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二人商議混進軍營
胤禌翻身從地上骨碌起來繼續說道：“我的口音他們聽不出來？隻要我一張嘴，他們就得把我給抓起來，不去。”說完又翻身躺下。
“你不想做千總了？”
“那我也得有命才能做千總。”胤禌臉一扭。
“可我們總得有人去和他們聯係。”
“那我也不去。”胤禌再次把臉一扭。
“可是你拉著我要去投大清的。”施琅一眯眼說道。
“我可沒拉著你要我的命。”
“那好，我們兩個抓鬮。”
胤禌一聽樂了，“好，抓鬮就抓鬮，誰抓到誰倒黴。”胤禌說完一翻身坐了起來，並從腰裏摸出一個銅板來。
“要哪麵？字還是花？”胤禌伸手把銅錢托在手裏。
“字。”
“好，買定離手，不許反悔。”胤禌說完把銅錢向空中一拋，銅錢翻滾著向天空中飛去，瞬間又翻滾著落了下來。就在要落地的那一刻，胤禌伸出雙手一拍，將銅板夾在兩手之間。
“哎哎哎。”胤禌雙手夾著銅板不停的翻轉挑逗著施琅。
“有完沒完？”施琅眼睛一瞪。
“好了好了。”胤禌用力夾著雙手，以感覺銅板上的圖案。
就在胤禌還在感覺銅板圖案的時候，施琅突然伸手捏住胤禌的雙手，不在給他翻轉的機會。
“就它了。”施琅說道。
胤禌慢慢的撬開手掌一點點，偷偷的看銅板的圖案。還沒等他看到，他的手就被施琅給掀開。胤禌手掌上托的銅板龍紋花圖案朝上。
“哈哈哈，讓你去你不去，你去了我還記得一個人情。”胤禌嬉笑著看著垂頭喪氣的施琅。
“好吧！”施琅無奈的搖搖頭，用手撐著地站了起來。轉頭對坐在地上的胤禌嚴肅的說道：“如果我回不來，就去河口，那裏有漁船出海，或許有好心人會送你去大陸。”說完便走路便從田邊抓把泥土往臉上一抹。
“等等。”
施琅停住腳步。“我隻能幫你到這。”
“我突然想替你去了。你要是回不來，我也走不了。我要是回不來，你還有機會替我報仇。”
胤禌說完一咬牙也站了起來。施琅回頭看著這小子，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你還年輕，我的家人都不在了，生死對我來說無所謂。”胤禌看著麵前這小子，頭腦裏想的全是家人被殺的情景。
“難道你不想替家人報仇了？不然我們一起去，當我是兄弟，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當施琅很豪情的一轉身的時候，胤禌就覺得施琅不但是個好將領，也是個好兄弟。剛剛拋銅板胤禌贏了，即便是輸了，施琅也不會讓他獨自一人去冒險。同樣，胤禌也不會讓施琅去冒險。
雖說胤禌又狡猾的一麵，但是也有同情的一麵。人都是有兩麵性的。是善還是惡，不但要憑個人的性格，更多的時候也是會隨著環境的不同而呈現善惡的不同。
施琅走過來，拍拍胤禌的肩膀說道：“你的心意我心領了。可畢竟你還年輕，我不會讓你去涉險的。好好活著，好好替我活著。我不求你替我報仇，隻求你在來台灣的時候，給我和我的一家燒柱香。哥哥我就感激不盡了。”施琅說完擦了下眼淚，轉身便走。
胤禌楞在當地，一時之間不知該不該跟著去。可是一瞬間胤禌知道，施琅去了就是九死一生，而他去了卻未必。想罷胤禌趕忙邁步跟了上去。
“你就打算這樣去送死嗎？”胤禌跟在施琅的身後問道。
施琅腳步一點都沒有停頓，“蹭蹭蹭”的朝前走著。
“不如我們想想，看看又沒有什麽辦法混進水師軍營？”
施琅的腳步停了下來。“你有辦法？”
“不是正想和你商量呢嗎？”
水師軍營外，步步為營，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除了固定的崗哨外，還有巡邏的官兵相互交叉行走。軍營外的官道上也是有數道崗哨把手。
胤禌隨著施琅來到軍營遠處的草叢內向軍營內觀察著。
“看來想混進軍營根本就不可能。”胤禌感歎道。
“這些崗哨都是我設的，根本就毫無破綻。”
“那你就沒給自己留點缺口？”胤禌轉頭看了一眼施琅。
“我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施琅陰沉了臉回道。
“走吧！隻能這樣了。”胤禌說完站了起來。
施琅走到胤禌的身後，將胤禌的胳膊反扭到背後，“你現在後悔還來得急。”施琅最後一次提醒胤禌。
