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南山小窯
我幾乎是咆哮著對商無戚吼道:“你不是說能保護好我以及身邊的人麽?現在,有人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他那裏,你是幹什麽吃的?”
商無戚聽聲音也是強壓著火:“於蒙,有什麽事情慢慢說好不好?發火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身邊的一個人,今天上午出去,我給他打電話,有一個操著西北口音普通話的人跟我通話,要是我想見到我的人,就趕緊去環城路公用電話亭等著,我現在正往那兒跑呢。”
說話間,我已經到了那個電話亭,剛到那裏,電話亭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知道,這電話肯定是打給我的,便告訴商無戚別說話,然後我抓起了聽筒。
“嗬嗬,於蒙,你的速度夠可以的,居然能趕到。你別說話,聽我說,你盯著往北走的汽車,其中,有一輛是拉著紅磚的車,你要搭上這輛車,然後等我消息。記住,我不會等你太久,如果你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到我這裏,那咱們就永遠再也見不著了。”
“什麽?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剛說到這兒,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這個孫子,這是什麽安排啊?還讓我搭一輛拉紅磚的車,我這得等著啊。
正這麽想,忽然一陣刺耳的汽車喇叭聲響起。
我順著聲音一看,一輛拉滿了紅磚的斯太爾大貨車,裝滿了紅磚,屁股後麵冒著濃濃的黑煙,正向北全速前進。
這,這可怎麽搭啊?拉這麽多的紅磚,我要是向前一攔,司機連刹車都刹不住啊。
時間緊迫,我哪裏還能想那麽多,在汽車呼嘯掠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拚盡了全身的力氣,伴著大貨車緊跑了幾步,然後湧身一躍,整個身體飛向了火車的車幫。
在我身體靠住車幫,還未向下滑的瞬間,我的雙手,一下子扒住了車幫邊緣的防落網。
我死死扣住網眼,拚了命往車頂上爬。
因為距離的原因,我所攜帶的聯絡設備不太高級,我和商無戚之間的聯絡斷了。我索性就把那東西直接給扔了,在大貨車上的紅磚上躺著,琢磨下一步該怎麽辦。
大貨車呼嘯著向北駛去,很快,就駛出了登文市區,在登文市區和環翠區交界處,大貨車忽然減緩了速度。
我一下子警覺起來,坐起來想要看個究竟。
在路邊,停著一輛很破的小貨車,大貨車就在小破貨車的旁邊聽下來,大貨司機下來,跟小貨車旁邊的人聊著,看樣子,雙方是約定好了。
小貨車旁邊的人,向我微微一笑:“於蒙吧?我們是負責把你送到南山村的,下來吧。”
本地口音,這個人應該是受雇於給我打電話的人,在這裏接我的。
這一路的安排,當真是天衣無縫,就算是我有什麽貓膩,也沒什麽用。設計我的人,把一切都拿捏得分毫不差,我幾乎是跟案板上的魚肉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大貨司機倒是被嚇了一跳:“我擦,我車上什麽時候多個人?”
我跳下車,笑笑走到他身邊說道:“你是不是被要求,在環城路的時候按喇叭?”
“啊?這你也知道,我接到金主電話的時候曾經囑咐我,他可能派人在環城路接人,還讓我在環城路上不停按喇叭,但不用減速度,沒人的話,就在這裏等候接貨的人。”
小貨車旁的那個人說道:“別瞎扯了,喏,這是磚錢,拿著趕緊走。”
“喂,這貨卸那哪兒?”
“人家老板說了,磚不要了,你愛卸哪兒就卸哪兒,我隻管接人,於老板,我們走吧。”
小貨車旁的那人,對我做了個請的動作,我毫不遲疑跟著上了小貨車。
我心中其實特別想問這個小貨車的司機,我相信能問出一些事情來。不過,以暗中操控整個事件那人的智商來看,他一定是早有防範。
如果我問了,采取了什麽行動,說不定,早就被對方知曉,現在曲梅寒還在人家手裏,我隻能是再次被戲弄,劃不來。
我上了小貨車,直接就閉上了眼睛,我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一起。
很顯然,暗中操縱這一切的那個人,詳細調查了我,知道我的社會關係,大概他也意識到了,我這裏很有可能是個坑。
於是,這個人就從我身邊的人下手。曲梅寒去接活,落入到了對方的陷阱當中,然後,再利用曲梅寒來威脅我,讓我按照他的做法去做。
我從跟商無戚達成計劃到現在,有十幾天了,這十幾天的時間,應該是這個人調查定好計劃的時間。
那麽,這個人是怎麽獲得我的詳細資料的呢?要知道,商無戚派在我身邊的人,可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啊。
正想著,我忽然感覺顛簸起來,一睜眼,發現小貨車正往南山村的山裏趕。
“嗬嗬,於老板,不好意思啊,山路顛簸,我這車又破,耽誤您休息了。真搞不懂你們這些有錢人,怎麽會在山裏見麵呢?”
