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十八章 我見過一個XX
龍之介的問話嚇了大倉一跳,連忙擺手:「當然沒殺過,現在社會那有隨便就去殺人的道理…這和見到修為有關嗎?」
佐佐木龍之介很誠懇的點頭:「有關,很大關係。
縱觀歷史,沒有哪位劍道宗師是出在和平年代的,都是戰亂時代,劍道就迅猛發展。
說一千道一萬,我們手中的刀是殺人的武器,你連它的基本功能都沒有滿足,怎麼能找到御使它的道路呢?
我曾在非洲、南美、亞細亞駱駝沙漠參加過戰爭,行走在生與死的邊緣,親手斬下的頭顱不下千顆,所以才有今天的成就。
比如閣下的前半段展示基本都是刺入咽喉為主,防守的動作也都是尋求斬斷對方的前臂和手腕,可是你知道一個人在喉部遇刺時選擇防守還是進攻?
你斬斷了對方的手臂焉知是不是對方死裡求生的陷阱?腳步重整在戰鬥時基本就是笑話,你想和敵人對峙,旁邊會有人衝上來代替你的對手給你一下。
就是一對一的時候,戰鬥也是得勢不饒人的,一般的戰士可以連砍七八十刀,你怎麼能保證自己堅守不失誤?
而在訓練的時候不鍛煉自己連續的反應能力,這是為什麼呢?」
大倉健太郎想了想:「這種重整,主要是為了訓練正確的發力姿態,還可以鍛煉劍士尋找對手破綻的眼力。
我修習的劍術都崇尚一擊即退,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做法,格擋的姿態也是連接進攻的,劍的落點在敵人的咽喉和手臂之間自由轉換。
不過一擊之後退後重整腳步,是霓虹劍道大部分流派在實戰中也會使用的……真的不合適嗎?」
龍之介眨了眨眼:「實戰?是指決鬥嗎?」
「是的。」
龍之介擺了擺手:「那和實戰相去甚遠啊,戰鬥時不可能有一對一的,過去還有流矢、長槍,現在就更加的危險,槍械火炮的威力對我們相當的不友好。
不過這也是錘鍊的好時機,我見過一個廓爾喀刀客,他可以感知危險的來源,一刀劈開子彈,每次炮彈落下之前他就可以感知到危險躲避,雖然技藝不同,但是這種境界也是我嚮往的。」
大倉健太郎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秋風未動蟬先覺……難道傳說是真的?」
龍之介皺起了眉頭:「這句話我也聽說過,我見過一個炎黃的極限生存戰士,他說達到這個境地的人有不少,怎麼就成了傳說了?」
看來佐佐木龍之介真的見多識廣,大倉健太郎深表佩服:「那個……佐佐木君,極限生存戰士是什麼?」
龍之介點著下巴望天:「嗯……週遊世界的苦行者?反正他們遠離現代社會,赤手空拳的在各種艱苦的條件下生存戰鬥,意圖提高自己,突破極限,也是一種行走在生死邊緣的職業。
所以說,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手持利器殺心自起,不能理解透徹這些,恐怕是不能有所成就的。
作為劍士,連劍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各部分都能做什麼都一知半解,怎麼可能有前進的道路,如果追求不殺的話,去學佛法普渡眾生好了,幹嘛舞刀弄劍,那不是賤嗎?」
「呃……」
大倉健太郎有些無語,這位佐佐木閣下實力強勁,可是這個思想上也太純潔了些——如果劍道公開宣稱這是有效的殺人技,那早就和槍械一樣被禁了,要知道揮動刀劍也不比開槍費多大力氣,訓練起來還更容易些。
而且霓虹宗教文化十分盛行,佛教也是其中最大的一個分支,技術已經被立為國教的神道教也是勉力支撐,即便是有著國家巨額的的資助,依然有不少神社無力經營而倒閉。
這就導致了出身神道教的神道流系生存十分艱難,除了天真正傳香取神道流或者天然理心流這樣在歷史上都有名姓的知名大派,幾乎全靠政府的資料才能存留下來。
而提出不殺、活人劍的陰流,則是在佛門的推崇下蓬勃發展(相對其他的流派而言),再加上普通人對於見到歷史很難理清,隱約的陰流已經是劍道鼻祖了。
更不要提根本就是從僧院流發展出來的念流,他們和佛門的結合是最緊密的,一刀流現在也被分化的嚴重,滅有了政府對武士階層(武家)的支持,很多一刀流都已經淪落到為雅庫扎做培訓才能生存的地步。
所以越靠近近代,「在被斬殺之前斬殺對手」這樣的理念,越來越難以維持了,沒想到佐佐木龍之介還這麼……古典。
雖然霓虹總叫嚷著自己國內的武道實戰第一,但是……這只是因為他們找不到思想憑依,就只能在實戰上下功夫,而諸如空手道、合氣道這種蘊涵深刻思想的武道,就沒有人去主動推崇實戰力了——這是有文化有思想有內涵有理念的運動,實戰,打打殺殺很掉價好么(隨手鄙視一下拳擊)?
所以劍道也拚命的想給自己搞一層哲學的外衣,但是不怎麼成功,因為劍道這個東西就像是龍之介說的,一開始就是在追求殺傷力,當初新陰流柳生三天狗推廣「活人劍」的時候,全霓虹都是向龍之介一樣的人,可是現在全都在羨慕人家有哲學思想……
各個流派在熱武器開始統治戰場的時候,就有不少有識之士在研究這個問題,雖然成果出現的比較晚,但不是沒有,現在劍道各種規則的建立,都要歸功於這些前赴後繼的人,只不過時代變化太快,結果不盡如人意罷了。
可是現在龍之介似乎又在證明他們他們走錯了路,實戰劍法才是強橫的,假如真的能有很多人做到一刀斷三胴,有沒有思想有什麼關係?至少軍方就會很喜歡這樣的劍道。
在實力面前,語言的交鋒是蒼白的,龍之介看得出來這些人並沒有接觸超凡力量,所以對武藏坊在耳麥里要求他提示這一點感到不解,不過他還是順從的站了起來,緩緩地拔出自己的刀為這些人做了一個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