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趴：光明磊落
場中再次安靜，無道舉著右手，警惕著老者。而老者則盯著無道的手指皺眉沉思。
「馬爺爺，有人說你沒見識，大驚小怪，要將你打成白痴，如此猖狂之言，你難道還能忍下？」花海中傳出了少女的聲音。
無道這個氣惱，對女子的那絲怦然心動隨著對方的煽風點火也化作了泡影。
「你給我閉嘴。」無道對著花海沒好氣道。
「什麼？你居然敢讓本小姐閉嘴？」女子聲音氣憤而顫抖，顯然他沒有料到有人敢呵斥她。
「又一個耳聾心瞎之輩。」
「我殺了你。」女子從花海中掠出，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長劍。
「住手。」望著無道第六指愣愣出神的老者爆喝一聲，聲音化作屏障生生將女子擋在了身後。
「哼。」無道沒好氣冷哼。
「住口。」哪知老者再次喝道。
看著老者無比嚴肅的神情，到嘴邊的話生生被老者的氣勢給憋了回去。
老者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雖然還是邋遢臟臭，但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卻讓人不由的生出崇拜折服之意。
滄桑而不乏睿智，深邃而不乏凌厲。
老者的突然變化不僅將無道震在了當場，連帶舉劍的女子也愣在花前，沒有再上前一步。
「你可年滿十五？」半晌后，老者問道。
「已滿。」
「不應該啊，你怎麼可能活過十五？」老者似在問尋無道又似在喃喃自語。
「我為何活不過十五？」
無道心中駭然，洛山郡第一命師曾有命言，說他活不過十五載，而眼前的怪異老者只看了他手指一眼便說出與命師相同之言，難道他也是一位命師。
「你命屬天殤，本因早折，卻離奇活過了十五載，告訴老夫，你是如何做到的？」
「命是何物？」
無道不答反問。他體內有天殤脈，十方揭印，吞噬陰山老母氣血生機等事自然不可能告訴對方。
老者沒有想到無道會有此一問，眼中有些茫然，又似在追憶，身後的女子亦皺眉，顯然是在自問命的解釋。
「命運之說虛無縹緲，聽天由命的人是傻子，真正的強者有誰會任由命運擺布？試問你會嗎？」
這句話出自他母親之口，此刻說出有思念的意思，有轉移老者懷疑的意思，但更多的是無道對自己的提醒與自勵.因為天殘身的緣故，他被趕出了洛山郡，因為天殤命的緣故，他頹廢過，自棄過，甚至想過了結自己的性命.但天不如他願，在一次次的煎熬折磨中，他卻打破了命師的命言，擺脫了天殤的禍命，戰勝了天地.他活過了十五歲，踏入了元者境.恢復了生機…
一老一少側目看向無道，之前的戲耍，懷疑，無視，憤怒隨著無道的這一句虛無縹緲湮滅在了眼眸之中。
老者點頭，少女蹙眉。
「身殘志堅，不過如此。」老者言語中有讚賞。
突然被老者誇讚，無道有些臉紅，不知該說什麼。
「殤已破？殤難破？命如此，如此命，天命真的難違嗎？」老者並未理會無道，而是仰天喃喃自語。
當他收回目光時，身上的那股出塵，凌厲之意也隨之消散，變回了邋遢，臟臭，粗俗的老者。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老者笑眯眯，努力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嘴臉問道。
「什麼交易？」無道收手藏於懷中，十方揭印是他最大的依仗，現已擺脫厄運，自然不會再有嫌棄之心。
「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交易，就是你手間的那隻元獸，頗合老夫胃口，若是你同意的話，你將他送給我，做為回報，老夫送你離開此間，你要去哪，我便送你去哪？」老者搓著手說道。
「就這？」
「老夫行事光明磊落，怎麼會在此等小事上欺騙你個小輩。」
「不行。」無道搖頭，死死捂著右手，生怕小黑被對方奪去。
嘶嘶哪知小黑竟詭異出現在了無道的肩膀，揚頭對著老者呲牙咧嘴。
小黑的舉動，不僅沒有震懾老者，反而引來了老者更大的興趣，價碼也隨之提升。
「再給你加一萬元石。」
無道搖頭，退後一步，拉開彼此距離。老者修為莫測，若突然出手搶奪，無道絕對半點把握護住小黑。
「十萬？」
無道搖頭再次後退，雖然小黑只是一條一品一階的元獸，可對於無道來說，小黑卻是見證他成長的至親同伴，十萬元石雖好，可卻不及他的小黑。在他心中，小黑是無價之物，無法用元石等物來衡量。
「你要多少，開個價。」
對方越是不斷加價，無道就越不能將小黑賣給對方，天知道這個老傢伙想對小黑做什麼殘忍之事。
老者對小黑的興趣，引起了身後少女的好奇，他雖未開口，可看向小黑的眼神卻明顯要比無道本人更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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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道顯然低估了老者的執著，任憑他如何搖頭拒絕，老者都一副大方慷慨之度，好像他勢在必得一般。
女子再次開口煽風點火，挑撥老者出手搶奪無道的小黑蛇，可惜老者卻沒有上當，反而惡狠狠的瞪了少女一眼。
少女並不懼怕老者，反而一副吃定老者的模樣，不斷的在一旁煽風點火，甚至在無道的怒火之中將手中的劍推到了老者面前。
「想算計老夫，你還是再等個三五百年吧。」老者背手傲然不屑。
連番算計都未能得逞，少女再次氣呼呼的消失在了花海中。
無道抱著小黑蛇，已經退到了入口處，隨時準備轉身逃走。
「你確定不願將小黑蛇賣與老夫。」
「確定加肯定，它是我的命，我不會用他來換取苟活的機會。」無道搖頭。
「好，那你此生就老死在這裡吧。」老者賭氣道。
「我能進得來，也能出得去，大不了換個方向。」無道氣言。
「好啊，那你最好快點，我這就在湖中也布下劍陣，只要你一死，這頭元獸便成了無主之物，我便可輕鬆收入囊中，還不會破戒，老夫真是絕頂聰明，如此妙計，我為什麼早沒有想到。」
「你，卑鄙，無恥，枉我還稱你前輩。」
「少拍馬屁，我不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