幾位客官把眼睛都蒙起來吧?”那船家將寬布條分發給各位。
胤禌拿著布條看著坤道,坤道朝他點點頭。胤禌剛要把布條蒙住眼睛,卻看到那坤道皺著眉頭聞了聞那黑布條。胤禌也拿到鼻子前聞了聞,“沒什麽味道啊?難道她的布條上有味道?”胤禌心道,她手裏的布條不是被剛剛那婦人給用過了吧?
此處的河水已經很深了,竹竿已經撐不到底不能用了。那船家棄篙用櫓賣力的搖著。胤禌的眼睛上蒙著黑布條,他努力的睜開眼睛也隻能從布條下麵的縫隙裏看到船板和河水。
這烏篷船七扭八繞終於停了下來。“不要摘下眼罩。”那船家提醒著。在船家的提醒下,大家蒙著眼罩跳到了岸上。
“一個跟著一個跟著我走。”那船家說道。
“一個跟著一個?怎麽跟?都蒙著眼罩呢。”胤禌心道。然後便伸出去向前摸去。這剛抬起手,就摸到前邊一個人。“啪”的一下,自己的手被打開。
“拽住我的劍鞘。”前麵的坤道說道。
“嗬嗬,”胤禌心裏笑笑,原來剛剛是摸到了她的屁股。難怪她會打開自己的手。隨即他把自己 腰刀往後一送,對後麵的人說道:“抓住我的刀鞘。”
這樣六個人串成了一串,一腳高一腳底的向前走去。漫漫長路,胤禌估摸著大概走了半個時辰終於聽到一句“把腳抬高,前麵有門檻。”這才算是到了地方。
在聽到一聲“可以摘下眼罩了”之後,胤禌扯下眼罩用手掌輕輕的揉著眼睛,並慢慢睜開眼睛以適應這裏的光線。
胤禌先回頭看了一眼進門的方向,身後便是進來的大門,大門一進來便是一個照壁。這是一進的院子。院子裏一條甬道通向客廳,甬道中還擺著一口風水缸。院子並不大,兩側沒有回廊,開來這也隻是個中產之家。
而此時胤禌就站在這不大的客廳之中,胤禌在一回頭。客廳的主位上正襟端坐著一個中年人,看似書生模樣。與他並排的主位上是剛剛落座的坤道。
那坤道一指東側上首的一張座椅,“艾公子請坐。”
胤禌朝上首二人拱拱手見禮後,便坐下了。四個侍衛握刀站在胤禌的身後。西側的椅子上坐了六個人。
“艾公子,我旁邊的這位便是我們真君會揚州堂的堂主,馬成澤馬秀才。”那坤道一指她旁邊坐的這人。
胤禌再次起身給馬成澤施禮“艾十一見過馬堂主。”
那馬堂主也站起來朝胤禌一拱手。“艾公子請坐。”
接著那坤道便介紹起這馬秀才來。
這馬秀才因屢次秋闈靠舉人卻屢試不第,他卻把這屢試不第的罪過歸罪於大清的朝廷黑暗,不識他這塊金鑲玉。愣說是大清的科舉考試如何如何的不合理,又把自己的文采吹捧的如何如何的高。後來因為生計在揚州府內做了一個編外的主簿,卻不想沒能領會知府大人的意思,而那天主簿又有事不在,他卻把這一告示弄得亂七八糟,文不達意。擾亂了知府的施政。最後被打了板子,趕出知府衙門。
當然,那坤道是不會講的這麽直接了,是胤禌聽了那坤道的介紹他自己領會的。胤禌知道大清國的科舉,雖是有些弊端,但也的確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考中舉人、進士。單單說那八股文,能把八股文做好的那都是頭腦及其伶俐之人。後期的張之洞雖然不是狀元,但是單單的八股文頭名卻是讓他在頭名狀元麵前也不失臉麵。
眾人正在客廳中閑聊著,就聽見門外有人看道:“真君特使到~”
隨著喊聲從影壁後走出一人,胤禌定睛一看,“是他”,就是他化成灰胤禌也能認出來。
這人便是當年在宮中騙自己去偷看延禧宮尹常在洗澡的小太監。此刻他居然出現在這裏,而且他是認得自己是康熙的十一阿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