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近身
周衍難以置信地看著白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白虎打了一個飽嗝，淡淡道：“怎麽，你還想伸伸手麽？”
周衍停止了所有的法門，靜靜地看著白虎說道：“別忘了，我還給你留了十萬亡魂，沒有我的幫助，你根本就不可能吞噬掉這些亡魂。你是不可一世的王者，從前是，未來也將是！可現在，難道你要放棄實力暴漲的機會麽？”
白虎的眼睛裏，複雜的神情此起彼伏。
我接過話茬說道：“周衍，你還是別忽悠了，我知道你是怎麽安排的。你之所以帶暗夜公爵，根本就不是為了對付我們，而是為了對付白虎的。因為你要把所有的亡靈都吞噬掉，可你沒有把握在陰煞之地對付白虎，可你沒有想到的是，暗夜公爵竟然折在我們手裏了。”
白虎帶著狐疑和凶冷的目光，看向了周衍，沒有說話，但卻滿是問詢的意思。
周衍十分聰明，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笑道：“白虎，你信麽？”
白虎盯著周衍，從他的眼裏，看不出它想要的答案。
“哈哈哈，高明，高明。”我鼓起了掌：“周衍，你覺得你故作神秘，就能避開這個敏感的話題麽？別忘了，這裏還有當事人呢。”
所有的目光，都被我引到了暗夜公爵那裏。
周衍微微一皺眉頭，旋即笑道：“哦？是麽？那你們可以問問他，我有沒有讓他對付白虎。”
暗夜公爵眼睛裏泛出了一絲詭譎的目光：“我以家族的榮耀起過誓的，我不能說。”
我心裏暗自感覺好笑，給了白虎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白虎已經明白了這其中的貓膩，周衍跟暗夜公爵肯定是商量好了，兩個人之間所有的計劃，都不能外泄。為此，都發下了重誓，暗夜公爵被周衍涮的不輕，他確實是想要把所有的一切和盤托出。
但暗夜公爵是那種老套的貴族，以家族名義發的重誓，是絕對不會泄露出來的。可他的這個態度，已經是非常含蓄暗示了，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周衍看著有些憤怒的白虎，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白虎，就算是於蒙所說的是真的，難道你不想吞噬十萬亡魂？你說，你什麽時候再能碰上這樣的機會？就算是有這樣的機會，如果於蒙在你身邊，你覺得他會幫助你麽？”
“幫不幫我先放一邊，周衍，這個世界上，敢算計我白虎的，你是第一個，要是不讓你付出點代價，白虎之名，豈不是任人褻瀆了？”
“那你想怎麽樣？”周衍神色凝重了起來。
“趙卒亡魂，本是我羈押起來的，確實，我當時隻想到了留著自己用，卻是沒有想到過要吞噬掉這些亡魂，是需要大手段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會一點點被你說服。能夠騙得了我白虎的，也算是個人物。你說吧，你想怎麽死？”
到底是白虎，說起話來，霸氣無比！
周衍眼睛裏閃過了一絲慌張，別管你的實力有多強，別管白虎的實力現在打了多少折扣，真的讓萬煞之源的白虎發飆了，誰都是不可承受啊。
周衍眼中盡是閃爍的目光，在白虎的步步緊逼之下，周衍一步步後退。
忽然，周衍站定了身形，仿佛是下了巨大的決心一樣：“白虎，你別逼我！”
“嗬嗬，白虎從來就是把任何存在都逼得無路可走。逼你，又能怎麽樣？”
周衍臉上露出了一抹難以覺察的微笑：“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我忽然有種很不妙的感覺，大聲道：“白虎，速退！”
說時遲那是快，周衍忽然仰天長嘯，他整個人不斷膨脹，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漲大了三倍。
一陣陣晦澀難懂的咒語被不斷吟誦，刹那間，陰風四起，無數的鬼魂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
“渡鬼真經！”我雖然不太懂，但我一下子猜到了周衍吟誦的經文。
周衍的咒語比較長，我想要去阻止，但洶湧的鬼魂，密密匝匝，我根本就無法接近周衍。
