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情根深種 不能自拔
燕恆到的時候,薛子昂正好從御書房離開,似沒見到他,同他擦身而過竟也不曾行禮。
燕恆停下,轉頭朝他的背影看去。
薛子昂那一臉的生無可戀他沒有看錯,同他記憶中淡然有禮萬事不驚的薛子昂全然不同。
燕恆微微蹙眉,又轉眸朝御書房中看了一眼。
父親同薛子昂之間的情誼燕恆很了解,所以遇事他也願意多給薛子昂幾分顏面,卻是不知剛才父親同他說了什麼,竟讓他流露出這樣的神情,甚至同他面對面過去都沒看見他?
燕恆遲疑了片刻,這才讓人通報。
等進了御書房,便見到燕殤擰著眉頭靠坐在龍椅之上,眸色幽深的盯著御書房門前,卻分明不是在看進來的他。
燕恆眉梢微微一挑,果然是發生了什麼。
父皇和薛相都很不正常,就是不知道和昨夜的事有沒有關係?
他沉吟一瞬,走進御書房,簡單的行禮,「父親!」
燕殤這才將目光移到了燕恆的身上,他沒有說話,燕恆也沒先開口,行禮后便恭敬的站著任由他看。
片刻,燕殤直接了當的問道:「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等燕恆回答,他又補充一句,「你可別告訴我同沐九夭沒有關係,我不是薛靈雅之流可以任由你們糊弄。」
在陽明殿時他和夕月裝聾作啞,可不表示他們當真是傻的。
燕恆挑了挑眉,只是頷首道:「父親英明!」
燕殤冷哼一聲,眸色卻始終暗沉,「少拍馬屁,若此事當真是那沐九夭做的,她的心思也未免太過惡毒了些。」
燕恆不過是眯了眯眼,語氣也涼了幾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談何惡毒?何況,這事也並非她所為,而是兒臣所為。」
說著,他挑了下唇角,直直對上燕殤的目光,「兒臣相信,若是母親遇到這般的事,父親恐怕會做得比兒臣更惡毒,更絕情!」
燕殤目光一變,眼梢驀地冷峻下去,目光如同帶了倒刺的利箭一樣落在燕恆身上,「別拿你母親說事。」
嘖,就這般說說都受不了,若真有人敢打母親的主意,燕恆絕對相信他會讓那人重新做人。
他輕笑一聲,也不說了。
燕殤瞧他那笑就覺得異常刺眼,眼眸中亦浮上冷笑,「你這般本事,怎的也能讓人算計到頭上?」
昨夜的事其實燕殤在同薛子昂說話前就已經好好問過了金源,這般同燕恆說話,也只是想試探一下他對沐九夭到底有幾分看重。
卻不想,他竟然用夕月做比?
所以,他這是情根深種,已經不能自拔了?
燕恆也知道燕殤在想什麼,只是聳肩,「父親這般本事,這皇宮怎的也不是鐵桶,竟讓人隨意就闖了進來?」
其實趙凌墨能悄無聲息的進宮,自然是因為他易容成了東海使臣的護衛統領,跟著東海使臣入的宮,同薛靈雅的做法是一模一樣。
北陽皇宮自然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隨意進入的地方,也難怪趙凌墨會出此下策。
可他入宮之後,也必定有人同他接應。
比如給九夭下藥的宮女,帶九夭前去若蘭殿的人,這可不是趙凌墨能隨便收買的。
燕殤眸光驟然一眯,冷笑一聲,「如此看來,倒是我的錯了?」
燕恆嘴角輕抿,笑意全無,「宮裡有心懷異心之人,的確應該好好整頓了。」
燕殤的神色亦是深了幾分,「在你看來,該是何人?」
燕恆微微沉吟幾瞬,「薛太妃入宮幾十年,在這宮裡怕是人脈極深。」
這話幾乎算是言明他懷疑薛太妃了。
燕殤眸光鋒利,「昨夜你讓人跟著的宮女是薛太妃宮裡的?」
之前燕恆在陽明殿就說了這事,夕月正要問時就發現了蓮兒的屍體,後來薛太妃昏迷,燕恆也不再提這事,燕殤卻始終記得。
燕恆卻是搖頭,「沒有什麼宮女,只是隨意一說罷了。」
他也是在九夭出事後才收到了消息,聽聞九夭喝醉被楚清影帶下去他就知道有問題,當時一心只想著九夭,循著九夭的氣息急急找過去時哪裡還能見到什麼宮女?
他只是為了試探,不過薛太妃當時倒是很沉穩,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驚慌。
倒是發現蓮兒的屍體時,她的平靜才有幾分破裂。
燕殤倒是也想得明白,沉默片刻才道:「此事我會讓人去查。」
燕恆眉色不動,沒有再說話。
燕殤既然說了要查,自然就不必燕恆再插手。
燕殤看了他半響,忽然問道:「你對我說句實話,你對沐九夭那丫頭當真是動了心了,她到底是何人?」
燕恆目光一閃,微垂了眸沒開口。
燕殤眯眸看他良久,見他不願多提沐九夭,只能一嘆,「罷了,你便是不說,我同你母親又豈會看不出來你的心思?不過,她到底是沐家人,你對她動了心並非什麼好事。」
更何況,燕殤看得出來,沐九夭身上的氣息怪異。
再想到那隻只要沐九夭出現就會消失的靈獸,燕殤覺得這二者之間必有關聯。
他作為父親,自然也看得很清楚,燕恆對這這一人一獸的態度分明是一樣的。
可正常男人,怎會對一隻獸兒生出情感?
不過燕恆不願意多說,他也不會逼問,只希望燕恆自己能夠心有思量才好。
燕恆喉間動了動,終於開口,「此事我自會好好處理,父親不必憂心。」
燕殤冷哼一聲,「你以為我願意替你憂心?我只是不願見你母親整日為你擔憂罷了。」
燕恆眉色亦是一沉,他自然也不想讓母親擔心,可九夭的事現在還不是告訴他們的時候。
他默了默只是一笑,「有父親在,我相信父親不會讓母親太過憂慮。」
燕殤哼笑,「別給我戴高帽子,你的事,我同你母親講也沒用。你若有時間,就自己去同她說說話。」
說到這裡,他盯著燕恆補充一句,「不管你想要做什麼,都不要讓她太過傷心就好。」燕恆目光微閃,垂眸,「兒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