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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t就算全世界背棄懷年,你也不會。

  沈軼南的行蹤並沒有可疑之處,不知是他太能忍,還是我的方向錯了。


  我不信陸建邦被劫走與他無關,讓大塊頭給我繼續跟。一直到第二天入夜,通過大塊頭給我的消息,我才知道陸建邦所在之處。


  陸建邦本就身體不好,沈軼南把他困在醫院裏也無可厚非。


  但讓我意料不到的是,淩雪竟然和沈軼南一塊進出醫院。所以這件事,淩雪也插手了?還是說,沈軼南要做點什麽根本不會防著淩雪?

  如果淩雪也插手了,也難怪我讓沈軼南為我出頭時,他會猶豫。這算什麽,他們是搭檔,會互相幫忙,互相掩護的那種?那麽我呢,我在沈軼南眼裏,又算得了什麽?

  大塊頭驅車將我送到某個私立醫院,告訴我陸建邦就在頂樓。


  我正要下車,大塊頭製止我,“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的人打聽過了,那個叫淩雪的女人還沒出來,而且也沒到換班的時間。”


  我不得不留在車上繼續等。


  九點過半,我終於見到淩雪走出醫院的身影。她十分謹慎地交代了外麵的人,而後才上了車離開。


  我吩咐大塊頭:“你找個人開車去拖住她,不能讓她太快回來。”


  大塊頭看了眼手表,說:“那你也必須要快,把這個戴上。“他把一個小小的耳麥塞進我耳朵裏,“等會兒聽我的,我會預估好時間,讓你撤的時候,你要用最快的時間離開醫院。”


  我慎重地點頭,大塊頭派人去拖住淩雪,他則將我從醫院的後門悄悄帶進去,送我上頂樓。


  頂樓安靜得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這是VIP病房區,但此時,長廊上站滿了穿黑色西服的保鏢,我猜測最後那個病房裏,關著陸建邦。


  我不確定我能蒙混過去,但是到了此刻,已經沒有任何辦法。


  我緩緩走近病房區,兩個保鏢立馬堵在我麵前,“請馬上離開。“


  “我是沈軼南的太太,他讓我過來的。“


  幾個保鏢麵麵相覷,而後說:“對不起,沒有淩小姐的吩咐,我們不能放你進去。“


  所以,把陸建邦劫走的人,是淩雪而不是沈軼南?就為了讓沈軼南快速解決陸氏,她不惜做這種事?

  “淩小姐跟我老公,是最好的朋友,我老公讓我來的,她沒道理不知道。要不,你們打個電話問問?“


  有人真的給淩雪打電話,自然是打不通的。


  “你們打不通,我給我老公打個電話,就什麽都清楚了。”我撥了一個號,接通後說了兩句,打開免提把手機遞給其中一個保鏢。


  保鏢哪裏知道,這其實是大塊頭的聲音,他在模仿沈軼南的聲音。


  “我懷疑裏麵的人會自殺,讓我太太進去說幾句話,有什麽事我沈軼南擔著。“


  我終於被放進去,一路走到盡頭,推開病房的門。


  陸建邦躺在病床上,手上插了管子,臉色白得像紙,像是油盡燈枯。他已經老得不能再跟自然規律對抗。


  我恨這個人,哪怕他的生命再也延續不了多久。


  不知是我的恨意在此刻達到最高值,還是陸建邦在著急,總之,他緩緩睜開了眼,艱難地將目光對準我。

  “你,你,沈軼南……“陸建邦變得激動,大口呼吸著氧氣罩裏的氧氣。


  我站在一個很安全距離,讓他能清晰看到我的臉,卻又不能伸手碰到我。他恨我是應該的,畢竟他那樣恨沈軼南。


  “陸老爺子,要當心啊,你再這麽激動,一個呼吸不順,神仙也救不了你。”我揚著笑瞅他,絲毫不管在他眼裏我有多惡毒。


  陸建邦緩過來了,用他那雙渾濁的眼,死死地瞪我。


  我笑意不減,“同樣是你的孫子,我就不懂了,沈軼南是做了什麽讓你這麽怨恨他?難道是因為,他的母親沈雨佳?可人都不在了,你還耿耿於懷,如今終於也輪到你一隻腳踏入鬼門關。“


  陸建邦別過眼去,不看我,隻那雙手緊緊攥拳。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是不是該跟那些被你害過的人,說聲對不起?譬如那個叫劉然的女人,她被你害死,卻連死後被人記住的資格都沒有。你難道,不該說些什麽嗎?”


