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章殺人生意無法通融
“你們先將郭三帶到客棧等我。”胤禌朝身後的人說道。
他說的你們可不是全部的人。而是兩個扶著郭麻子的人，郭三此時還未鬆綁。那兩人聽懂了，托著江洋大盜郭麻子，側身從楊衙內人堆裏擠了出去。
楊衙內並未為難那二人。
胤禌笑笑，知道楊衙內並不是有意為難他。“走吧衙內，找個地方喝幾杯。”
“我就喜歡秀春樓的女人和酒。”楊衙內用折扇敲著手掌。
“好，就去那。”胤禌點頭道。
秀春樓果然是秀春樓。單說一個秀，便是秀的徹徹底底。樓內的姑娘丫鬟婆子，有沒事的全都站在外麵，丫鬟走來走去端茶送水，婆子們掀床單換被子倒洗澡水，可是忙的不亦樂乎。而姑娘們相反卻沉靜的很。沒有平常春樓裏拉扯客人的情景。
多數都是含情脈脈的看著客人，用小小的美人扇遮擋著下半張臉，然後輕輕的走上前去，拉著他的衣袖往自己的房間走。如果客人沒有拒絕，那這單生意就成了。如果客人甩開她的手，那姑娘也絕不糾纏，再去找下一個客人。
這些都是老鴇教的好。老鴇年輕時也是這裏的一枝花，隨著時間的積累，自己的模樣變了，經驗卻多了。沒人再光顧自己，可是自己一手調教的丫頭可是這玉山縣裏最吸引男人的。
迎在門口的老鴇，大老遠就見一幫人走過來。剛想著“今天生意真好！”，可是當那幫人走進的時候，這老鴇卻急的一跺腳。原來是昨天惹事的那兩幫人。
而更讓老鴇著急的人，明明是一大幫人來，可上樓的卻隻有幾個人，其他人不是隨從就是打手。
老三和快刀劉還有哈桑和巴根跟著胤禌上樓，守在包廂的門外。守在門外的還有楊衙內的四個隨從。
嘎爾迪因是女子，不便上樓，便跟著其他人在一樓的大廳裏喝著茶。
包間內，一個丫鬟給二人斟滿了酒杯中的酒便退了出去。丫鬟一般隻做服務不陪客人。即便是客人喜歡也輕易不能上床，因為丫鬟一般是未經人事的，也就是處女。在春樓內處女的第一次叫“開苞”，如同摘下一朵鮮花的意思。這開苞的價格一般不菲，豈能讓客人囫圇的混過去呢。
楊衙內朝胤禌一舉杯，幹了杯中酒。胤禌陪喝了一杯。
“既然公子是做這個生意的，我這也有樁這樣的生意，不知肯不肯做？”楊衙內給胤禌的酒杯倒滿了酒後，又給自己的酒杯倒滿了酒。
“江洋大盜！”胤禌心道。“在他的眼裏我就是一江洋大盜。既然他找我做生意，那必是殺人越貨的嘍。隻是自己不是江洋大盜，不能隨便殺人，怎麽才能拒絕他呢？”
“至於銀子，公子大可放心。”見胤禌低頭不語，他以為胤禌是在擔心銀子的問題。
“什麽人？我能接的下麽？”胤禌抬頭問道。
“官。看你的手下眾人，還有那幾個蒙古武士，你定能接的下。”楊衙內接口說道。
殺官？胤禌估計其殺官應當有兩類官，一類是上司，玉山縣的上司那就是廣信府。在往上便是江西省了。玉山縣歸廣信府管轄，能與江西省產生矛盾的可能不大。況且，官員的提拔是要間接上司提拔，直接上司不可能提拔下屬。另一類便是玉山縣的官。清朝的朝廷一般是延續前明的。縣衙之內有佐貳官，縣丞和主簿。還有儒學教諭和訓導。另外還有巡檢司巡檢和其他雜職官。
在這其中與縣令或許有衝突的無非就是縣丞和主簿。但是這兩個八九品的官員就算是提拔，也不可能頂縣令的缺。而是上升到州府一級，繼續做同職的官。
而就算真的有衝突，縣令也不必用殺人的手段來解決此二人，就像柴春一樣。以工作不力調離或免職。
但有一種情況確實要殺人才能解決的，那便是滅口。
以玉山縣令在玉山縣的作為來說，剛如此的明目張膽，怕是縣丞和主簿早就和縣太爺穿了一條褲子。那剩下的就極有可能是廣信府了。
“難道是廣信府？”胤禌思考了一下，問道。
楊衙內滿滿的點了點頭，說道：“聰明。”
“怎麽樣？依你的本事，做這單生意肯定是沒問題，就看你接還是不接？”
“我擔心的是酬勞多少？”
“一千兩。”楊衙內伸出一個手指。
“告辭。”胤禌聽後立刻站起身，就要走。
“慢。”楊衙內叫住胤禌，接著問道：“我出少了？”
胤禌轉回身，重新坐下。胤禌也沒打算走，便嗬嗬一笑說道：“要一個江洋大盜我還花了兩千兩呢，殺一個廣信知府，你卻隻出一千兩。”胤禌說完輕蔑的看了一眼，楊衙內。見楊衙內再思考價格，胤禌又提醒了一句“聽說廣信府城北有片竹林……”