白虎咆哮著衝向周衍，一邊衝一邊張嘴吞吃身邊的鬼魂，白虎的吞噬能力非常強，但在如此數量的鬼魂麵前，它還是無法有效接近周衍。
周衍終於念罷咒語，看了我一眼笑道：“於蒙，沒錯，這確實是渡鬼真經，乃是大唐玄奘法師求取的大乘佛教的真經一部分，我所使用的法門，就是萬鬼朝宗。地下城所有的鬼魂，都將湧到這裏，於蒙，你是這一代的渡異師，我已經把鬼都引到這裏了，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超度這些鬼魂了。”
我心頭一緊，周衍這一招，可謂是太毒辣了。他吞噬了海量的鬼魂，剩下的，保守估計，也有十萬之眾。
十萬是一個什麽數量級？我在鎖龍洞的時候，碰到了幾百的鬼魂，都感覺無法承受，這裏居然是比幾百要多出幾個數量級啊。
別說鬼頭刀沒有在我的手裏，就算是在我的手裏，這十萬數量級，累死我也砍不完啊。
張靈渡此時已經恢複了神誌，雖然還很虛弱，但卻是能夠動彈了。
“於蒙，這可怎麽辦？你能不能再次使用一下超度亡魂的辦法？”
張靈渡所指的，是在絕地中使用的辦法，我也不是沒有想過，但這裏的情況卻是跟那裏不同。
我搖搖頭：“此地不同於絕地，這些鬼魂都是受了萬鬼朝宗的法門被拘到這裏的。而絕地中的殘魂，則不是這樣的。周衍既然能把鬼魂都拘到這裏，也自然能夠控製它們。我最擔心的，就是周衍忽然不管這些鬼魂了，這樣數量級別的鬼魂要是暴動起來，那可就麻煩了。”
張靈渡歎息道：“我現在無法使用五雷法，就算是能用，我也不敢輕易使用啊。雖然能夠擊殺不少鬼魂，但剩下的一旦瘋狂起來，拚命往外跑，那將是人間的一場浩劫啊。於蒙，真的一點辦法沒有麽？”
我想了一下說道：“倒是有一種理論上的可能，周衍那裏是萬鬼朝宗的地方，隻要能夠近了周衍的身，就可以施展超度法門，在那裏開一個門，直通鬼門關，通曉陰司各部，能把他們引導到陰間。”
張靈渡想想歎道：“還真是理論上的可能，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根本就無法近得了周衍的身。”
忽然，暗夜公爵說道：“我倒是可以幫助你們，不過，你們必須要幫助我做事情。”
我歪著腦袋看了一眼暗夜公爵，這家夥還真是有點迂腐的味道，談條件都是這麽生硬，用我們膠東話來說，就是倒驢不倒架的主兒。
張靈渡倒是麵色一動，笑道：“說來聽聽。”
“我反思了一下，可能是我的原因，才會導致我們吸血鬼家族出現這麽大的問題。所以，他們背叛了我，我並不太恨他們。我希望你們在日後碰到他們的時候，不要斬盡殺絕，隻要不是想要謀奪人類的生存之地的吸血鬼，希望你們能夠放他們一馬。”
我一咧嘴道：“這，有點扯了吧？你這麽高的實力，到我們這兒都折了，其他的吸血鬼敢來這裏，不是找死麽？”
暗夜公爵歎息一聲：“也是啊。我隻希望你們碰到之後能想起今天我說的話。我有辦法能讓你們近得了周衍的身，你們答應麽？”
張靈渡看了我一眼點頭道：“沒問題，我答應。”
“你發誓。”
我斜了一眼暗夜公爵：“你把我們當什麽了？我們向來是一口吐沫一個釘，用不著發誓。你要是覺得我們不可信，大可不必跟我們交易。”
暗夜公爵想了一下說道：“好吧，我相信你們。我們吸血鬼的天賦，就是對靈魂免疫，剛才我被鬼魂纏住，那是它們用能量纏住了我的手腿，真的攻擊我，我並不害怕。我作為吸血鬼公爵，我的心髒還有獠牙，是我的最精髓的部分。別忘了你們的承諾。”
說完，暗夜公爵居然一伸手，探入到了自己的胸口，把心髒掏了出來。
一刹那，暗夜公爵的眼睛沒有了神采，眼神中那抹說出來的感覺，讓人看了心裏感覺酸酸的。
我輕輕接過了暗夜公爵的心髒，伸手一拔他的獠牙，兩個半尺多長的獠牙落入到我的手裏。
“我不願意起誓，但對著你的遺體，我願意發誓，保證會信守我們之間達成的協議。你的靈識盡在心上，和我一起，去找周衍吧。”
說完，我把兩顆獠牙遞給了張靈渡，我捧著暗夜公爵的心髒，直奔周衍衝了過去。
暗夜公爵的心髒，帶有著他的靈識和氣息，對於鬼魂來說，是個天賦上碾壓的存在。因為吸血鬼要吸食的是血液，而血液中，是有生命靈魂之靈的，如果不對這東西免疫，吸血鬼恐怕吸食了一些血液之後，就會被靈魂反噬了。
帶著這樣的東西衝向周衍，那重重疊疊的鬼魂竟然直接給我讓出了一條路，張靈渡跟在我的身後，雙手拿著獠牙，快速接近了周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