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兩岸智鬥鄭經靖難
消息傳到紫禁城,果然康熙要發兵征討台灣,可是恰逢此時清廷輔政四大臣之間明爭暗鬥,於是派出特使李率泰前往台灣招撫。鄭襲以準備在台灣稱王所以斷然拒絕了李率泰的要求。李率泰轉到澎湖。
就在鄭經準備發兵台灣之際,從碼頭上來了一個船隊,經兵勇稟報說是滿清朝廷派來招撫的欽差。
此時鄭經正欲與台灣鄭襲火並,其嶽父兵部尚書唐顯悅等人均進言說,此時不易與清廷結敵,需好言撫慰,即使不能與其合意,至少不能惹怒清廷,以免澎湖腹背受敵。
清廷要求鄭經“剃發、蹬岸、稱臣、進貢。”而鄭經回複說這些都可議,隻是前提需要拿下台灣才可,此時在澎湖議台灣之事未免可笑。
滿清欽差李率泰則笑笑說,“也是。”李率泰也並非小孩,他聽得出來鄭經的這句“可議”的含義。“可議”既是可以商議,而商議便是沒有確定,也就是說,清廷的條件他可以全不同意,也可以部分同意。當然是不會全都同意。如果全都同意就不必說“可議”了,直接說“同意”不是更幹脆。
對於李率泰來說,此次來台不過是做一個試探,真正招撫台灣則需更高階的官員來完成,他此次隻需將台灣的要求與想法稟告朝廷即可。
而李率泰也知道,此時鄭經與其叔叔鄭襲為敵,欲與其拚鬥,正是最懼怕清廷抄其後路的時候。
如果此時鄭經攻打台灣,那麽澎湖必然防守不嚴,此時清兵來攻,還真不如拱手相送,還能少死些兵勇,也算是給自己積積德了。等清兵占領澎湖後便會“坐山觀虎鬥”。等他與叔父鄭襲鬥的兩敗俱傷之時在登陸台灣。那便會一舉拿下。
當然李率泰也知道,如果鄭經不攻打台灣,那麽清廷便無法對台灣下手。如果攻打澎湖,鄭襲便會增援澎湖,即便是與鄭經為敵也好,保住了澎湖,便會保住台灣。而清廷直接攻打台灣,則勝算不大,而且還有可能被鄭經抄了後路。對於鄭經來說,台灣在鄭襲手中,還可以謀取。而一旦落入清廷之手,不但奪不會台灣,到那時,恐怕自己在澎湖也無法立足了。
李率泰簡單思考下。覺得不應該放棄這一讓自己升官發財名垂史冊的機會還是值得一試的。於是便問道:“大將軍說的可議是何時議?議哪些?哪些不能議?”
鄭經眉頭一皺,心道:“這家夥是來挑事的。我說的這麽清楚,你還能不明白?你又不是小孩。”不過他轉念一想,恐怕是這家夥想“趁火打劫吧?”
“李大人請放心,等拿下台灣後,我自會與大人聯絡。如果我拿不下台灣,無論我答應了大人的什麽條件,最終都將無法兌現。”
“這個不要緊,我隻要大將軍能許我條件。能不能拿下台灣跟這個無關。”
李率泰並不傻,此時我有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敢不答應我?等你拿下台灣了,我的刀不在你脖子上了,那不是就很難說了嗎?
“這個……”看李率泰的架勢,恐怕不答應他是不行了,正讓鄭經一時沒了主意。隻說讓李率泰先回驛館休息,他這邊在仔細考慮下。
等送走李率泰後,鄭經火速找來自己信得過的心腹來將軍府議事。
文臣武將齊聚一堂,以唐顯悅為首的一班武將的意見多為“不議”。“文死諫武死戰”台灣澎湖水師強大,大陸未必敢直接攻打台灣。而以劉國軒為首的一班人則認為此時不該增加一個敵人。他主張清廷說什麽都可以答應。等到真拿下台灣後,則以被威脅為由拒絕這些條件。
雖然劉國軒的“出爾反爾”的計謀並不怎麽光彩,但是以此時鄭經澎湖的狀況,也不失為最好的辦法。否則真的惹怒清廷,在他攻打台灣之時在背後防火,一切都無從談起了。
商量了幾日後,便招來欽差李率泰,將自己同意清廷的一切條件的想法告訴李率泰。李率泰也沒想到鄭經回如此的痛快,這讓李率泰也有些懷疑。但是一切都以互相簽訂的合意書為準。
之後的幾日,雙方便在合意書的細節上互相扯來扯去。盡管鄭經著急去攻打台灣,但是與李率泰的合約也不敢太急,以免被其發現自己是在虛與委蛇。
