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英雄之死鄭襲造反
鄭成功眯著眼睛看了看眼前的茶碗,他大口的喘了幾口後,就牙關緊閉,似乎是看到了鄭襲的小動作一樣。
“嘴裏的血沫不除,怕是要嗆到肺子裏。”說罷鄭襲又對幾個旁邊的鄭成功妾室說道:“撬開哥哥嘴,我把茶水灌進去。”
旁邊的妾室丫鬟看著鄭成功嘴裏都是血沫,知道鄭襲說的是對的。再看鄭成功閉著眼,一副半昏迷的狀態,幾個人便合起來搬開了鄭成功的嘴。鄭襲趕忙將手裏的一碗茶水灌了進去。
眾人將鄭成功放到在床上後,鄭成功依然是躺在床上努力的大口的喘著氣,睜著眼睛望著房梁。
“快去請郎中。”董夫人看鄭成功的狀況實在是不好,便對旁邊的一個丫鬟說道。
鄭成功躺在床上大喘氣大概喘了一刻鍾左右的時間,呼吸慢慢又變得急促起來。而且是越來越急促,表情越來越痛苦。此時鄭成功躺在床上用雙手拚盡全力的抬起雙手,不停的在臉上亂抓,此時他的臉上青筋暴起,眼睛裏都是血絲,幾下便將臉上抓得血肉模糊。
鄭襲隻知道腰裏的粉末可以殺人,卻不想被這粉末殺的人卻是這幅模樣。不由得也是一陣心疼,他大喊一聲“哥~”。
董夫人站在旁邊看鄭成功開始在床上抽搐起來,忙喊道:“快按住王爺。”
鄭成功那是勇戰沙場的武將,豈是幾個女人能按得住的。他一用力便將幾個妾室給掀到一邊。然後自己又重重的摔到了床上。
抽搐慢慢的變輕,呼吸也慢慢的變輕,又過了一會鄭成功便徹底的安靜了。
這時郎中才背著藥箱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一見鄭成功的樣子,連藥箱都來不及放下,就跪倒在鄭成功的麵前抓起手腕給他把起了脈。
“怎麽樣?”董夫人心有不安的問道。
郎中皺著眉頭搖搖頭,鬆開鄭成功的手腕又摸向鄭成功的脖頸處。過了一會兒,他轉過身來依然是跪著的,對董夫人磕了一個頭,哭著說道:“國姓爺去了!”
郎中的話一說出口,滿屋子的人全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包括鄭襲。
因之前的脈也是這個郎中把的,所以此次郎中並沒有仔細檢查鄭成功的病情,隻是做了生死的判斷,所以便錯過了鄭成功死因的檢查。
眾人哭的昏天暗地,鄭成功在這宅子裏是一家之主。鄭成功死了,這將意味著這個家的頂梁柱倒了。眾妻妾哭的不止是鄭成功的離開,同時也是哭自己的未來沒有了著落。
鄭襲哭了一會,心情漸漸好了一些,頭腦也清醒起來。此時他眉頭一皺,想起一些事情來。
他站起身走到董夫人旁邊說道:“嫂夫人請節哀吧!”
董夫人抹了兩把眼淚點點頭說道:“一切都請叔叔做主吧!”
“嫂夫人,哥哥去了,大陸康熙對台灣虎視眈眈,如若知道哥哥去了,必然會派兵攻打台灣,到那時恐怕就……”
“那叔叔說怎麽辦?”
“秘不發喪,等我把台灣的防務安排好之後,再給大哥發喪。”鄭襲用肯定的眼神看著董氏。
董氏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慢慢變涼的鄭成功,兩行眼淚又“唰”的一下留下來了。
鄭襲見董夫人同意,便招來後宅總管,將鄭成功秘不發喪的事情交代了一下。讓他假說王府內有人過世,暫時準備一口薄棺。又讓其對府內眾人交代,不可將王爺過世的消息傳播出去,免得滿清來攻打台灣。這個理由是最現實的,島內人人都怕康熙來打台灣,他們自然會保密。而且還特意交代了消息千萬不可傳到澎湖。世子在澎湖守衛,責任重大。
鄭襲在後宅交代好後,便來到前院公廨。先是招來了一眾的心腹,將鄭成功過世的消息已公布,眾人皆是大駭。轉刻過後,眾人清醒過來,看著鄭襲,因眾人皆是鄭襲心腹,所以眾人都推舉鄭襲為“東都之主”。
鄭襲坐在公案後想了想。若要成為“東都之主”目前有兩件事要解決。一是台灣防衛的問題。如果大陸知道鄭成功過世,必然會大兵來攻打台灣,所以此時必需加強台灣防衛。二是世子鄭經一旦知道鄭襲成為“東都之主”必然會反抗,所以鄭經的部下也有待於解決。
這是鄭經部將曹從龍獻計道:“大人,你將王爺喪事保密做的太正確了。這樣可以攔住世子回台。我們可以借這次整頓防務,將鄭經留在台灣的部將一律免除。世子沒有了軍隊的控製權,那即便是他不同意大人做台灣之主,可又能奈何呢?嗬嗬嗬。”
“嗯,大人,我覺得曹大人言之有理。在澎湖的世子部將黃昭及蕭拱宸與我私交甚厚,我去說服他們攔住鄭經,擁立大人。”部將李應清說道。
“好,就按眾將說的做。”鄭襲見眾人言之鑿鑿,立刻信心滿滿,此時他已經忘記了在兩個時辰以前給鄭成功下毒的事情,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坐到了延平王的寶座上。
鄭經在澎湖每天都出於心驚膽顫之中,不知道父親會如何處理他這個不孝之子。而這幾天與台灣王府間的聯係突然中斷了。這讓他有種不詳的感覺。
“來人,讓劉國軒來見我。”
劉國軒負責海上防務,每天都有船隻來往台澎之間。所以此時最先想到的便是劉國軒。
時間不長奴仆回來稟報,水師鎮台劉大人病了,倒在臥榻之上起不來了。
“病了?”鄭經有些不相信,前幾日去視察港口之時還與劉國軒詳談了一陣,那時的劉國軒的精神還不錯,怎麽幾日不見便病了,即便是有些小病也不至於起不來床啊?
