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還她自由
「我知道你在家。」任無常有些悶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把正在猶豫的李佳楠嚇了一跳。
她還是打開了門，有些局促的站在門口：「那個……這麼晚了，有事兒嗎？」耳邊掉下兩縷頭髮，她輕輕將頭髮別在耳後，難得的顯現出一個女人該有的害羞與拘謹。
不過這份害羞與拘謹卻絕對不是因為喜歡他才會表現出現，而是因為兩人都感覺到的，那種無比尷尬的氛圍所造成的。
「我可以進來坐坐嗎？」任無常說得有些請求的意味，這與他平日里那種淡然自若截然不同。
李佳楠也不好再拒絕，只好側過身：「請進吧。」
他坐在沙發上，喝著李佳楠泡的茶。「你以前不愛喝茶吧？」
李佳楠點頭：「嗯，我以前不喜歡，但是現在喜歡。」因為羅列喜歡，所以她也跟著學會了愛屋及烏。「喝茶養生，挺好的。」
兩人一時間又陷入了僵局，誰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任無常注意到李佳楠脖子上的項鏈已經沒有了，這樣一來，他一切都明白了。雖然的確是利用李佳楠的感情不假，但是看到一個曾經迷戀的女人，如今『隱情別戀』，心底還有些挫敗的。
他對於羅列，也是懷有更大的敵意的。
「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李佳楠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想問問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
「問吧。」任無常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正式的準備回答她的問題。
「你為什麼喜歡我？」
也許是她的問題太突然，任無常一時有時候愣怔，回答不上來。
李佳楠微微垂下眼睛：「或者說，你根本就沒有跟我想象的一樣，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對嗎？」
其實任無常很想點頭，然後乾脆利落的告訴她：是的。可是他說不出口，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他都不想傷了這個曾經一心一意對自己好過的女孩。
「不說話代表默認，還是介於兩者之間呢？」
「介於兩者之間吧。」任無常最終選擇了一個十分折中的回答，這也符合他的性格，做事喜歡取中間值，既不過分，也不萎縮。
李佳楠釋然的笑了：「我早該想到了，其實你對我，既不算特別喜歡，也不算特別討厭，只不過是一個……感覺還可以的女人，對吧？」
任無常選擇誠實的點頭：「對。」
「謝謝你今天晚上對我這麼坦誠。」李佳楠釋然的又替他續了一杯茶：「其實我們都是成年人，這樣坦誠不公的，對大家都好。」
「嗯。」
兩人之間，再度陷入沉默，直到任無常離開，兩人都再沒有說過一句話。任無常走的時候，兩隻是用眼神交流，連句再見也沒說。
任無常自己走到已經沒了行人的馬路上，此時已至深夜，昏黃的路燈顯得他的影子更加孤寂。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這麼多年，一直陪伴著他的，只有這份孤寂。他們相依為命，互不嫌棄。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算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想過利用李佳楠的感情去不擇手段的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看她找到了真正好的歸宿，又不忍心再去打擾她，就這樣輕易的選擇放手，還她自由。
這還是以前的那個任無常嗎？從什麼時候起，他變得不再犀利了呢？不過這一次，他卻不似以往那般沉重，心底反而輕鬆了許多。原來幫助到別人的時候，高興是這種感覺呀。現在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志願者和義工。因為幫助別人的同時，自己也可以得到莫大的快樂
。
任無常苦笑著搖頭，難道他要改邪歸正立地成佛了嗎？可惜他永遠都不可能了，因為他從小背負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多到他根本放不下，逃不開。
他又何嘗不想如同李佳楠一樣覺得乾淨純粹，不用整天像老鼠一樣將真正的自己藏在陰暗的地道中。
羅列回到家中，罕見的自斟自飲了起來。他是真的挺高興的，自從院長走了以後，他就很少這麼高興過了。可是李佳楠那個男人婆真的讓他找到了生活的意義和活著的真正價值。
以前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明知感情傷人，還要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前赴後繼。原來陷入一段感情，是那麼美好。哪怕未來會有許多荊棘，會有許多不如意，但他還是不後悔現在的選擇。
他想跟李佳楠真的好好的在一起，白頭偕老，說起來有些土裡土氣的，羅列是一個特別從一而終的人。要麼不在一起，如果在一起了，就要一生一世。
他要的，就是一份這麼純粹的感情而已。
而這份感情，李佳楠恰恰可以給。
不知為什麼，今天的酒只喝了一點點，他就感覺有些上頭，看什麼都是暈暈呼呼的，起身去衛生間的時候都感覺腳下發飄。
這可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呀。
回到客廳，他看著電視里有些聒噪的電視節目，可是卻不想關掉。因為這種聲音讓他感到安心，能感受到人間的煙火味兒。
人活在這世間，多多少少都要沾些煙火味兒，要不然活著多無趣？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李佳楠來電。他笑得眯起來了眼睛：「喂？」聲音極盡溫柔。
「幹嘛呢？」李佳楠的聲音也如同醉了蜂蜜一般，甜膩膩的。
「你猜？」「想我呢。」「真不害臊。」羅列調笑著，可李佳楠卻認認真真的說了一句：「不管你有沒有想我，但我一直在想你。」
羅列嘴邊的笑意瞬間凝固。這個女孩子的告白方式還真是讓人措手不及，他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原樣，輕笑一聲：「我一定更想你。」
「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李佳楠低聲問著，隨手打開一罐啤酒。
「好，一直一直在一起。」羅列也同時仰起頭，喝下一口烈酒，卻怎麼也喝不醉。清晰的感受著李佳楠的存在。外頭的月光十分柔和，灑進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