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七章 韓遂之死
對於閻行的話,韓遂並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是以前,他自然會對馬騰百般提防,但是現在正值兩家聯手自保之際,馬騰豈會對他下手?
再加上,關於閻行和馬超之間的恩怨,韓遂可是一清二楚的。
因此,在閻行出言提醒的時候,韓遂只道是閻行因為和馬超的仇怨,所以才這麼說,所以也沒在意。
事實上,閻行也的確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故意給馬騰添堵。
然而,無論是韓遂還是閻行自己都沒有想到,閻行的那番話,卻是無意間觸碰到了事情的真相了。
當天傍晚,韓遂便前往金城城西馬騰軍大營赴宴,閻行則是帶了一百侍衛隨行。
雖然無論是韓遂,還是提出異議的閻行實際上都不覺得馬騰會在這個時候對韓遂下手,但是基本的防備還是要有的。
等到韓遂出城,來到城西馬騰軍大營外的時候,馬騰已經帶人在營門外等候了。
遠遠地,韓遂便下馬抱拳道:「韓某來遲,讓壽成兄久等了。」
馬騰哈哈一笑,快步迎上前道:「文約兄言重了。某也是剛出營沒多久,就看到文約兄來了。不過,文約兄若真覺得讓某久等,那等會兒可要自罰三杯!」
聞言,韓遂亦是笑道:「一定一定。」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攜手往大營里走去。
跟在韓遂身後的閻行和緊隨馬騰身後的馬超互相瞪了一眼,也都跟了上去。
只是,不知為什麼,閻行隱約之間卻是覺得馬超今天的眼神有點奇怪。
馬騰軍中軍大帳。
馬騰早已讓人備好了酒宴。
將韓遂迎進了大帳,至於韓遂那些侍衛,自有人拿酒肉招待。
至於閻行,自然是跟著韓遂。
進了大帳之後,馬騰一欠身,伸手指著帳中的主位道:「文約兄請。」
然而,韓遂卻是擺了擺手,推脫道:「壽成兄豈可如此?韓某是客,豈可喧賓奪主?還是請壽成兄上座!」
聽到韓遂這麼說,馬騰卻是故作不快道:「某自從領軍至此,大軍一應所需皆是由文約兄供應,如此厚恩,某尚且為報,更何況,此地乃是金城,又不是隴西,要論主客,也是文約兄是主,某是客才是!」
看到馬騰堅持,韓遂想了想,拉起馬騰的手道:「壽成兄這麼說就見外了。既然如此,不如你我同座,促膝而談如何?」
聞言,馬騰都愣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應道:「甚好!」
說完,兩人便攜手朝著主座走去,看的大帳中眾人是目瞪口呆。
雖然馬騰和韓遂現在名義上是結盟的,但是以前兩邊的關係他們可是清清楚楚。
所以說,馬騰和韓遂的關係什麼時候好到可以促膝而談的地步了?
尤其是馬騰麾下的眾將——說好了今天來殺韓遂的呢?
原本他們可是準備好了,讓韓遂坐在主位上,時機一到,馬騰摔杯為號,直接萬箭齊發,射死韓遂。
結果現在馬騰跑過去跟韓遂坐在一起了,難道要連馬騰一起射死?