“劉大人得的什麽病?”如果病情真的嚴重,他作為澎湖統帥、台灣的世子大將軍得去瞧瞧啊。
“不知道,守衛水師衙門的兵勇不讓進去。”那奴仆說道。
鄭經心裏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你去找黃昭,給我點五百兵勇,我要去水師衙門。”
那奴仆答應了一聲後便轉身而去。可是過了很久也不見回來,鄭經正猜想是和原因的時候,黃昭和蕭拱宸來了。
“大將軍,可是要去水師衙門?”黃昭問道。
“正是,劉國軒突然病倒,而且不許我的人進衙門,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對勁呢,走,我們帶人去看看。”鄭經說罷,拔腿便要出去。
“大將軍請慢。”黃昭伸手阻止了鄭經的離開,繼續說道:“劉國軒有通敵的嫌疑,我們已經限製了他的行動。”
“什麽?”鄭經腦袋一熱,立刻出口道:“你們是陸上武官,怎麽管起水師的官員了。在說,你們的官職還不如他高,你們憑什麽限製他?還有,有我的允許嗎?”
“大將軍,這事不需要您的批準,有鄭襲大人的命令。”蕭拱宸上前一步說道。
鄭經一扭臉,回頭看著蕭拱宸。蕭拱宸趕忙低下頭。
“我叔叔的命令?那我父親怎麽沒有命令嗎?”鄭經瞪著狐疑的眼神看著他們二位。
“大將軍,王爺病了,為避免發生叛亂,請大將軍安心在澎湖守衛。我們二人當盡心盡力幫助大將軍。請大將軍休息吧,如果沒有什麽大事,請大將軍不要離開府宅。”
“你們是什麽意思?是要軟禁我嗎?”鄭經氣的一把抓起茶碗摔到地上。
二人當沒聽見一樣的離開了。
“出事了。”鄭經冷靜之後想到的結果。“來人,你們拿我的令牌去把水師能調來的人全都給我調來。”鄭經對轉身而入的奴仆說道。
“大將軍,奴才沒用。我們已經出不去了。外麵都是黃蕭二人的兵勇。我們原來的兵勇都被換走了。”那奴仆剛忙跪下回答道。
“難道父親出事了?如果父親在的話,他們絕對是不敢這樣的。”鄭經擺擺手,讓那奴仆出去。
鄭經也是手握重兵的人,而他的兵勇大部分都在台灣,在澎湖也隻有黃蕭二人。看黃蕭二人的態度,他們肯定是背叛自己了。如果自己就這樣任他們擺布,恐怕早晚的命喪於此。
鄭經無力的坐到書房中,冥思苦想著。就連陳氏挺著大肚子借送茶的機會和鄭經溫存下都被鄭經擺手給打發了。
鄭經也曾嚐試著要走出府門,可他和他的奴仆一樣,以安全為由被強製留在了府內。
“我還是延平王世子、招討大將軍,我就不信澎湖的兵勇就沒有一個肯跟我走的?”沉靜了幾天後,鄭經終於決定放手一搏。與其窩窩囊囊的死在這裏,還不如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
打定主意後,這天上午鄭經如往常一樣帶著兩個奴仆穿著便裝來到自己的府門前。
“大將軍可是要出去?”守門的兵勇一伸手攔住了鄭經,問道。
“整日在府內太悶了,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情。”鄭經說完便從懷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到那兵勇的手裏。“弟兄們拿去喝茶。”
說完鄭經便信步向府門外走去。
“大將軍留步。”那兵勇手裏拿著銀子並未收起而是幾步追了過來再次攔住鄭經。“黃蕭二位大人有令,為大將軍安全,請大將軍回到府內。”
“我是誰?”鄭經看著那兵勇問道。見那兵勇一時語塞,又繼續加高了嗓門喊道:“我還是不是招討大將軍?我還是不是延平王世子?”
“正因為您是,所以在府內才會比較安全。”那兵勇並不吃鄭經這一套。
“如果我不回去,你會不會殺了我?”鄭經向前兩步走到那兵勇的麵前問道。
“請大將軍回府。”
鄭經一聽,眼睛一眯,怒上心頭。他一把拉出那兵勇腰間的寶劍往地上一扔。喝道:“有膽你就殺了我!”
那兵勇並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的彎腰撿起了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