終於送走了李率泰,鄭經可以整軍出發台灣了,出發前命陳永華坐守澎湖。為避免有人給台灣通風報信,周全斌命人推遲了晚飯時間,二更揚帆出海。所有兵將都在迷迷糊糊中吃了飯等上了戰船。
為等到一個好的搶灘時機,負責運送兵員的劉國軒特意在漲潮的時候將兵勇送到最靠近台灣防衛的最前端。
五更寅時五刻,滿頭繁星點點之時,數百條戰船齊聚鹿耳門附近海灘。避開岸炮的火力範圍後,趁著天還未明悄悄的摸上了海灘。
此時海灘上的巡岸官兵正是疲憊的時候,他們此時正藏在一塊礁石後打著盹呢。雖然鄭襲已經三令五申的交代,要注意近期海岸的防衛。他此時不便說出是鄭經會來攻打台灣。他知道,鄭經在台灣是有些人脈的,一旦說是鄭經會來攻打台灣,那勢必會造成有些官兵的倒戈。盡管說為防此事發生,已經更換了台灣的軍官。但是這也難保會有個別的官兵會背叛他。此事對於鄭襲來說根本就沒有絕對的把握。
而就因為鄭襲沒有指明了是鄭經會來攻台,這便給了鄭經此時蹬岸的機會。數百條船在鹿耳門海灘蹬岸,居然沒有烽火警報。
是真的因為巡岸官兵在躲著睡覺嗎?也不是。而是因為互相觀望。其他警戒的官兵見巡岸的官兵沒有發出警報,便以為是台灣的水師在此進行蹬岸演練呢。便你看我沒發警報,我看你沒發警報,這便使得鹿耳門的海灘上隻見官兵蹬岸,卻不見半點警報。
“周大人,此處不會有埋伏吧?兩萬人蹬岸居然沒有警報?”站在船上的劉國軒有些擔心的看著鄭經和全斌問道。
鹿耳門離東都很近,雖不及承天府的海灘防衛森嚴,但也是防衛重地,不可能一點抵抗都沒有啊?
“嗬嗬,或許他們以為我們是台灣的水師在練習蹬岸吧?”周全斌捋了捋自己並不多的胡子看似輕鬆的說道。其實他自己也隻是猜測。畢竟是兩萬人的登陸,即便是演練,在沒有人預先通知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就這麽順利蹬岸啊!
見大多數的兵勇都已經蹬岸了。周全斌回身一拱手道:“延平王、劉鎮台,周某先行蹬岸了。”
“都督先行一步,本王隨後便蹬岸。”延平王鄭經朝周全斌也是一拱手。
“延平王、周都督可放心,劉某守衛海灘,等可無後顧之憂。”劉國軒也一拱手說道。
此時蹬岸的官兵迅速集結,先將鹿耳門的防衛替換。而鹿耳門的鄭襲兵勇,此時還是一臉的蒙圈當中。“南明兵勇打南明兵勇,是他們造反了,還是我們造反了?”
周全斌於天明之後便占領鹿耳門,耳後周全斌就鹿耳門的防務交給劉國軒。自己則命人通令全島,延平王鄭經帶兵靖難。然後便帶兵向承天府殺去。
駐軍承天府的右虎衛黃安聽說延平王鄭經來台灣靖難,亦率軍前來與鄭經會師。此時的鄭經發揮了自己是王室正統的身份,沿途不斷的有多少不同的兵勇棄鄭襲來投。
當周全斌帶兵至潦港的時候,此時鄭襲手下大將蔡雲在此布下防線。此處河道眾多,蔡雲利用河道築成條條防線。
“都督,蔡雲據河頑固,不知都督打算何時進攻?”此時鄭經卻是有些擔心的問道。鄭襲的兵馬比自己的多。如果在此耽擱日久,勢必會引來更多的鄭襲援軍。
“我軍在西北方向已經做好進攻的準備,明日一早便可進攻。”
“好,今天先讓前方將士將我是延平王正統身份宣揚給鄭襲軍隊,我想著對我軍攻打極為有利。”
周全斌點點頭說道:“延平王所言極是。”
於是,兩軍對壘陣前,鄭經軍隊利用一切手段,或是喊話、或是用箭帶信等等的方式,將延平王鄭經靖難來了的消息,通知給鄭襲的軍隊。
但是蔡雲對軍隊管理及其嚴格,盡管官兵都已經知曉鄭經來靖難的消息,但是不得軍士之間互相談論,違者斬。一時間鄭襲軍隊裏對鄭經的談論瞬間銷聲匿跡。
第二日一早,周全斌以北邊、中間為佯攻,東南邊為主攻的方式,對蔡雲所指揮的軍隊,大舉進攻。
開戰不久,蔡雲利用河道以及事先準備好的堅固工事頑強的抵抗者周全斌的進攻。盡管周全斌已經將所有的大炮及弓箭都用上了,依然難以突破蔡雲的防守。不得已,在數日之內周全斌數次轉換主攻及佯攻的位置,最後均不得手。
這一日周全斌正坐在大帳之內揉著額頭。“久攻不下,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