這個人,應該是不知道內情的,隻是拿錢辦事的。
“你問的有點多了。”我冷冷說道。
這可不是我反感小貨車司機,而是讓他盡量少知道點情況,那樣,他就能保住一條命。要是不知不覺中知道的多了,或者是說錯了話,很有可能就沒命了。
小貨車司機一撇嘴,再不言語,專心開他的車。
南山村地處登文市和環翠區的交界地帶,這裏是丘陵縱橫的地方,南山村也因為地處一個丘陵的南麓而得名。
到了半山腰,土路都沒有了,小貨車司機說道:“於老板,不好意思,隻能送你到這裏了,給我錢的老板說,這裏有個小磚窯,隻要你往前一直走,就能夠看到,我走了。”
我下了車,恐嚇這個小貨車司機:“知道我們是幹什麽的麽?你最好是少胡說見到的事情。以後警察問,你也別說,知道麽?”
小貨車司機明顯被我的話給嚇著了,點點頭,趕緊掉頭就跑了。
我嚇唬他,隻希望他以後別再接這種活了,看著能賺點錢,但搞不好真的容易把命搭進去。
按照小貨車司機的指點,我一路向前走去,翻過了眼前這道坡,我看到了一個長滿了雜草的一個小磚窯。
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這種小磚窯可是村民能夠賺點外快的行當。那時候,也沒有什麽項目能夠賺錢,隻有靠燒紙紅磚,才能賺點錢。
甚至,在某些偏遠的村落,小磚窯甚至成了名農村脫貧的扶持項目。
後來,進入到九十年代後期,小磚窯生產汙染環境的問題,日益引發了上級的重視,為了保護環境,這種小磚窯,被全部勒令停止,因此,在濱海市的很多農村,都會有這種廢棄的小磚窯。
我不知道小磚窯那裏是什麽情況,因為曲梅寒在對方的手裏,我也隻能硬著頭皮走向了小磚窯。
小磚窯的周邊,雜草長得很高,幾乎要到脖子這一塊,地麵上到處是散落的碎磚頭,雖然已經被雜草覆蓋住,但踩上去,依然是很不舒服。
我一邊撥著到脖頸的雜草,一邊向小磚窯的洞口走去。
在小磚窯的洞口附近,我發現了新鮮的有人活動的痕跡。
那就沒錯了,這個地方,早就荒廢了,平常時候,誰也不會閑著沒事到這裏來。約我的人,應該就是在這裏麵了。
看著黑洞洞的洞口,我稍稍猶豫了一下,鑽了進去。
我沒想的是,在外麵看,這個小磚窯的規模並不算很大,但往裏走了才知道,這個小磚窯竟然很深,走了二十多米,依然沒有到盡頭。
這可有些不對了,燒製紅磚,必須要讓熱量全部都作用在磚坯上,燒製悶一晚才行,怎麽會這麽深?
就在我奇怪的時候,耳畔間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既然來了,怎麽踟躕不前了?你想要找的人,就在你前方不遠,難道你不想救她麽?”
說話的這個人,就是跟我通話的那個人。
我打開了夜眼,周圍的一切,都盡收我的眼底。再往前,是很新鮮泥土,應該是最近才開挖的地方,也就是說,這個小磚窯,又被向深處挖了一些,所以才會顯得那麽深。
“你找我,到底想要幹什麽?我已經來了,咱們是不是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並沒有繼續向前走,而是停下來,跟說話這人交談。
我要判斷出這個人在什麽地方,隻要能鎖定住這個人,我就不怕找不到曲梅寒。
“你應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麽,於蒙,你別不見棺材不落淚好麽?”那人的語氣中,有點輕蔑的味道。
我心裏一緊,仔細琢磨這人的話,難道,這個人掌握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隱秘?或者說,我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想了一下,我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都已經按照你的意思過來了,可以說,我盡在你的掌握之中,我不知道你控製我的人讓我過來幹什麽,你能不能說話直接一點,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然後我把人領走,不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