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是妖怪
可九夭的想法沒人知道,顯然也不會理解。
都和呂成一樣,對九夭顯露出的身手震驚過後就是不滿,畢竟若九夭早一些動手,他們這些兄弟也不會慘死。
九夭卻只是收好自己的長鞭,淡淡道:「你們都是祖父派來保護我的,早該知道在我身邊時刻都可能會有危險。像他們這樣幾招之間就送了性命,就算我這次救了他們,下次還是死路一條!」
她看向其他人,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看向呂成,聲線冷漠,「你們要記住,是你們保護我,而非我保護你們。若是無用之人、怕死之人,最好不要留在我身邊!」
呂成的面色白了又紅,說不出的尷尬怪異,其他人亦是一時沉默。
九夭卻不再管他們,說完轉身,只是轉身間眼底有冰藍色光芒輕閃,呂成等人頃刻間便似陷入迷怔,獃獃的站在原地。
九夭則是走到那剩下的一個殺手面前,她也不想再等呂成他們慢慢審問,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這人亦是受了傷,躺在地上。
不知被九夭使了什麼法子,除了腦袋全身都無法動彈。
他很明顯也被他們統領的死嚇到了,此刻見九夭靠近,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九夭垂眸看了那人一眼,直接了當的問,「是誰讓你們來的?」
殺手吞了吞口水,雖害怕,卻還是梗著脖子道:「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總歸不過就是一刀,他們本就是死士,豈會怕死。
九夭冷笑,「老套!」
偏頭,玩笑般道:「那你知道,接下來,我會怎麼回答你嗎?」
「怎……怎麼回答……」
殺手的確是不怕死的,可見到九夭就覺得害怕。
也許是被她剛才利落的殺人手法給嚇得,也許是被她這周身毫不掩飾的殺氣給震的。
總之,九夭在他眼裡就像是手握鐮刀取人性命不眨眼的死神,對上她的眼睛,就連說話就不那麼順暢了。
九夭鄙夷的挑眉,語速很慢,卻讓人心都涼了半截。
她說:「我不會讓你死,我只會讓你……生不如死!」
殺手一窒,還未再說話,九夭又問,「知道怎麼才會生不如死嗎?」
「怎……怎麼……」
他始終看著九夭的眼睛,不是不想移開,而是移不開。
腦子裡的思維下意識在跟著她的問題走,明知不該再回答,卻忍不住就回答了。
九夭又笑了,這次的笑意帶著點真正的愉悅,像個找到了玩具的小女孩。
她俯下身,慢慢欺近他,讓他可以更清楚的看見她的眼。
她的語氣變得更輕,幽幽的,像是拂柳的春風,卻又冰冷的像是雪山頂上吹下來的雪風。
「比如這樣……將你變成一隻老鼠好不好?讓貓兒四處追趕你,讓你在地洞里生活,在陰溝里找水喝。一直一直這樣活下去,不死不滅……好不好?」
殺手緊緊的盯著九夭的眼,隨著她的話,竟當真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隻灰不溜秋的老鼠……睜著一雙綠豆小眼在和他對視。
他嚇得瞪大眼,老鼠也瞪大了眼;他嚇得張開嘴,老鼠也張開了嘴。
他變成老鼠了!
殺手猛的尖叫一聲,卻聽到吱吱的老鼠叫……
他崩潰了,身體顫抖著,若非不行只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
九夭看著他,輕笑,「你很害怕嗎?」
男人使勁的搖著頭,甚至不敢再出聲。
九夭眯了眯眼,忽然就伸手掐上他的下巴,「看著我……好好看看……看清楚你這幅過街老鼠的模樣……」
聲音明明輕柔的好似夏夜的風,可她的話卻讓他十足恐懼。
他直直的盯著她,眼前的女子輪廓越來越模糊,在他的眼前慢慢變幻。
他能看見她眉心的冰藍,眸中的瀲灧,還有她身後不斷搖晃的雪白尾巴。
似乎知道他看見了,九夭的唇邊彎出一抹戲謔的弧度,「看清楚了嗎?」
男人的神色不斷的變化著,恐懼、迷茫、疑惑等各種情緒在擠壓著他。
九夭知道她如今靈力實在太弱,要徹底迷惑一個人並非那麼容易。
何況,還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心理素質極好的人。
她只能用繼續威嚇他,眼眸半狹,語帶寒冰,「既然你還是不說,那就不要怪我了。」
她冷笑,一隻手已經抬起,作勢要做什麼。
果然,男人駭然變色,眼前那條還在晃動的尾巴讓他清楚的知道九夭不是什麼常人,她當真會將他變成老鼠的。
他害怕的不斷搖頭,語速又急又快,出口又成了人言,「我說我說,是薛太妃,是薛太妃的命令。」
又是薛太妃?
她已經被燕恆發現了,竟還敢如此?
可若是她,為何要對薛靈雅動手?
「她讓你們殺我?那其他人呢,現在在哪裡?」
「她沒讓我們殺你,只讓我們將你綁了帶去山上,其他人,都……都在山上……」
「山上?」
「對,山上,所有人都被綁到山上了,我只知道這些,其他的我都不知道。繞了我,繞了我——」
九夭嘆了一聲,「你什麼都不知道,自然沒有活下來的價值了。下次投胎若是還能入人道,記得做個好人。多做善事少造殺孽,許會命長些。」
聽懂了她的意思,男人猛的抬頭,可眼前卻忽然一片漆黑。
他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現實,可剛才看到的那個影子卻始終在腦海之中,還有那條揮不去的尾巴。
好像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什麼驚天之秘,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哆嗦著身子雙手撐地朝後退,驚慌的道:「你……你是妖怪……妖怪……」
「妖怪?」
九夭抿著唇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是啊,妖怪……」
天地無道,她只能化身成妖。
或許如此,才能保她和燕恆這一世平安。
殺手到死的那一刻,也沒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看到了妖?
可九夭卻知道,她們這次的比試怕是要無疾而終了。
所以是不是能拿到那信物已經不重要。現在她需要考慮的是,她到底是要下山,還是繼續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