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夭夭,出來
思及此,他眼裡閃過一抹肅殺光芒,「明日讓容遠去給趙莞瞧瞧。」
夭夭說了趙莞雖有妖氣,卻是人。
既然是人,就應該能看出些異常來。
而容遠的醫術自不必說,讓他去看,燕恆最放心。
天哲頷首,「是,殿下。」
燕恆隨後又道:「雲墨那邊,讓他將趙凌墨盯緊了,就算被趙凌墨發現也無所謂,本殿倒是要看看,他在本殿眼皮子底下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天哲領命下去,房中只剩下燕恆一人,這才抬手將那窗戶打開。
外面亦是一片漆黑沒有亮燈,可的確沒了那小東西的香味。
那小東西竟然真的跑了?
它到底在躲什麼?
燕恆皺眉,面色也越發的沉,站了片刻,驟然轉身。
等九夭跑回郡王府的時候,子時剛到,琉夏聽到聲音正出來,就只聽到「砰」一聲關門聲。
她一驚,琉嵐也被聲響驚了出來,看了看九夭的房門,「小姐回來了?」
琉夏點頭,反應過來之後很淡定的道:「看來是小姐的尾巴又出來了。」
琉嵐也點頭,「子時已經到了。」
琉夏嘆了嘆氣,「也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琉嵐也嘆氣,「好了,小姐不喜歡我們說這些,我繼續去看著那個孩子,你去歇會兒吧。」
她們口中的孩子就是燕恆從沁陽帶回來的孩子。
回了北陽之後,燕恆將這孩子寄放在了北郡王府,北郡王趙慕蘇專門騰了處院子出來安頓她。
九夭醒了之後,又讓燕恆替她準備了一張寒冰床讓她睡在上面。
這孩子一直昏迷著,可她體內的妖丹霸道更比烈火灼燒,只能讓她置身於寒冰之上才能稍微緩解一些。
而九夭更是瞞著燕恆再次用靈力替那孩子強化了周身筋脈,助她能熬過這劫。
正是因此,她才會在化作人形時收不回尾巴和耳朵,她的靈力已經完全不足以讓她在夜間維持全部的獸形或者人形。
不管她願不願意,子時一過,她都會變作這半人半獸的樣子。
在所有人看來,鎮國將軍府的九小姐沐九夭都已經死了。
琉嵐琉夏卻被燕恆接了過來,以照顧那孩子的名義,實則是為了照顧九夭。
看過前世的燕恆知道,這兩個丫頭對九夭是絕對衷心的,現在九夭身邊也必須有人才行。
他也沒料錯,琉嵐琉夏在見到九夭之後都被驚到了,可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到底是從小和九夭一起長大的人,不管是心性還是衷心都是不必懷疑的。
九夭雖然不記得這兩個丫頭,可見著她們也覺得親切,她身邊親人朋友本就不多,有兩個人也覺得稀奇好玩。
可現在她很惆悵,蜷在床上用被子蒙著自己,恨不得將那尾巴和耳朵割下來。
何曾想到,她堂堂妖族最尊貴的妖,有朝一日會淪落如此境地!
再想到阿恆,九夭就更難受了,她好想好想好想阿恆……
一想到阿恆對她的冷淡,就覺得好像有塊寒鐵哽在喉間,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痛得她快要受不了了。
九夭咬著唇,壓抑著自己的難受,又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
是不是太喜歡一個人,就會變成這樣莫名其妙的樣子呢,其實讓他看看又怎麼樣?
只是……真的很醜啊……
九夭很糾結,房中安靜得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在這種情況下,一點點的響動都能讓她驚覺。
窗戶好像被風吹動了一下,可九夭卻聽出來,不是風,是有人進來了!
她皺眉,從被子里探出了半個頭想看看,卻對上一雙幽藍似暗夜的鳳眸。
九夭心跳一頓,反應過來之後猛的將被子拉上,「你來做什麼?你走你走!」
燕恆的身形頓了頓,若來之前都是不滿,帶著想要好好教訓她一頓的心思,此刻見她這麼捂著自己,他的眼底便都是疑惑了。
只頓了一瞬,他就大步上前,拉開薄薄的紗帳去扯她的被子,「你在做什麼?」
可九夭卻將被子抓得死緊,悶聲叫著,「啊——你不許扯,你快走快走啊。」
燕恆抿著唇,不鬆手,「不熱嗎?出來。」
他既然來了,就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和她說清楚,不管她是恢復記憶了還是聽說了什麼,他必須跟她解釋清楚。
否則他估計自己會瘋掉,更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阿恆,你先走好不好,我明天再去找你好不好?」
九夭不叫了,聲音卻帶上了幾分祈求,因為悶在被子里的緣故,甚至還有幾分哭腔。
她這樣,燕恆也氣不起來,更覺得奇怪,只能軟了聲音哄道:「乖,到底怎麼了?你出來,讓我瞧瞧。」
九夭依然不鬆手,只是不斷道:「不要不要,不要出來,我不要看到阿恆。」
燕恆眯眸,她最後這一句話讓他剛壓下去的氣又升了上來,也不再和她多說,手中力道一重那被子就這麼被他扯了開來。
「啊——」
九夭一聲低叫,猛的轉身將自己的臉埋在了枕頭上,「阿恆壞蛋,你不許看不許看。」
燕恆本暗沉的眸色忽然一變,還捏著被子的手也是一僵。
九夭或許還不知道自己掩耳盜鈴了。
她翻身埋住臉,卻正好將小屁股對準了燕恆,那一條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因為她的情緒在她身後搖得正歡……
燕恆有些怔楞。
目光在她的尾巴上落了落,又朝上,落在從她黑髮中冒出的尖尖耳朵上。
說實話,這似乎真是他第一次這麼近這麼仔細的,看到她變成人形之後的尾巴和耳朵。
幻境之中那次,因為事情太突然,他的情緒太複雜,倒是沒怎麼仔細看。
他的目光太專註,九夭也恍然回神,又是一聲低呼,猛的翻身,從他手中一把奪過被子將自己重新裹起來,「你走走走,不許再看了。」
燕恆一個不注意,被她搶走了被子,他回過神后,眉心緊鎖,「這就是你不見我的原因?」
被子中的人不回答了,他無奈,低低一嘆。在床邊坐下,重新去拉她的被子,卻也沒怎麼用力,連聲線都柔了許多,「夭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