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趴：取捨得失
蜀山之巔，溫義凝望著夜空，明明漆黑一片，可他仍然在執著的在等著屬於彭卉的那顆星辰出現。
「卉，你為什麼要把這一幫孩子留給我一個人，這是你的職責啊，你如何能撒手不管。」
「你不是最喜歡孩子嗎？他們都還沒有成家，你還沒有看到徒子徒孫滿山跑的景象，怎麼就離開了呢。」
福山大殿，眾劍再聚首，這一次卻少了二劍溫義的身影。
彭卉的殤歿，給氣氛蒙上了一層陰影，這一刻誰也不想提及蜀山，可今日發生的事，給眾人敲了一個警鐘，即便再也不想提及，也不得不提及。
不是如何懲罰無道，而是如何讓天劍宗在這場洪流中傳承下去。
「都說說你們心中的真實想法吧。」五劍低沉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想第一個開口說那句難聽的話。
「十三，你最小，你先說。」五劍直接點名。
茂成掃視了一眼眾人，神色為難道：「我的意思是將無道逐出天劍宗，並昭告天下。」
「十三，你什麼意思，無道雖然觸犯了門規，但也不足以被逐出師門吧。」八劍沉聲道。
「八哥，大家的心情我懂，我也不想說這樣的話，可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一個蒂花魔君就險些覆滅我天劍宗，若是無道的其他仇人找上門來，你覺得我們能抵擋的住嗎？」
「這。」八劍語結，不知該說什麼。
「老十三的話雖難聽，可這的確是現實，據我所知，天道遺迹一行，無道樹敵極多，尤其是死在他之手的中原天驕，個個身份高貴，若對方聯合起來找我們要人，我們是交還是不交，交天下人如何看我天劍宗，不交，我天劍宗能抗的住嗎？」六劍沉聲道。
「無道在天道遺迹中大放異彩，替我天劍宗揚名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現在樹敵你，你們把他拋出去，別人難道就不戳我們的脊梁骨了嗎。」三間有些憤憤道。
「三哥說的這些都有道理，若我們天劍宗只有他這麼一個弟子的話，我也會贊成三哥的想法，可現實呢？選擇了他，門下的數萬弟子怎麼辦？難道就要讓他們流血犧牲嗎？」
「我覺得還是問問二哥的意思吧。」
「二哥斷然不會同意放棄無道。」
「我們還是先舉手表個態吧，同意將他留在門中的舉手。」五劍沉聲道。
一片沉默，沒有人舉手。
「二哥那裡，我去解決。」
木亭中，一片哽咽之聲，門華勤抽泣著，訴說著彭卉的夢想，數落著眾人，眾人卻一點也反駁不上來。
「師娘說過，蜀山人丁稀薄，希望你們每人能娶八個十個女人，生幾十個，上百個孩子，即便這些孩子都像老十一般能惹事生非，她也願意去給這些孩子收拾爛攤子，即便是給人家賠禮道歉，她也願意。」
「也許在別人眼中師娘是自私的，可在我眼中，師娘是那麼偉大，因為她想著的是整個蜀山，牽挂著的是你們，她已經走了，難道你們想讓她的夢想破碎嗎？」
「師娘的仇要報，但同時師娘的夢想也要實現。」
「我們不要做別人眼中的孝子，因為那是自欺欺人，我們只做師娘眼中的孩子，因為我們是蜀山弟子，我們有一顆蜀心，是任何坎坷都壓不倒的蜀人。」
「瘋婆娘，謝謝你。」
「老十，師娘累了，該睡了，聽話好嗎？」門華勤輕聲道。
「好。」無道點點頭。
「四姐。」無道對著虛空喊道。
肖玉皺眉，剛欲作答，便看到那個嚇跑蒂花魔君的美婦出現在了懸梯外。
「四姐，我師娘最為在意自己的形象，不知瓊樓可有。」
「我已經準備好了。」隨著甄閱話音落下，兩名中年女子出現在了她身後。
「交給她們吧，我保證你師娘就和睡著了一樣。」
無道感激點點頭，而後朝門華勤說了聲謝謝后，大步向著山巔走去。
一夜，溫義的頭髮白了。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溫義沒有回頭，不知道是不想面對自己這個弟子，還是不敢面對。
噗通，無道入門都沒跪拜過溫義，這一刻卻跪了下來。
「師傅，我錯了。」
溫義眼角濕潤了，他連連搖頭。
「老十，你沒錯，換做是我，我的選擇與你師娘一樣。」
「您打我，罵我吧。」
「不打了，以後都不打，你師娘在天上看見了會生氣的。」
「師傅。」
「我們是一家人。」
一道身影踏空而來，落在了蜀山山巔，看清來人之後，溫義的臉色變了，彷彿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
「老五，你來做什麼。」
「二師兄，我想找無道單獨聊聊。」五劍盯著無道道。
「不行。」溫義當即拒絕，語氣沒有半點緩和的餘地。
無道瞬間明白了五劍的來意。
「宗主，三日之後，我會親自上福山，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無道說完起身而去。
風蕭蕭。
「老五，今天最後喊你一聲老五，咱們之間的兄弟情今天斷了。」溫義道。
「二師兄，我能理解你心中的感受，我也不想這樣做，可我不光是福山掌座，還是天劍宗宗主，下面還有數萬弟子的性命啊。」
「放心，我承諾大師兄的事會做到，但天劍宗真的擺脫我兒之後，就可以萬世長存嗎？」
「二哥，你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也許你的取捨是對的，也許若干年後人們只會知道蜀山。」
「二哥，師傅是不是對你說過什麼？」五劍臉色一變道。
「你何不自己去問師傅。」溫義說完向著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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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真的錯了嗎？」五劍喃喃，可看到夜色下的一座座山嶽之後，頓時打消了所有顧慮。
甄閱帶來的兩位婦人，手段很是高明。
一尊水晶一般的棺槨中，彭卉靜靜的躺在裡面，真的像是睡著了一般，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端莊笑容。
蜀山眾弟子送了彭卉最後一程，在徵詢了溫義的意思后，彭卉被葬在了蜀山山腹，在另一個世界守護著蜀山，等待著夢想開花結果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