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第十二章
這些巨大的魚形生物，雖然大口吃魚，但是對岸上的生物更感興趣，當地人有發現野狼在淺水灘試圖捕魚，結果被河裡的黑影衝上去一口叼住，那個黑影擰身一尾巴拍在淺灘，把自己又彈回了深水，動作說不出的矯健熟練。
專家也到現場去了那個尾巴的印記，但是只能確定這是一條體長超過五米的魚，什麼魚不知道。
因為很少有淡水魚類會沖灘搶食，有這種習性的魚，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出現在龍界江——只有水量不夠豐沛，河流水位變化迅速的水域，才會孕育出那樣的魚類。
北方分局對這件事很重視，在他們的管轄範圍內，只有龍界江是有炎黃體系的龍王的，其他的大河大江都沒有。
樸素的圖騰信仰薩滿教里，雖然有水神，但是沒有什麼人專門供奉，就是薩滿們做法事請神請仙，也都是山仙地神，從不和水裡的打交道——除了抓替身的淹死鬼。
而且有別於其他地域的龍王，龍界江龍王管轄整個北方水域，整個龍界省號稱三江平原，有三條一類大江交匯，卻只有這一個龍王。
不過這個龍王雖然有傳說留下，卻沒有一個真正的，有足夠規格的龍王廟，甚至在老滿一朝，都沒有祭祀的位置，曾有人上奏章，龍界省乃是老滿朝龍興之地，真龍已出，絕不可能再有龍出沒。
而且至今三江平原還流傳著二龍相爭的故事，據說就是老滿龍脈不許龍王入界興雲布雨，而薩滿們也不能祭祀水神，因為他們尊崇老滿皇帝，就是祭祀水神了。
這一次的魚潮異常事件，跟龍王肯定是沒什麼關係，說是水怪到還差不多，可是水怪這麼密集的出現，也是國內外有記載以來的第一次。
大部分研究人員認為，這是海里的某種魚類發生了異變，因為追求食物而進化出了淡水海水都能生活的能力。
只是那些異常現象專家，平時不負責生物變異部分的非技術人員，卻認為這就是淡水生物，他們很淡定的在報告里標明，水生生物想要開化靈智最先做的就是長大個兒，因為它們的腦子一般都不夠大，必須占達到一定程度了，腦子夠大了才行。
這樣的報告不要說那些搞科研的，就是章晉陽聽著都覺得是開玩笑。
炎黃這邊正在試圖搞清楚真相，但是江面出了問題。
龍界江是炎黃和毛熊的國界江，廣闊的江面一分為二，一半是炎黃，一半是毛熊。
平時捕魚的，都是炎黃人，毛熊人並不是很愛吃淡水魚，他們對淡水魚那種長在肉里的毛毛的細刺很苦惱。
但是洄遊魚類有這種細刺的不多，他們也在這個時候捕撈適當數量的漁獲，尤其是大馬哈魚和鮭魚的魚卵，大馬哈魚子醬是毛熊重要的出口奢侈食品，是西伯利亞為數不多的，獲得世界廣泛承認的商品之一。
今年由於這些水怪，大馬哈魚大量減產，鮭魚的收穫也不多，鱸魚最慘，眼看著魚季過半，竟然就要絕產，已經不能再捕了。
三江水系最出名的三花五羅十八子，毛熊人並不愛吃，早些年只有哲羅、雅羅、斑鱒子，能上毛熊人的餐桌——當然，現在西伯利亞炎黃務工人員眾多，漢食館子遍地開花，也就什麼魚都要了。
不過對於毛熊人來說，冬季的馬哈魚子醬，是不可缺少的，可以貴，但不能沒有。
今年馬哈魚秋季洄遊，被一群水怪攪了場，雖說西伯利亞還有其他的河流湖泊可以有所收穫，但可以預見的是，今後龍界江的生態環境會變得惡劣，這對毛熊人來說是不可忍受的。
所以他們派出了一大堆巡江快艇，日夜守候，終於在某一天的夜裡，七八條快艇對上三條水怪，一陣RPG、水雷、重機槍，最後還動用了小型魚雷，終於把水怪都炸成了好幾節。
炎黃邊防自然不能眼看著隔壁在那亂放炮，他們也預備著人呢（雖然防人還是防怪物不好說），在水怪衝過國界線的時候也參與了攻擊，但是因為這場戰鬥不處於主動地位，所以只分了一條屍體，還是落在自家這邊的，對方因為不能越界，也會是故作大方了。
和毛熊人對淡水魚不熟悉不同，這邊都不等專家出現，有水鄉出身的戰士就認出來，也難怪挨了炮還硬懟著不走，結果和快艇還鬥了那麼久，這是一條長六米半的大鯰魚。
這傢伙扁平頭，嘴和頭一般寬，半張著就能任由一個人爬進爬出，有著上二下四的六根標誌性鬍鬚，半軟不硬的根部居然有人小臂粗細，每一根都有一米多長，就是把這鬍子單拿出一根來，都能做一盤菜。
上半截一輛吉普大小，從腹鰭的根部被炸斷了，這應該只佔了整條魚的三分之一，腹部不見了，缺了一塊脊背，是被RPG炸飛了，後半截大約是二分之一，從下腹一直到尾巴。
巨大的和鏟車斗差不多的魚尾只剩了一半，所有的臀鰭都不見了，有大片的肌肉被掀飛了不知去處，露出了奶白如玉的魚骨，一看這就是水雷的功勞。
肚子里已經沒有什麼內髒了，他們只摘到了心和膽，這是這條巨鯰在水裡不斷的翻騰的結果，很不幸的是，專家找到了魚卵的痕迹，也就是說，這是一條懷了孕的母魚，而那些不知道成沒成熟的魚卵，現在都被甩到江里了——每一個都有山楂大小。
章晉陽也是因為某個人的奇想，才被邀請到了現場。
這麼大的鯰魚，腦子和能找到的各種內臟和腺體，很多血液，骨髓，牙齒，部分皮、骨、肉，都被科學家們拿走了，剩下了足有一百多公斤胳膊粗的魚刺，千百多公斤魚肉扔在那兒，科學家們表示不要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駐軍是懵的，這玩應兒一看就是變異生物啊，我們能怎麼辦？拉著十三科和特研室的負責人不讓他們走，就是銷毀了你們也得把這一大堆的東西拿走啊，留到這兒算怎麼回事？能不能吃污不污染環境你們給個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