“這會兒咱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跳不了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吧！走。”胤禌說完朝前走去。
水師軍營把守官道的兵勇，眼見兩個衣衫襤褸的人走了過來。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兩個兵勇支起紮槍喊道。
“我抓了一個奸細。送給大人處置。”施琅停住腳步抓著胤禌的手喊道。
“你們過來吧!”一個腰掛佩刀的軍官喊道。
施琅將胤禌往前一送，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到了胤禌的臉上。施琅隨後將胤禌頭上的破帽子摘掉，露出了腦後的長辮子。
“果然是奸細。”那軍官隨即朝身後的眾人笑笑。
“之前你們指揮使不是說過，抓到奸細有賞嗎？我想送給你們指揮使換點賞錢？”施琅說道。
那軍官聽施琅這麽一說，剛要轉頭看施琅。胤禌趕忙接口罵道：“用我的腦袋換賞錢，小心你也不得好死。”胤禌趕在這個時候說話，就是要吸引眾人的注意力。
台灣水師有誰會不認得施琅啊？盡管施琅現在蓬頭垢麵。不過幸好此時的天色已晚，但還沒到點火把的時間。而胤禌又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把兩個人都綁了，跟我走。”那軍官對身後的兩個兵勇說道。
這軍官帶著兩個兵勇，押著五花大綁的施琅和胤禌二人朝兵營內走去。按道理來說，施琅此時應該為自己辯解，是他抓了奸細，為何還要綁他？但為了不被眾人發現他是施琅，此時也隻得默不作聲。
二人被帶到一座兵營內。施琅對此極為熟悉。經常來此檢查防衛，知道這裏是個千戶所。
“稟千戶大人，有人抓了個奸細，特押來給大人。”那軍官朝書案後的千戶一拱手說道。
那千戶在昏暗的營房內抬頭看了看二人。此時胤禌原本光禿禿的額頭，此時的頭發以長出半寸長，脖子上又盤了一根鞭子，很顯然，奸細就是他。
“好，下去領賞去吧！”千戶朝那軍官一擺手。然後又轉頭看著胤禌問道：“從哪裏來？有什麽目的？”
“從福州來，來讓你們領賞的。”胤禌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呀嗬？不用大刑你是不招啊？”那千總一擼袖子眼睛一瞪說道。
“千總大人，活蹦亂跳的才好在指揮使大人那領賞啊！”施琅一聽要用刑，這可不大好。剛忙替胤禌說話。
施琅的話成功的把千總的注意力引導了施琅身上。千總轉頭看著施琅，覺得眼前這人眼熟，說話聲音也熟，很像是之前的水師提督施琅。但是眼前這蓬頭垢麵跟之前的一身戎裝的威望大將軍判若兩人啊。
他剛想仔細看，卻聽見胤禌說道：“要殺便殺，哪那麽多廢話。”胤禌知道，抓到一個活的奸細，肯定不會輕易殺了的。
“呀嗬？牙尖嘴利，你以為爺爺我不敢殺你啊！來人啊！”那千總對門外大喊了一聲。
這是門外走進來兩個人，為首的一個軍官說道：“什麽事啊？喊得這麽大聲？”
那千總抬頭一看，居然是指揮使大人，趕忙施禮，向指揮使說明了剛剛抓到兩個奸細的經過，本想審了在送去指揮使大人那裏。
指揮使聽千總說完，轉頭看了一眼兩個奸細，當目光放到施琅身上的時候，他眼睛突然瞪的很大。
千總並不是每天都能看到水師提督，畢竟一個水師提督管著數百個千總。但是指揮使確是天天都要見水師提督的。盡管此時的天色已晚，但是憑借對施琅每日的接觸，就是看其身材外貌也能分辨的出來。
施琅此時已經被整個台灣通緝。此刻他居然敢來水師大營？這不是找死嗎？指揮使低下頭來仔細思考著。
施琅此刻的心啊，也是“咯噔”一下。本來施琅來水師軍營就是來找他的。在施琅的水師提督之下，還有左右副將、參將。但是他們都不是十分可靠之人，盡管平日裏關係都不錯，但是他們和施琅之間存在著官位之爭。施琅此刻出事，水師大營在沒有水師提督的情況下則由副將、參將管理。而後麵一個水師提督就很可能是產生在他們之中，所以他們巴不得施琅去死，然後他們好上位補缺。
但是指揮使與水師提督之間差這好幾級呢，況且這指揮使也是施琅一手提拔的，他認為此人絕對不會出賣他。但是，當施琅看到指揮使認出他後的猶豫，這讓施琅原本的十足信心，此刻也開始有些動搖，甚至於有些後悔來冒此一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