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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t想為自己討一個公道,都羞於出口

  從宋遊的工作室離開,已經接近早上六點,天還沒亮。


  可我顧不了那麽多,直撥給沈軼南,他沒有接。我一遍又一遍打給他,後來,不知是他煩了,還是我打得他手機沒電了,總之,關機了。


  我去了淩沈,整棟大樓漆黑無燈,沈軼南不在。我又回去別墅,找遍了房間,他同樣不在。別墅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


  然而除了這兩個地方,我不知道要上哪兒去找沈軼南。


  我給陳嚴打電話,他很久才接的:“你誰啊?”


  “沈軼南在哪裏?”


  “文櫻?嗤,我憑什麽告訴你?”陳嚴來了精神,不停諷刺:“聽說你們品源生產毒花生醬啊?想錢想瘋了吧?出事就想找他給你兜著?你這麽能你倒是自己解決啊。”


  我讓他罵,等他罵完了,我又問:“沈軼南在哪裏?”


  “嗬,我就不告訴你。自己找去啊。”


  我很平靜,雖然早知道從陳嚴這裏問不出什麽來,可我也不是沒脾氣的人,聽他這麽一句句地奚落,就是再佛係的人都會怒。


  “聽說你最近報了拳擊班?好好練練,像你這種繡花枕頭,草包傻冒,練個一百年就差不多了。給姑奶奶我小心點,下次見你,還揍你!“


  陳嚴這人重麵子,上次被我過肩摔,這口氣能咽得下去才怪。


  果不其然,他在那頭“shit”聲一片,我撂了電話。


  我知道上哪兒找沈軼南了。跟陳嚴講電話時,我聽到打牌的聲音,那麽他們應該是在某個會所。


  我瞬間就確定了目標,往陳嚴經營的酒店裏找,總算來到上次陳嚴做局設宴的地方。


  既然是會所,能花錢就沒有不能進的。我找了一圈,在貴賓區找到沈軼南。他嘴裏叼著煙,正和陳嚴還有兩個我不認識的人打牌。


  陳嚴見我找上門,故意刁難:“喲,大家看看誰來了。我這地方,可從來沒有女人敢來揪走男人的。除非……”


  他旁邊的人問:“嚴哥,除非什麽?說話別老說一半,吊人胃口。”


  “除非,能贏了我,我就給她放人。沈,你說是不是?”陳嚴把手中的牌一推,裝作罵旁人的樣子,“懂不懂看眼色啊?沒看到嫂子來了,還不讓開。”


  那兩個人立馬站起來,空出位子,“嫂子請。”


  我理都理他們,直接走到沈軼南身側,低聲說:“我有幾句話要問你,就幾分鍾。”


  沈軼南兩指捏煙,眼都沒抬一下,“你想問我就要答?陳嚴的話沒聽到?有些規矩,就是我都不能不守。”


  他的聲音不急不徐,不高不低,以至於旁人聽了,目光全都朝我投來。難得能看沈軼南的熱鬧,誰會拒絕?再說沈軼南是有心給我難堪,大家隻管看就是。


  “規矩?”我笑著望陳嚴一眼。


  陳嚴屈指敲打著牌麵,一副吊兒郎當的賤樣說:“可不就是規矩,男人在外頭玩兒,女人要知趣,別動不動地來找,折的還不是你男人的麵子。嫂子別嫌我囉嗦,像沈這樣的極品,你要把他惹煩了,外頭多的是女人對他千依百順,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抓住機會不饒人,我越發覺得陳嚴八婆上身。

  沒錯,這是他的地盤,按理說我不好來砸場什麽的,然而他這作態,我要真的生了什麽事,那也是他活該。


  上次他做局我已經下過他的臉了,現在還不知收斂,非要上趕著來惹我,是找虐嗎?

  我從不遠處的牌桌上,抓過來一瓶威士忌,有幾人見我這樣,還以為我要砸瓶子,都閃開了。


  陳嚴瞪圓了眼,隻差沒掀桌。


  “規矩不規矩的,不也是你陳嚴一句話。這樣,你就當我不識規矩,我自罰一瓶。但沈軼南無論如何我要帶走。你放人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我二話不說,昂頭一口一口地灌那瓶酒。約莫灌下半瓶時,沈軼南從我手裏奪過酒瓶,啪的一下砸到別的牌桌上。


  所有人大氣不敢喘一下。


  我看進沈軼南的眼裏,“能走了嗎?”


  他冷笑,“我要是不走呢?”


  “那我就在這裏問,我不管誰聽到。”


  沈軼南捏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似要把我手腕捏斷。


  我一聲沒吭,任他捏去。


  無聲的對峙,難受而磨人。可我必須從他嘴裏聽到真相。沒道理我被人這樣耍,這樣對付,而他作為那個事發的起因,能這麽置身事外。


  既然不好過,那就都不要好過好了。


  沈軼南稍微鬆開我的手腕,拖我的手往外拽。


  陳嚴不滿:“沈,你會相信這女人存了什麽好心思?別忘了,她剛讓你損失巨大。”


  我側頭過去看陳嚴,“那你又存了什麽心思?被人當槍使的感覺很好是嗎?你和那些所謂的,沈軼南身邊的朋友,你們一個圈的人,真讓人感動啊,一致對外,讓沈軼南重拾幸福?可隻要結婚證上一天還是我和沈軼南的名字,你們幹這麽多,就是白搭,就是毀人姻緣的賤貨,明白了嗎?”


