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8.第868章 紅顏白骨（4）

  滿月的月輝像是灑下的一層薄薄銀紗，落在神秘幽靜的白塔頂端，令塔頂更是璀璨明亮，彷彿這裡是深夜中距離地面最近的一顆星辰。


  塔頂的光來自於塔內，頂層光芒萬丈如同白晝，還有無數顆夜明珠環繞其中，折射出令人暈眩的光線。


  這個晝夜不分的空間內，是整個聖臨城地位最高，最受人仰望之處。但誰也不知道，這其中是這樣一番景象，除了炫目的光，就只是一間空屋子。


  屋子裡一個高而瘦的男人，衣著是低調不顯眼的華貴，未束的長發披散肩頭，與女子的柔順黑亮不同，他的發色分明也是深黑，卻自帶一種時間的滄桑。


  男人轉過身來這才露出他兩鬢的白髮，他眼神深如大海，皮膚毫無鬆弛，只有些許蒼白。


  普通人若是知道他是誰，心中一定更為震驚。


  聖臨城的城主，整個蒼堯的主宰，雍息大人，竟會看起來這般年輕。


  在這個世界，即便因為修行能延長人的壽命，最大限度的減速蒼老，但是雍息這樣活了四百多年還沒有頭髮全白的人完全可稱為世間罕見。


  但曾見過雍息的人，卻會更加不敢相信，因為他並非一直是這個樣子。


  他曾經花白近半的頭髮，竟如同重獲新生，逐漸變黑了！

  一聲近乎微不可聞的嘆息，雍息那雙鷹戾果決的雙目，不曾因為蒼老而退卻半分的氣勢，「終於來了。」


  與他外貌相比，聲音泄露了真正的年齡。


  但那無比清晰語氣平定的四個字，彷彿已能夠掀起風浪。


  略顯蒼白的臉色逐漸紅暈了些許，這種轉變是一種肉眼可見的微弱速度。


  整個蒼穹塔從底層往上猛地一震，雍息雙足踏在地面，清晰感覺到下方的力量強度。


  近千年屹立不倒的蒼穹塔，每一塊石磚都來自曾經崑崙聖峰的玄石，足能抵禦人間一切力量。但竟有人的力量，能撼動至此？


  「看來這，便是修羅武神的力量。」他神色沒有絲毫的擔憂，反而眸中逐漸流露出眸中欣慰與貪婪，「終於，來了。」


  ……


  ……


  神殿百草園，巨大的氣流以直衝雲霄的氣勢拔地而起。


  慕凌波身處法陣的中央，作為力量之泉的媒介。


  強大的力量令園內狂風四起，仙悠長發四散，美麗的容貌此刻冰冷專註。


  「坤……震……離……兌……乾……巽……坎……艮！」


  每個字都充滿了力量，在出口的那一刻，法陣便會有一個方位亮起，地面的震動則更加強烈。


  每個字的力量都銳不可擋，隨著最後一個字的結束，沒有山崩地裂的變化，只是法陣之內忽然靜了下來。


  沒有風的呼嘯，沒有力量在空氣中尖銳的摩擦聲，也沒有法陣的震動。


  一切的平靜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百草園依然只是百草園，倘若不是大面積被狂風破壞的部分盡數展現在眼前，慕凌波幾乎要以為只是一個夢，現實中根本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然而平靜終究只是那一刻，仙悠睜眼的瞬間，銀海冰龍的一聲長嘯，龍身離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