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趴:父愛如山
噗。
死寂一般的黝黑中,無道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他踉蹌而退,跌落在了地上,臉色煞白的大口喘著粗氣。
「不可能,這不會是結局,這不是我想要的命運。」無道喃喃重複著著一句話。
「命運啊,誰曾違背,誰曾逃脫,數十萬年前我就看到了冥兒化身一尊魔猴,數十萬年啊,何曾有變數?」男子感慨道。
「不,命運是有變數的,有人曾說過,命運的本身也是一種命運,他會隨著人的改變而改變。」沉浸自我中的無道猛然想起了與守陵老人的那番命運之論。
「命運的本身也是一種命運?」男子皺眉陷入了沉思。
場間再次陷入了沉寂,無道在想著自己的心事,男子在揣摩著無道這句話中的含義,葉青冥抱著石碑進入了夢鄉。
此刻的無道心境很亂很亂,二十多年來所經歷的一幕幕相繼浮現在了他的腦海,有悲慘,有痛苦,有無助,也有歡笑,更有一個個離奇,無法解釋的夢境。
所有一個個看似無關的畫面在時間的推敲下開始組合,演變,而後形成了一張畫軸。
這張畫軸的前面一部分很清楚,是無道曾經走過的路,後面雖有些模糊,但也隱約可見。
迷茫的眼眸瞬間有了光彩,不是精光,而是憤怒之光,懸壺所看到的末世一角和眼前男子所推演出了末世之殤開始重疊。
這是一個局,在他出生那刻,就註定的一個局,這個局圍繞著他而展開,他現在雖有出局之法,卻需以生命為代價,不然這將是個難解的局。
「我命由我不由天,滅天道宮的是棺槨,而守陵老人守的則是棺槨,也就是說滅天道宮的真兇是守陵老人,可為何奪舍我的卻是一位中年男子呢?頭戴皇冠,他到底是誰,與守陵老人是何關係?」
「我曾看到血海旌旗一幕,乃是小小所化,這又預示著什麼?」
「他一口認定我是輪迴,萬般鏡鏡像也說我是輪迴,我到底是我,還是別人?」
「命運真的會因人的介入而發生改變嗎?」
「我可以打破這個局嗎?」
「我可以的,若天地為局的話,那麼便踏破這天地,若人做局的話,那我便殺了那人。」
「我本可平淡一生,可你們卻偏偏將我拉入了這個漩渦,坑我,殘我,害我,是你們將我逼上了一條不可選擇的絕路,也好,那我就如你們所願,我倒要看看是我被奪舍,還是我讓你連輪迴都難入。」
一股兇殘,狠辣,邪性,狂盪之意在蘇醒,伴隨著無道睜開雙眸,一股不屈戰意也隨之迸發,驚的沉思中的男子錯愕望來,雙目寫滿了震驚與駭然。
他不知道這個少年方才經歷了什麼,為何會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但腦海中卻浮現出了少年踏著堅定步伐向他走來的那一幕。
「是你,就是你,雖然我看不清那人容貌,但氣勢絕對不會錯,那個踏著白骨而來的少年就是你。」男子喃喃道。
「一個精心布了數十萬年的局,不惜以蒼生為子的局,我無法改變,但我會將它踏破,用我的方式讓他飛灰。」無道抬起頭望著男子鏗鏘道。
「哈哈哈,好一個你的方式讓他飛灰,好一個命運的本身也是命運,我懂啦,局本就是局的一部分,誰也難逃,誰也難逃。」男子放聲狂笑,似瞬間明悟了所有。
吱。
男子的大笑,驚醒了夢鄉中的皇猴,迷茫的看看無道又看了看男子。
「你是局中人,我亦被卷了進來,然而做局者卻不知,我卻苟活了二十萬年,為了等待,為了看到我期待的一幕,我不敢離開此間,不敢與任何人有因果,我斬本尊,只為一個希望,哈哈哈,勝敗誰說是註定的?哈哈哈。」男子語無倫次的說笑著。
看著癲狂一般的男子,無道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明白男子話語中的意思。
「哈哈哈,既然已經錯了半生,那就讓我永遠的錯下去吧,小子,謝謝你,解開了困擾老夫數十萬年的困惑,作為報答,老夫會送你一場造化。」男子說著嘴角詭異一笑。
「造化?」呢喃著,無道不由看了黑鬼一眼。
黑鬼雖然是一介猴身,但靈魂卻是二十萬年前的葉青冥,從其與男子的神態間,無道感受到了真實的父子情,這種情絕非演戲,更非做作。
男子與其說是在送無道一場造化,倒不如說是在為他的牽挂鋪路,用道德來綁架無道,讓他以後難以做出壯士斷臂之事。
男子的用意無道豈能不懂,但他卻沒有點破,不是他在意那所謂的什麼造化,而是青冥之父的父愛感動了,溫暖了他。
父愛如山,恰恰是無道記憶中最缺的東西,他羨慕這份愛,僅僅只是羨慕,沒有嫉妒,對自己身邊人,他的心胸一向坦蕩。
「收好他,希望你能完成我的夢想,成為這方世界第一個擁有分身之人。」男子隔空朝著無道一點,一道白光沒入了無道的神海。
「這是?」感覺到神海中突然多出一段信息后,無道心中一驚道。
「你現在太弱太弱了,去吧,下面有方萬葯元池,雖然不足以讓你草蛇化龍,但至少也能幫你提升一些修為。」男子說著大袖一揮,無道便消失了。
「冥兒,變成這般模樣,你怪為父嗎?」送走無道后,男子摸著皇猴的頭一臉溺愛道。
皇猴搖頭,默默流著愧疚的淚水。
「其實為父從始至終都知道你就是我兒,我窺盡一切,卻遍尋不出你的活路,皇猴有不死之骨,不死之命,我只能賭,好在我賭對了,我消散前真的看到了你,我可以安心的去見你的母親了。」
嗚嗚。
黑鬼哭泣,搖頭,不讓男子離開。
「傻孩子,為父本就是殘喘,苟活只會被發現,而後連累你,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是我兒啊。」
皇猴死死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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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為父真的累了,想你娘親了,害怕了二十萬年,可終究還是得去面對他們,我一人足矣,不要為我報仇,你活著就好。」
「對了,這些年為父也沒有閑著,給你準備了個禮物,你看看喜歡不喜歡。」男子說著單手一抽,一根漆黑,看上去尋常無比的黑棍被他從大地下抽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