“嗯？公子消息靈通啊？怕是公子早就打那竹林的主意了吧？怎麽樣？不如你開個價？”楊衙內聽胤禌這麽說，頭腦裏馬上反應過來。
“有那片竹林，有你什麽事啊？”胤禌隨即提起酒杯喝了一口。
“哈哈，公子你這事做的不地道啊！我給你生意，你卻撇開我？哈哈。”楊衙內哈哈大笑。突然他笑聲猛的停止。“你隻知道竹林，但我敢肯定你不知道竹林內的銀子藏在哪？”說完一臉嚴肅的看著胤禌。
這話倒是把胤禌說愣了。“他說的是真的。”胤禌把酒杯中剩下就酒喝掉後看著楊衙內，問道：“你知道？”
胤禌的確是忽略了這個問題所在。“捉奸那雙，捉賊拿贓。”沒有贓銀，憑什麽說廣信知府溫文倫貪贓枉法啊？
“能說嗎？”胤禌試探著問。
“當然可以，在我玉山縣內。”
胤禌聽後心道：“難怪他要殺廣信府，原來原因在這呢！”
“我們得合作，要做這單，非我幫忙不成，否則你沒有機會下手。事成之後，廣信府範圍內的銀子都歸你，玉山縣的歸我。”楊衙內說道。
“成交。”胤禌作為皇子，沒有給別人倒酒的習慣。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舉了起來。
楊衙內趕忙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跟著舉了起來。
二人一碰杯，一起幹了杯中酒。
“來人。”楊衙內放下酒杯，對門外喊了一句。楊衙內的隨從隨即閃身而入。“去找老鴇，叫兩個姑娘。啊，不，去叫四個最最漂亮的姑娘。”
不一會，四個濃妝豔抹的姑娘推門而入，分坐在胤禌和楊衙內兩側。
“這玉山地界，就頂屬梅縣丞這的姑娘最漂亮！”
“梅縣丞？這秀春樓是梅縣丞的？嗬嗬。”胤禌聽楊衙內說完感歎道，“這玉山縣果然是蛇鼠一窩。”
第二日一早，胤禌便差人在縣城內拿一輛馬車改了囚車，讓妓女小翠和江洋大盜郭麻子坐這輛囚車回京城。沿途由吉日木圖帶兩個蒙古武士押送。隨吉日木圖還附送一份給皇上的折子。因帶了胤禌的印信，所以隻要離開了江西，沿途便可以借用朝廷的驛站。這樣安全便沒有太大問題。
暗地裏送走了郭麻子和小翠，胤禌便帶著眾侍衛和楊衙內一起返回廣信府。一路上柴春帶著鬥笠一直跟在眾人之後，遠遠的跺著楊衙內一幫人。
戴鬥笠的柴春也稍稍的引起了楊衙內的注意，但楊衙內以為胤禌等人是屬於山賊之類的人，有幾個見不得光的人也是正常。他哪裏能想得到是前一任的玉山縣令呢。
楊衙內倒是不認得柴春，柴春是在楊衙內的父親來玉山縣之前離開的。但是保不齊楊衙內的隨從內有認得柴春的，畢竟柴春是做過幾個月的玉山縣令。
一路奔波終於回到廣信府，胤禌借的銀子還沒到。
胤禌特意問了楊衙內有沒有進竹林的辦法，被楊衙內回絕了。想想也是，竹林內的銀子胤禌拿的越多，楊衙內便拿的越少。他怎麽可能會帶胤禌進竹林呢。
胤禌也問楊衙內何時才能對溫文倫下手，楊衙內隻說“不急不急。”
胤禌和楊衙內有地域上的衝突，所以他覺得還得從古董店的老板娘處著手會更有可能。於是倒了廣信府的第二天胤禌便來到溫文倫小舅子媳婦開的古董店內。
此時古董店內剛剛做了一單生意。一個商賈模樣的人，擠著滿臉的笑，在一個賬本樣的冊子上簽了自己的名字。臨走時，那老板娘抱著一個花瓶要給那商賈拿著。那商賈連連擺手說“不必了，不必了。”
“姐姐生意真是不錯。”胤禌笑眯眯的一進門便拱手說道。
“呦，公子回來了？人可是接到了？”老板娘朝店裏的夥計一擺手。那夥計趕忙跑到後麵取茶水了。
“托姐姐的福，人已經接到了。”胤禌說完坐到旁邊椅子上。
隨後，那老板娘一扭肥大的屁股也坐到了椅子上。
“姐姐，你想啊，這兩萬兩的銀子送過來，總得需要些時日。能不能用姐姐的本領，讓小弟先進那竹林呢？”
那老板娘用胳膊住著茶幾，用手背撐著下巴，眼睛盯著胤禌搖搖頭，說道：“有那竹林的目的便是為了銀子。沒有了銀子便沒有了竹林。你說沒用銀子能進竹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