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第十章 車禍現場
一對輪胎大的眼睛半眯著,一隻已經瞎了,插著金剛杵還在流著血,藍色的血液在地上被詭異的彙集起來,被一條小渠送走了。
大蛤蟆平闊的頭頂上站著一個醜陋的老太婆,身不滿五尺,桀桀怪笑著揮舞一根有她三四倍大小的,粗大樹榦改造成的大木杵,上面滿是醬紫的乾枯血漬。
這個不協調的武器看起來也是個老玩應兒了,在她手裡上下翻飛輕如鴻毛,可是每一次和和尚的金剛杵接觸,不但聲音洪亮,還總能把人打飛,顯然重量不輕。
同樣的,在鬼一口那隻瞎了的眼睛旁邊,還有一個女子守候,這個女人身穿古典的和服,卻把上身都剝開了,露出瑩白如雪的肌膚,但是絕對不會有人看到那對ED車燈而想入非非,因為她身上密布著大小不一的眼睛,粗略一看就得有五六十隻。
一直在痛斥和尚不知廉恥的,就是這個女人了。
應對蛤蟆身後的,是一個棵高大的樹木,這棵樹枝繁葉茂,滿樹的枝條凝聚成六隻手臂,在手臂的肩頭的位置上,密密麻麻叉叉丫丫的支起十數叢短枝,每個短枝的盡頭,都有一個美人頭,這些美人神態各異或嗔或喜,但卻有著同樣的容貌,單看顏色稱得上一城之選。
神官們也看到了三個不速之客,口中喝罵紛紛,大概其的意思都差不多,無非就是詢問三人是誰,要他們自殺謝罪,跑了妖怪世界就毀滅了,他們負不起責百死莫贖等等。
和尚們就客氣的多了,沒說什麼話,直接揮舞著金剛杵就衝上來了。
因為那條粗長的舌頭,戰場是分為兩部分的,章晉陽他們面對的這一邊,和尚占多數,而且使用的都是三叉短杵,這些和尚都把短杵橫在胸前,另一隻手手印變幻,口中呼喝有詞,激發出一道道不同的能量衝擊,向著三人一鳥激射而來。
索元龍冷哼一聲,主動上前兩步,兩把象鼻刀盪起清冷如月的光輝,隨手就將那些激射而來的能量衝擊拍散。
在霓虹,這種和尚一般被稱為降魔師,打法和武僧一致,只不過由於出身門派的緣故,都會一些輔助的手段,里高野分為兩個部分,分別是是真言宗和天台宗的大本營,而金剛杵配合真言,則是和歌山脈高野山金剛峰寺真言本宗的標誌性手段。
真言宗其實就是炎黃的密宗,他們修持的一般都是小乘佛法,度己難度人,靠的是誦持真言、密咒、諸佛諸菩薩聖名、功德名來提升自己。
這在本質上和十字教的神父執事類似,但是由於漫天神佛分工很多很明確,他們只挑選專業的佛菩薩誦持,所以不會像十字神那樣陷入混亂,賜下什麼能力全靠運氣,甚至能不能接收到恩賜都靠運氣。
在真言宗,修持金剛經,光明咒,九字真言,三大士法門的人是最多的,面前衝過來的這幾個,就有一半是光明咒,一半持的是九字真言。
九字真言其實是道家法咒,如果不配合手印,使得則是儒家法門,只不過佛門一向指心不指意,所以拿來就用也沒什麼負擔,好用就可以了,尤其是佛法在霓虹獨樹一幟,與眾不同,這九個字也不都一樣。
這個法門的好處是發動迅捷,功效很全,轉換容易,很適合在戰鬥中臨機決斷。
不過章晉陽沒有給他們全力施展的想法,抬起槍來就是一陣子彈風暴,他的目標不是衝過來的和尚,而是那些依然在和妖怪們纏鬥的,試圖重新恢復結界的神官陰陽師。
和尚們最擅長的,其實就是防禦,槍械對他們的效果未必好,但是陰陽師們就不一樣了,尤其是神官,這些傢伙有事式神干,絕不會閑的沒事就去鍛煉身體。
對面的那些妖怪除了那個揮舞著巨大木杵的怪老太太,也都不是擅長格鬥的,蛤蟆除了那條舌頭之外,一動都不動,連嘴唇都不動,那棵樹倒是有六個拳頭,可是胡揮亂舞,好幾次差點把自己系起來。
那個渾身眼睛的女人,本身力量並不太強大,但是隨著她身上那些眼睛各有秩序的開闔,總有一些奇詭的情況發生,好幾次神官的攻擊都差點落在自己身上,和尚們倒是不受影響。
章晉陽沒看出來她的攻擊方式,倒是刁德一很讚賞,史蘭也若有所悟,似乎是在願力方面的能力。
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對面是三個沒衣服的女人帶了一隻會玩觸手(觸手上還有一個美女)的蛤蟆,怪不得霓虹和尚們被打擾了這麼惱火。
風暴般的槍聲嚇住了所有人,連蛤蟆都呆住了,bia唧一下把整根舌頭都癱在地上,舌尖上的美人兒也獃獃的,渾身黑煙抱著老和尚一動不動,一隻手正伸進了兜襠布試圖把那個陀羅經被解開拿走……
老和尚臉色青黑中泛著紫,口誦的經文慣性的沒有停,但是也睜大了眼睛,愕然的回頭看向那些神官,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凝結。
在超凡世界中,使用槍械是很罕見的,這一點在霓虹尤其明顯,似乎古老的超凡者更信任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科技。
實際上,除了太低級的超凡者,現代個人化學能武器能給超凡者帶來的傷害微乎其微,而想要使這些武器有足夠的殺傷力,付出的代價非常之高,除非是像血族那樣有著明顯的針對性——然而一般性的槍械即使使用了鍍銀子彈,也追不上血族的速度,只能對低等級吸血鬼有威脅。
但是神官們並不是什麼高級貨色,霓虹的陰陽師是否強力是不看個人修為的,而是看能御使多強力的式神,如果沒有式神,他們並不比鄉間神漢好到哪裡去,更多的是布置結界陷阱來坑害他人。
可是現在沒有時間給他們布置陷阱,結界也破了,滿場的也沒看到有什麼式神,所以隨著爆豆似的槍響,神官們暴起一溜溜的血肉,眨眼之間就被歡快的子彈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