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別走
顧惜安用力踢開門，裡面的沈寧嚇得把手裡的湯都灑了。
沈寧一看來人，心有餘悸的楞在原地不敢亂動。
「你幹什麼？這裡是醫院，不是你撒潑的地方」
顧惜安毫不客氣的開口，「滾，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沈寧仗著這裡是公眾場合，根本不怕顧惜安，「怎麼？把我大哥害成這個樣子，你還覺得自己有理了？」
「沈寧，你先離開這裡。」凌晚坐在床上，疼痛讓他根本無法分心處理眼前的事情。
沈寧氣得把手裡的碗放在桌上，「大哥，你到底怎麼了？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值得嗎？她從心裡開始都不曾念過你一句好。」
凌晚不需要別人的提醒，只能抬手揮揮，「你走吧。」
沈寧苦笑著，身子都開始搖晃起來。
顧惜安不想看到沈寧這麼一副自作聰明的賣弄親情博取同情，把桌上的盒子收拾了一下往沈寧的手裡一放。
「慢走不送。」
沈寧一把揪住顧惜安，有些不管不顧的想和顧惜安扭打起來，她真的是快要瘋了。
她唯一的妹妹現在還被人關著，每天瘋瘋癲癲的，而她一向看重的男人，如今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對她冷言冷語也就算了，突然之間對這樣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產生了興趣。
沈寧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拋開這麼多年的教養，像個潑婦一樣和顧惜安打在一起。
顧惜安並沒有給沈寧任何近身的機會，手腳並用將沈寧踹了出去。
沈寧嘶吼著拍門，後來是藍斯叫人來把她帶走的。
沈寧的嘴裡一直大喊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句話顧惜安聽得都快生厭了。
然後空氣就開始凝結，凌晚坐在不說話，身上全是藥水的味道，刺激得大家都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
凌晚也沒有想過通過這一件事顧惜安就能想通什麼，能給顧惜安的他在前生就給完了。
金珠，龍命。
而今他除了對普通人而言有點錢之外，在顧惜安的眼中根本就渺小的不值得一提。
所以他忍著傷痛，只希望她能看到他痛苦也好，歡樂也好，從頭至尾都是為了她而已。
顧惜安到了一大杯水一飲而盡，但是那些話到了嘴邊，最後跟著水又被她吞回了肚子。
她真的有好多話要和凌晚說，但是她說不出口。
曾經她也是個死皮賴皮的人，她若愛著就算是賴也會賴在誰的身邊。
但是對凌晚，即便是感情還存在，也不敢再去輕易接觸了。
「我沒事。」
想了很多話，凌晚最後直說了這三個字。
顧惜安點點頭卻不敢去看他背後的傷口，怕太觸目驚心自己會心軟。
凌晚沖她招手，「坐吧。」
顧惜安小心翼翼的坐在床邊，雖然離他很近，卻又覺得中間隔了什麼靠不近一樣。
顧惜安張張嘴想要說話，凌晚卻抬手捂住她的嘴。
「別和我說謝謝，太傷人了。」
一句謝謝會讓他們一下子回到原點。
凌晚好不容易努力的結果也會跟著當然無存。
顧惜安拉下他的手，「誰要和你說謝謝啊，一股藥味，難聞死了。」
「傷在背上，不太好動。」凌晚想了想繼續道，「所以連擦身體都做不到，就更加難聞了。」
顧惜安被他帶的扯開了話題，「凌晚，你餿了！」
「可能吧，你還是離開吧，你要說的我明白，沒有希望你回報我什麼，不過我聽說你們都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妖。」
凌晚不敢又別的動作，只能說一段歇息一段。
顧惜安撇嘴，「不就是想讓我給你擦了一下身子嗎？我又不是沒看過，害怕這個？」
「我沒有這個意思。這話是你自己說的。」凌晚笑了一下，就這樣都扯到了背上的傷口。
「別亂動。」
顧惜安去洗手間接了一盆熱水，然後擰了毛巾開始站在凌晚的面前。
凌晚身上只有一件斜襟的病號服，手臂又不能坐大動作，所以才一派冷靜坐在那裡。
顧惜安都開始懷疑凌晚剛才那句叫人辛酸的話是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她只能伸手解開病號服，然後手臂伸出想替他解下衣裳的時候，他雙臂突然垂下，見給她的雙手夾在腰間。
「別動，不然傷口就裂了。」
「你幹什麼？不想活了？知不知道我這樣隨時隨地都能滅了你。」顧惜安想抽開自己打的手，但是又不敢太用力，深怕扯到凌晚的傷口。
或許凌晚就是知道她不會用力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凌晚！」
「聽著呢。」凌晚一笑，背上疼得要命，卻還是甘之若飴，緩緩湊到她面前，「真的疼，你想打可以用力。」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明明知道就算是你被真的燒死了，我也不會傷心難過的。」顧惜安不再亂動，只是這麼半摟著他。
凌晚神色緊張了起來，但是對顧惜安的話卻給了肯定的回答，「你不會的，你不會讓我燒死的。」
「你是不是就是故意的？你吃准了我根本就……」顧惜安說到一半才覺得接下去的話像是被凌晚套出來的一樣。
凌晚期待的看著顧惜安，最後看她剎車及時，雖然失望，但還是笑了笑。
「落月……」凌晚淡淡的開口。
顧惜安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凌晚的氣息，不再是刺激的藥味，是他身上一直讓她迷戀的味道。
凌晚的臉頰湊近她，手抬起的時候明顯神色痛苦了一下，但還是撫上了她的臉頰。
「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傷而已，我不是要還你什麼，欠下的哪有那麼容易還清？」
「凌晚。」顧惜安都被他痴迷了。
只見他眼底淡淡的泛著光澤，俊美的臉頰因為受傷變得毫無血色，眼底也發青。
她太久沒有這樣平靜的喊他的名字了，不過一聲名字而已，凌晚不在是冷漠的表情，也不再克制自己裝得十分的鎮定。
他的手順著臉頰勾住了顧惜安的脖子，將她的臉頰來向自己，然後貼緊。
她的唇瓣溫暖濕潤，而凌晚卻冰冷顫抖。
原本只是輕觸，最後顧惜安就變得順從起來。
「落月，別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