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手術，艱難決策
「莫姑娘，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顧輕舟眼淚簌簌的往下掉，他可正當年華呀。
莫芊芊沉默的看著他，眼眶也有些發紅，卻也只能依據實情，搖了搖頭。
「這樣大的事我又怎麼可能跟公子開玩笑？」她看著顧輕舟正色道。「公子這病症名為腦瘤，想要活路，唯有手術開顱切除腫瘤，而且，公子這病症已是不能再拖延了。若是再有拖延，腫瘤入侵，它會覆蓋你的整個大腦.……」不是莫芊芊聳人聽聞，腦癌細胞擴散，唯有死路一條
。
「公子.……」那小廝腳上一軟，直接就摔了下去，他哽咽著聲音，抹一把淚道：「公子……這可怎麼辦……」
莫芊芊沒說話，她也找不到話說，她向來不會安慰人，這會兒人家是面對生死，自然更加說不出話。
「我看這事顧公子最好知會家人，再行決定。不過，我等急於趕路，此地不多久留。」莫芊芊想了想道
她深吸了口氣，「手術」一詞，在古代，就是恐懼的代名詞，「開膛破肚」那就離死不遠了，更何況是開顱？
顧輕舟當即癱軟在榻上，一時之間，竟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莫芊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沐文翰，才道：「如果你同意做這個手術，請速速決定，因為我們不會在這裡久待，我們出來得太久，家裡人該著急了。」
「治病治根大家都知道，公子這病症就是從頭部取一個口子，將公子腦中長的東西給徹底給取出來，這樣病才會好。」
「這種做法就叫做手術，公子乍然聽到可能覺得驚世駭俗，但是這種醫法的確是存在的，只是因為風險太大，很少被世人所接受，所以，幾乎沒有被實施過。」
「但是，顧公子此病症，只有這一種保命醫法。」
莫芊芊看著顧輕舟慘淡的臉色，垂下眸子道：「我也只能將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訴公子聽，如果公子有所擔心，可以不同意手術，但是……」
小心措詞著，莫芊芊再次抬眸盯著顧輕舟，她本身就擅長於腦外科，所以，對於這項手術，她還是很有把握的。
但是，她不能替病人決定生死，只能讓他自己考慮了。
人命何其重要，不是她可以肆意妄為的。
根據顧輕舟與小廝的描述，她判斷病情並沒有至晚期，趁著癌細胞尚未擴散，只要現在進行手術，應該是能夠救活的，
可是，如果不做手術，這顧公子只有死路一條了。
所以，這也是一個十分艱難的決定，對於這古人，更是不容易做決擇了。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最終顧輕舟還是開了口：「那，莫姑娘，如果我同意這個手術的話，是由誰來做？是神醫公子嗎？」
說完他看向沐文翰。
沐文翰抬起頭來看他，語氣平靜道：「不是我，是莫姑娘。莫姑娘醫術超群，若是莫姑娘說有救，那公子定然會沒事。」
聞言，顧輕舟再次詫異了，連一旁的小廝也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若有所思。
事關生死，顧輕舟到底是不太敢相信，吭吭哧哧猶豫片刻，遲疑著問道：「莫姑娘看上去，也就十五歲，你還這麼小，即便是從小學習醫術，也得從七八歲才開始吧？幾年的時間，你有把握嗎？」
莫芊芊搖了搖頭，無奈一笑：「我只有五成把握。」
沐文翰與傾城公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看到了狂喜，兩人無比期待起來。
開顱手術，若不是此次機會，他們怕是十輩子都未必能聽聞啊，更何況這是可以親目圍觀見識到了。
莫姑娘有著如此把握，這顧公子若是還敢放棄，他們也是不允了。
顧輕舟勉力扯出一個笑容，微微猶豫片刻，有些為難地說道：「我醫藥世家在此小城沒有耳目，無法與家人取得聯繫，這事……」
顧輕舟都有些不好意思說下去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落得眼下狼狽情形。
沐文翰與傾城公子互看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狂熱。
點了點頭，沐文翰壓著語氣，沉聲說道：「這樣吧，我可以動用我沐家腳力，為顧公子跑這一趟，顧公子若是同意，那現在就提筆書信。」
那小廝還有所顧豈，顧輕舟已經痛下決心了，反正命運已經把他逼入絕路，這不過死馬當作活馬醫。
他揚手，對那小廝淡聲下令道：「還不快快為本公子備紙筆？」
「哎，好好好，小的這就去準備。」那小廝見他家公子面色不悅，便忙不迭應聲。
莫芊芊心內卻有些抑鬱，也不知是因為這開顱手術呢，還是因為墨雲軒，她只覺心口鬱結難開，難受得緊。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一個人可以在古代生活得很好，卻到頭來，依舊忍受不住蝕骨的孤獨和寂寞。
她到底不是這個時代里的人，融入不了這個圈子，如果是在現代，開顱手術這種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可是在這古代，貴公子腦子裡的瘤子還十分小，只不過一個簡單的開顱手術，居然還要費她半天的口舌，她這行為還讓人駭人聽聞，實施起來可真是難。
很快，顧輕舟就把隨身信物與書信交予沐文翰，他虛弱的站起身子，臉色蒼白如紙，卻勉力扯出一絲笑來：「勞煩沐神醫了……不管家人如何，我也決定了要做手術，是死是活，賭一把了。」
那小廝聞言頓覺渾身僵硬，如掉冰窟，凍得他說不出任何安撫公子的話來。
只聽公子接著道：「與其這麼等死，倒不如賭一把，至少還有著一半活著的希望，如果這麼等死的話，那就註定必死無疑。等死的日子，真是受夠了……我不想讓爹娘這麼傷心的.……」
顧輕舟說到這裡，聲音哽咽起來，隨即也抹了把淚，「噗通」一聲跪在莫芊芊面前，「顧某可真是三生有幸，得以莫姑娘出手相救，謝謝莫姑娘了，還請莫姑娘受在下一拜！」
說著，顧輕舟當真磕頭。莫芊芊愣怔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些古人真真討厭，動不動就下跪，確定這不是咒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