  陳嚴的麵色全黑,他沉默地看向沈軼南。


  我捏起牌桌上一顆麻將,擲向陳嚴。


  他沒躲開,麻將正中他額頭,他破口大罵:“瘋女人。”


  “我說了,下次見你還揍你。一天到晚這麽雞婆,這麽多管閑事,你是八婆吧。”


  陳嚴要衝過來,沈軼南拖我往外走。


  外麵已經天光大亮,我看到沈軼南的眼眸都是紅的,他肯定一宿沒睡。我想我也不比他好多少,我也一宿沒合過眼。


  許澤開車過來,沈軼南要上車,我伸手攔了攔,“走走吧。”


  沈軼南合上車門,讓許澤先開走。


  深秋將變冬的早上,有那麽一點冷意,我攏了攏外套。


  “冷嗎?”我見他身上仍是一件薄西裝外套,也不知他怎麽那麽扛凍。


  他說不冷,又問我:“有什麽話要問?”


  不管那些就要問出口的問題,會有多難堪,又會把我和他隔得多遠,眼前這一刻真的值得稱頌。


  我和沈軼南,竟然也能有這樣平和的時候,沒有對峙、沒有嘲諷、沒有針對,有的隻是靜靜地沿著馬路走,直到再也走不下去。


  我多想現在有一個潘多拉盒子,不要打開蓋子有那些奇妙的東西出來,而是把那些橫亙的問題都逐一收去,讓我和他像對普通人那樣,有普通的愛戀和普通的生活。

  而現實是,除了這一條直馬路,前麵便是分岔口。


  拖泥帶水終究不是我所擅長。


  我拋出了第一個問題:“上次你突然去機場,又突然離開江城那麽久,其實是跟一個女人在一起吧?”


  沈軼南輕輕擰了下眉,“嗯”了一聲,又繼續說:“不是你想的那種在一起,而是,她出了意外,差點沒能撐住。”


  那已經是在一起。你心裏如果沒有她,也就不會拋下江城的所有,過去當她的主心骨。


  後麵的問題,我有點不想再問。因為,隻要這一個問題如我所想,後麵便全部都能應證我的猜測,多米諾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


  可我不知怎麽的,突然就又問出來:“那枚粉鑽,是你拍下送給她的,還有江星號、S商場、夜星娛樂,都跟她有關係吧?”


  沈軼南突然止住腳步,沒再往前走,而是蹙緊眉心看我,“這些你都在意,是嗎?事實上,這些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我看了他良久,才應聲:“是啊,你沒有隱瞞過。”可你從來不會提,就像我藏著的關於陸懷年的秘密一樣,也不會主動跟你提起。


  誰能沒有幾個秘密呢?隻是,我的秘密到底與沈軼南的不同,陸懷年於我而言,是遠去,是無法再回頭的記憶;可那個女人呢,從始至終貫穿在沈軼南的生活裏,從來都沒有消失,隻要他想,他隨時可以伸手拾起,再續前緣。


  就是這樣,現在即便我想為自己討一個公道,都會羞於出口。公道在人家的愛情麵前,顯得那麽微不足道。


  我想要的公道,卻在人家一次次的粉飾太平裏,充當著突出人家的愛情有多難忘、有多不舍、有多深愛的工具。


  不如不提。


  “我明白了。如果你想離婚的話,告訴我。”我除了痛快地簽上名字,領取離婚證,再做別的都是多餘。


  在錯的時間裏遇到錯的人,我認了。往後,不要再以為,自己的真心於人而言有多重要,隻是徒添煩惱罷了。


  我轉過身去,想打車。


  沈軼南拉住我的手臂,“離婚?你隻有這些話想問我?”


  “是的,現在都清楚了。”我垂下頭,不想再看他的臉。


  “你清楚什麽?嗬。”他笑得諷刺。


  “我清楚,如果我跟你再這麽下去,也許小命難保。就這樣吧沈軼南,回歸正道。”


  一輛空車駛過來,我拉開車門鑽進去,幾乎是門關上的同時,我的眼淚從眼角湧出來,隻差一點點,我就忍不住在他麵前掉下。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我一眼,又別過頭去,然後將車裏的音樂聲調大,還跟著哼了一嗓子。


  我想著自己的心事,耳朵裏淌進憂傷的歌聲……


  遇上一刻你已住進心間


  未夠一生就突然地失散


  流淚了明白了美麗從來是最短暫

  ……


  行過月滿再缺之間悲傷已沒時間

  還有力量誌氣不減都想修補我江山


  行過月缺再滿之間笑意總有淚眼

  ……


  筵席散雲霧散快樂從未與我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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