但是不得不說,馬騰的這番舉動的確讓韓遂放下了最後一絲警惕,當下兩人就如同親兄弟一般攜手入座。
「諸位,入席吧。」
入座之後,馬騰看著帳中站著的眾將,道。
「諾!」
聞言,馬超幾人齊聲應諾入席。
韓遂也是同時對閻行道:「彥明,你也入席吧,趁此機會和孟起多交流交流,我知道你和孟起有舊怨,但是如今我們兩家結盟,韓某與壽成兄親如兄弟,你和孟起也該化解舊怨,齊心抗敵才是。」
馬騰附和道:「文約兄所言極是,孟起吾兒,你也和彥明多親近親近。」
聽到韓遂和馬騰這麼說,即使心裡不願,馬超和閻行也不可能現在就表現出來,因此兩人都是一臉不情願的應了一聲。
見狀,韓遂也沒有強求。
他也不是要閻行真的跟馬超化解恩怨,但是只要讓兩人別明著作對,就好了。
至於馬騰,他可是要殺韓遂的,之所以出聲附和,只是為了糊弄韓遂罷了。
等到眾將入席之後,酒宴也就正式開始了。
雖然馬騰這邊喊來陪酒的馬超,馬休,馬鐵兄弟三人跟閻行沒什麼話題,但是上首的韓遂和馬騰卻是相談甚歡。
至少表面上如此。
酒過三巡之後,韓遂也是逐漸把話頭引向正題。
另一邊,閻行悶悶的喝了一些酒,卻是有了幾分便意,便出去找地方方便去了。
看到這一幕,馬騰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隱晦的精芒。
韓遂拉著他一起入座以示親近,這是他之前沒有想到了,這也是他遲遲沒有下手的原因。
畢竟,他和韓遂坐的這麼近,之前準備的弓手已經無用。
而且,有閻行這麼一名罡氣外放的強者在帳中,雖然馬超也是罡氣外放,而且龐德就在大帳不遠處的營帳里等候,但是閻行距離他和韓遂這麼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一個罡氣外放境界的武者拚命,誰也不好說會發生什麼。
現在閻行居然出去方便去了,這無疑是個好機會。
只要先除了韓遂,至於閻行,直接用大軍圍死就好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韓遂也是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壽成兄,此番徐榮那廝已經快要兵臨城下,你我若是在繼續保留實力,恐怕就要被他逐一擊破了。以韓某之見,現在你我理應盡釋前嫌,勠力同心,以抗徐榮。唇亡齒寒的道理想必壽成兄也清楚。這一次,韓某已經打算奮力一搏,傾盡全力和徐榮一戰,到時候還請壽成兄助我一臂之力。」
韓遂語氣很誠懇,因為他的確是打算跟徐榮拼一把了。
畢竟,金城可是他的老巢,其他地盤可以丟,但是金城不能丟。
金城若是丟了,他的根基就全完了。
然而,聽到韓遂這麼說,馬騰卻是笑道:「文約兄,其實你不必如此緊張。這些日子,某也是苦思該如何讓那徐榮知難而退。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經某百般打聽,多方刺探,終於尋得一計可退徐榮。」
「哦?」聞言,韓遂一驚,語氣也不禁急促了幾分:「壽成兄此言當真?」
馬騰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自然當真。此計不費一兵一卒,無需你我麾下將士拚死搏殺。所需的,只是文約兄一物而已。」
「何物?只要韓某有,必然獻出。」韓遂連忙追問道。
話說只要徐榮肯退兵,就算讓韓遂把自己老婆給送過去,韓遂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然後他就聽到馬騰道:「此物文約兄必然有,而且就帶在身上,乃文約兄項上人頭爾!」
口中話還沒說完,馬騰便驟然暴起,把桌案一掀就朝著韓遂撲殺過去。
「馬壽成,爾敢!」
韓遂一聲又驚又怒的呼聲,與此同時,一狼一狐兩道天命的虛影一前一後在兩人上空浮現。
下一刻,只聽咔啪一聲,馬騰已經扭斷了韓遂的脖子。
然而,與此同時,馬騰也是悶哼一聲,連連後退了幾步,七竅流血,神色可怖,還好馬超即使上前扶住了他,馬騰才沒有倒地。
「父親,沒事吧?」
看著七竅流血的馬騰,馬超一臉關切道。
馬騰一手扶著額頭,用力晃了幾下,強忍著頭疼欲裂的感覺,勉力道:「無事,還好事發突然,韓文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只是倉促聚集了一些精神力,否則為父還真有可能被他拉下水。」