  我定定看著陸建邦,他聽到我話,先是震驚,而後激動得全身顫抖,瞳孔張大,像見了鬼一樣。


  我也不忍心在他臨死前,沒給他答案,這是他該受的,在他那樣傷害過我之後。世界是公平的,沒一個人犯了過錯,卻能不承受後果。


  “陸建邦,我知道你現在一肚子疑問,想問我怎麽知道劉然的事,是嗎?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得先告訴我,那場車禍是不是你的手筆。來,你跟我說說,那場車禍的點滴。“


  我大衣的兜裏,手機正在錄音,我要他把他自己指使的那場車禍,一個字不漏地告訴我。即便還沒讓他付出代價他就死了,我也要讓他連死都死得不安心,他的墓碑上,不能有任何一個和仁慈相關的安眼。


  陸建邦的恐懼以及不敢置信,全都通過他的肢體表現出來。因為顫抖幅度過大,掛針水的架子被打翻,藥水瓶摔下來,灑了一地,細細的輸液管裏,有血液在倒流。


  “你是,劉然?”


  我緩緩湊近他耳旁,用冰涼的嗓音說:“沒想到,劉然的命這麽硬是嗎?也沒想到,劉然能親眼看著你死是嗎?陸建邦,你作惡太多,這就是你的下場。”


  陸建邦喘著粗氣,一個翻身摔下床去。


  他掙紮著想爬起來,卻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似的,怎麽也爬不起來。


  “你,你聽我說,車禍,車禍不是我,我隻是沒有救你。懷年他,他不能再想起從前和你,他會受不住。”


  “別在我麵前扮演你有多愛你的孫子。陸建邦,就因為你的自私,他如今要代替你承受他不該承受的折磨。你拆散我們,就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想起來了會怎麽辦?陸建邦你知道嗎,我無時無刻不盼著你去死,你死了,不管是陸氏還是陸懷年,都解脫了。“我用最狠的言語,來刺激陸建邦。


  然而即使這樣,也抵不了我當年受的萬分之一的痛。


  我蹲下去注視陸建邦的眼,“你看看我這雙眼,知道是怎麽來的嗎?還有我這個人,知道是怎麽變成文櫻的嗎?陸建邦,你造孽。“

  “不,不!“陸建邦憋得滿麵通紅,他突然伸手攥住我的靴子,以一副受辱的姿態哀求我:“是我對不起你,劉然。可懷年,他沒有對不起你,他隻是忘了你。你幫幫他,幫幫他,把我的股份帶給他,我求你,我求你了。”


  我冷嗤:“陸建邦,連你都認不出我來,你覺得我還是當年那個劉然嗎?你憑什麽認為,我會替你做這種事?你多麽地高高在上,你怎麽能求我這種小人物?”


  陸建邦的眼裏綻出絕望,是一種全世界都在眼前遠去的,無可奈何,有心無力的絕望。


  “是我錯了,是我陸建邦做錯了。可是劉然,你不懂懷年身上背負什麽,如果你知道,你一定會幫我,幫懷年。我要走了,連老天都不放過我。”


  陸建邦突然朝我笑,“能趴在你麵前死,我也算了結一樁心事。劉然,我知道,就算全世界背棄懷年,你也不會。我這輩子做了太多錯事,不在意在死之前再做一件,把懷年托付給你。他父親是被沈家害死的,他要替我們報仇。劉然,幫幫他,幫幫他……”


  我耳邊像響起魔咒般,隻有“幫幫他“這三個字,無法消化陸建邦說的,陸懷年父親之死,更無法反應,陸建邦把陸懷年托付給我。


  卻在這時,陸建邦詭異地瞪大眼睛,吐出最後兩個字“快走“之後,他的手慢慢地垂下去,直至再無一點動靜。


  陸建邦死了。親眼目睹他死,我心裏的恨似乎消彌了一部分,似乎對我和陸懷年的從前,有了交代。


  我沒忘記我來的目的,那就是拿陸建邦手裏最後的股份。


  陸建邦也許也知道,我是唯一的,能幫陸懷年的人,所以,在剛才他攥住我的褲腿時,其實是想把他手裏的東西給我。


  攥成一團的紙,隻有那麽一丁點大,可裏麵的內容,卻重如泰山。


  我沒來得及張開紙團,耳朵裏的耳麥傳來大塊頭的聲音“撤。”


  我一邊將紙團塞進衣服內袋,一邊快速走出病房,剛走到拐角,大塊頭就把我拽進一個病房,門剛掩上,我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過。


  大塊頭給我比動作,讓我去到窗戶邊。


  外麵又有嘈雜聲,我知道是保鏢們在排查我藏身之處。


  大塊頭示意我開窗,我咬牙打開窗,一根繩子伴著寒風呼呼掃進來,我和大塊頭都沒有選擇,待我抓著繩子,他把我往外麵一推,而這時病房的門被踹開來……


  等我和大塊頭被繩子拉到地麵時,黑色的車精準地來到旁邊,我又被大塊頭推進車裏,而後車如箭一樣飛出去。


  我許久都沒從這驚險裏回過神來,我嚇傻了。


  展開陸建邦最後給我的那團紙,正是他立的遺囑。這份東西可以幫陸懷年最快速度掌控陸氏,平息目前的所有混亂。


  我不敢貿然找陸懷年,也許,沈軼南已經在找我算賬的路上。


  我隻能托大塊頭替我送到陸懷年手裏,剩下的,隻能見步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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