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傷殘，錐心之痛
原來早已有所準備。
出了南辰王府的門，有幾匹皮毛髮亮油光雪滑的馬等在那裡。
明媚的陽光落在莫芊芊華麗的衣裙上，富貴門庭下走出來的她一瞬間光彩奪目。
墨雲軒眸光動了動，從莫芊芊身上移開視線，不自然地偏了偏頭。
「你騎它，敢嗎？」墨雲軒指著一匹雪色白馬對莫芊芊詢問。
也就這匹白馬最為善解人意，墨雲軒知道莫芊芊學了騎術，但會不會，熟不熟練，他沒見過，也不敢確定。
要不是年前事物繁多，他就可以與她共騎一馬，他與她去了，哪裡有著沐文翰什麼事。
莫芊芊點點頭，走過去，沉靜地接過小廝手裡的馬韁，但並不急著上去，而是伸手去摸馬頭。
見墨雲軒一副鬱悶的樣子，莫芊芊暗暗發笑，眼波一轉，瞬息興起捉弄人的心思。
她突而低眉，臉頰微紅，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弱弱的道：「那個，皇上，可不可以幫我一下。」
「呃？幫？幫什麼？」墨雲軒被她那突然莫名其妙的轉變驚悚一下，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喔，這是不敢上馬？
這個小女人，什麼時候又變成這般怯弱的大家閨秀了，剛剛還是神采飛揚的說。
「那個，我，我，我上不去。」莫芊芊的聲音越發的小了。
她強壓下心中的笑意，聲音帶著一點點哭腔。那頭也快埋到胸前了，一副不敢看人的樣子。
這也不為怪，玄天大陸的人皆擅騎射，女子在這方面也不弱，但她們上馬卻需要人幫助。
畢竟馬太高了，一般的女子根本沒有那個力氣，借著馬蹬和韁繩的力量就能上馬。
墨雲軒點頭，表示樂意效勞。
見墨雲軒當真過來，莫芊芊眼珠子亂轉，在墨雲軒即將靠近的時候，莫芊芊突然手抓韁繩，腳踏馬蹬，一個借力，翻身上馬。
動作漂亮，帶著一股率性之美，這純熟的技巧，矯健的動作，無不證明，莫芊芊不僅會騎馬，還騎得相當漂亮。
此時，她坐在馬背上，頗有幾分英姿煥發的樣子。
沐文翰看的目瞪口呆。
「你耍朕……調皮！」墨雲軒看著坐在馬背上，一臉奸計得逞的莫芊芊那得意的小模樣，寵溺的笑道。
欺君之罪啊！
司空見慣，搖了搖頭，沐文翰此時已經無話可說了。
他玄武國的一代帝王，卻被一個女子耍得團團轉就算了，偏偏他不僅不生氣，反倒是……
縱容！
有姦情——
咳咳，不得不說，沐文翰真相了。
聖上只有與莫芊芊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放下所有防備，沒有任何束縛與爾虞我詐的虛偽面孔，這才是幸福。
「走啦！」莫芊芊揚鞭打馬，一夾馬腹，身下坐騎嗖地竄了出去。
膩膩歪歪話離別，很抱歉，她不會！
眼看著那絕塵而去的麗人，墨雲軒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他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心中那點離別的不滿，也已雲消煙散。
如果說，這是他溺愛她的表現，那麼遠遠不夠。
突然有些想甩手不幹了，這帝王誰願意做，拿去就是，他要與小女人策馬天下。
騎虎難下呀！
終於明白什麼叫，自己挖坑埋自己了……
怎麼？後悔了嗎？
似看出了墨雲軒心中的懊悔，沐文翰笑容可掬看著他，那張溫潤如玉的俊臉上透著戲謔的笑。
「陛下，臣告退。」沐文翰掩去臉上一抹笑意，一副同情的樣子，抱拳行禮。
趁著墨雲軒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沐文翰也已經打馬追了出去，眼中還帶著那抹戲謔的笑。
呃……
雖然和莫芊芊接觸的不多，但卻知道，莫芊芊這個人看似冷硬，內心卻很柔軟，和她打交道絕不能硬碰硬。
而且她這個人處事圓滑，卻是一個有稜角的人，你要和她對上，說不準就會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
換句話說，就是莫芊芊太傲了，當然她有傲的本錢。
鮮衣怒馬，莫芊芊一身紅衣騎著白馬，身後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略落後一步，始終以著保護的姿態緊隨其後。
沐文翰趕馬追過來，不等莫芊芊開口問，便抱拳道：「天師，小臣逾越，先行一步前頭帶路。」
「駕——」說著，沐文翰一夾馬腹，伸手在馬屁股上拍了一掌，大叫一聲，往前直衝而去。
莫芊芊不由笑了笑，揚鞭趕馬追上。
這沐文翰行止溫雅，看似性體溫和，但實則不然。這人善於察言觀色，若論心思，他怕是墨雲軒身邊極其精細的一個，論心思，該是比右相秦景天只多不少。
不過一刻鐘他們便到了帝都城東北門一個十分生僻的地方，這裡可算為貧民區。
幾人一路行來，皆是精美的住宅，忽然進了這麼一條落後的村莊，也叫莫芊芊好生感嘆。
她是如何也想不到，繁華的帝都城，竟然也有著如此貧困的地方。
入目的皆是低矮幽暗的茅草屋，簡陋且破爛。
幾人所過之處，還時不時能聞到一陣陣難聞的臭腥味。
莫芊芊當下便有些作嘔，仰頭深呼吸了好幾口氣。
坐在馬背上，莫芊芊勒住馬韁忍不住心中好奇，終於開口問道：「文翰哥，這裡是什麼地方，我見到好多人身體都有殘疾……」
「怎麼了？」莫芊芊微微斂眸。
沐文翰微閉著眼睛，莫芊芊本來就沒奢望他能回答他，畢竟這裡給她的感覺太過隱秘，極有可能涉及到當今帝王的隱私，然而她還是問了出來……
沒辦法，都是被陳老教授污染了的學子，但凡跟醫學有關的事情，她的好奇心總是特別重。
半晌，沐文翰掀起眼皮，黑瞳如潭，清聲道：「這裡是皇上原先安置退伍將士的一個村子，他們的殘疾都是在戰爭中留下的。」
然而莫芊芊聽起來卻有些心酸，在冷兵器時代，戰場廝殺十分殘忍，保家衛國，許多將士馬革裹屍，就算活下來，大多也會落下殘疾。在古代不像現代可以安裝假肢，他們一旦殘疾，生活就會受到極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