雖然馬騰實力還比不上馬超,但是混跡西涼多年,也是一名老牌的真氣化罡境界的武者,如此近的距離下,驟然發難,殺韓遂這種肉身無比孱弱的文士,和殺雞沒什麼區別。
但是,儘管馬騰驟然發難,但是韓遂的拚死反擊還是給馬騰造成了不小的創傷。
雖然以修鍊精神力為主,肉身孱弱的文士,在境界沒有達到一定程度的情況下,如果被武將近身,將會很難反抗,但是,他們同樣有搏命的手段。
近距離之下,雖然肉身強大的武者基本上可以秒殺肉身孱弱的文士,但是文士如果把自己的全部精神力都爆發出來,一次性的消耗掉,也是有很大的可能直接把武者的精神抹殺掉的。
只不過,這種手段用過之後,不管對方怎麼樣,用了這個手段的文士基本上算是廢了。
精神力強點或許還能緩過來,弱一點的當場猝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因此,這種手段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沒人會用。
馬騰一開始之所以準備讓韓遂上座,然後調集弓箭手直接射死韓遂,就是為了防備韓遂情急之下選擇玉石俱焚。
只是韓遂居然要馬騰和他同座,沒辦法,為了避免韓遂懷疑,馬騰只能應下。
再加上,剛好閻行中途出去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馬騰這才突然發難,冒險殺了韓遂。
韓遂雖然殊死反擊,但是因為他著實沒有想到馬騰會突然對他下手,再加上喝了不少酒,倉促之下根本沒法調集所有精神力,因此,馬騰雖然受創,但是卻傷而未死。
至於韓遂,被馬騰扭斷了脖子,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又揉了揉太陽穴,緩解了幾分頭疼,馬騰道:「韓文約雖然死了,但是還有一個閻彥明。孟起,你快去找令明,務必要讓那閻彥明死在這裡!只要閻彥明一死,金城便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諾!」
馬超應了一聲,對著帳中的馬休馬鐵道:「二弟,三弟,你們照顧好父親,我去殺閻彥明!」
說完,馬超便殺氣騰騰的走了出去。
想當初,他剛突破罡氣外放的時候,可是差點被閻行偷襲至死,現在有機會報仇,他自然不會放過。
然而,無論是馬騰還是馬超都沒有想到,閻行卻是已經溜了。
說來也是閻行命大,他出去小解之後,因為不想回到帳中繼續看到馬超那張臭臉,所以乾脆就沒有回去,而是準備去看看自己帶來的那百餘侍衛怎麼樣了。
閻行這個人,對自己手下的士卒還是很好的,雖然他那一百手下自有人拿酒肉招待,但是他還是有點不放心,所以想自己過去看看。
然後這一看就出事了。
馬騰要殺韓遂,自然不會放過這些韓遂的侍衛。
因此,閻行帶來護衛韓遂的這一百士卒,都是被在酒肉中下藥后迷倒了。
閻行還沒靠近,遠遠地就看到自己那一百手下倒了一地。
閻行心知不妙,也沒回去救韓遂,乾脆就直接趁著夜色跑了。
他一個罡氣外放,趁著夜色想要偷偷溜出去,問題還是不大的。
至於為什麼不回去救韓遂,先不說他回去不一定能救得了韓遂不說,多半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就說閻行自己,雖然他是韓遂的女婿,但是對於韓遂還真沒多少忠心,甚至還有仇。
他是韓遂的女婿不假,但是他父親西涼名士閻忠,當初可是被韓遂馬騰逼死的!
當初西北羌亂,韓遂馬騰趁亂起兵,想藉助閻忠的名聲,因此推舉閻忠為叛軍首領。
閻忠寧死不從,所以死了。
閻行雖然心中憤恨,但是畢竟韓遂是他的岳丈,而且也不是韓遂親自動手殺的閻忠,所以閻行看在自己妻子的份上也就忍了下來,把主要的仇恨目標放在了馬騰身上。
這也是閻行當初在戰場上針對偷襲,並且差點就殺了馬超的原因。
只是,忍下了仇恨,並不代表就沒有仇恨。
現在馬騰要殺韓遂,在閻行看來未必就不是他的一個機會。
韓遂一死,他不但大仇得報,而且韓遂是馬騰殺的,和他無關,他也不用擔心沒法向妻子交代。
另一方面,韓遂無子,他死了,作為韓遂女婿的閻行便可順勢繼承韓遂的勢力。
到時候,只要他整合了韓遂的勢力,再把馬騰滅了,那麼他父親閻忠的仇就算是全報了。
正是因為這種想法,所以閻行絲毫回去救韓遂的想法都沒有。
他趁著夜色一路摸出了馬騰的大營,然後絲毫不敢有半分逗留,直接往金城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