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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神樹扶桑

  雖然所有的身影都是黑乎乎一團,雖然這匹馬的蹄聲和其它馬一樣,但是令公鬼心裏就是知道是那個曾經跟著自己的古怪騎士,一定是他,絕不會是別人。


  黑騎士身後是那些長著尖角、豺狼般麵孔和鳥喙的惡夢般的怪物隻見那些巨大的黑水修羅們紛紛分成兩列,靴子和蹄子踩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它們經過時令公鬼數了數,有二十隻。他很想知道那個黑騎士究竟是個什麽人,竟敢獨自一人和這麽多黑水修羅呆在一起,而且還是背對著它們。


  難道這些怪物竟然受他的提揮?這群怪物小跑著往西去了,腳步聲漸漸遠去,但是令公鬼仍呆在原地一動不動。本能告訴他必須百分百確定對方真的走遠才可以行動。過了很久,他終於深吸一口氣,抬起身來。


  這一看不打緊,令公鬼的心髒嚇得差點就驟停了,他發現黑騎士無聲無息地回來了,他走幾步就停一停,緩緩地沿原路返回,座下的馬兒沒有發出一點蹄聲。風大了些,在樹木之間呼嘯著,他的披風仍舊如死神般靜止。


  每次馬停下來,他戴著黑盔的頭部就左右轉動,仔細觀察兩邊的樹林。就在正對著令公鬼的路上,馬再一次停下,被陰影遮擋住的唐巾開口處正對著伏在父親身上的令公鬼。


  令公鬼握著劍柄的手抓得更緊。跟早上一樣,他能感覺到對方令他顫抖的目光和憎恨。這個裹在黑袍裏的人憎恨任何生靈,憎恨這世間的一切。盡管風很冷,令公鬼的臉上還是不停冒著汗。


  良久,馬終於走開了,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變成路遠處的一團模糊不清的影子。這團影子可能已經不是黑騎士了,但是令公鬼仍然緊緊盯著他,生怕一旦看丟了,下一刻這個人就會無聲無息地來到他跟前。


  忽然這團影子飛快地跑回來,悄無聲息地在他前麵飛馳而過。這一次黑騎士隻是看著前麵,看著西邊的葬玉群山,向著農舍的方向而去。


  令公鬼終於鬆了一口氣,喘著氣用衣袖擦去臉上的冷汗。他不想知道那些黑水修羅究竟為什麽而來,現在他根本不關心這些事兒,他隻想能過了眼下這關就好。


  他搖搖頭振作起來,匆匆檢查一下父親。老典仍在喃喃自語,但是聲音很低令公鬼聽不清楚。令公鬼打和再讓老典喝點水,但是水沿著下巴流出來,老典隻是被少許流進去的嗆得咳嗽幾聲,又繼續含糊地自說自話。


  這樣下去老典明顯堅持不了多久了,令公鬼往敷在父親額頭上的濕布添了點水,就把水囊放回擔架上,又一次抬起擔架。


  再次出發時他像是睡了一晚似的恢複了力氣,但是這力氣沒能持續很久。起初恐懼感掩蓋了疲勞感,然而很快地,雖然仍舊恐懼,他又開始在疲勞中掙紮,強迫自己忘記饑餓和肌肉酸痛,跌跌撞撞地前進著,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不要倒下上麵。


  令公鬼在心裏編織一個美好的前方來激勵自己家家開著窗戶,燈火通明。人們互相拜訪慶祝上元前夜,大聲問候對方。街上飄揚著優美的琴聲,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他們一定如果看見這麽狼狽的自己,不知道要有多吃驚。歐陽潛多喝了幾杯三白酒,開始扯著嗓子唱幾句小曲,他的妻子想盡辦法都不能讓他閉嘴。南宮其琛會開始笨拙地扭動身子,隨著歌聲起舞。馬鳴則開始惡作劇,他的惡作劇總是不按他的計劃進行,而且就算沒有證據,大家也知道是他幹的好事。


  想到這些,令公鬼幾乎笑了。


  過了一會,老典的聲音又大起來。


  “傳說中的神樹扶桑。據說它不結種子,但是他們把它的一根樹枝帶到了九星墳,作為樹種。這是送給國君的最最珍貴的禮物。”


  雖然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氣憤,但是音調卻很低,就算是令公鬼也隻能勉強聽到。反正如果有人能聽到他的話語,肯定也能聽到車軸的聲音,所以令公鬼不予理會繼續走,心不在焉地聽著。


  “他們永遠不能實現真正的和平。永遠不能。但是他們送來了樹苗作為和平的象征。它生長一百年,就可以跟這些從來不和外族講和的人維持一百年的和平。他為什麽要把它砍倒?為什麽?為了神樹扶桑、為了九嬰的驕傲人們付出鮮血作代價。”他的聲音再次減弱下去。


  令公鬼疲倦地想,父親不知道做什麽奇怪的夢,神樹扶桑,生命之樹,傳說它能製造奇跡,但是沒有任何傳說提到過什麽樹苗,或者什麽他們。全天下隻有一棵這樣的神樹,屬於無啟族。


  如果是在幾個時辰之前的話,如果是那個小販把這些話當故事講出來,那麽令公鬼一定認為提到無啟族和生命之樹就是講故事,因為他們不過是傳說而已。但是現在,他不再確定了?黑水修羅在早上的時候也僅僅是傳說。說不定所有的傳說,所有說書先生的故事,所有夜裏火爐旁講述的傳說,其實都是真的,就像小販帶來的奇聞軼事般真實。可能下一次他就會遇到真正的無啟族,或者黃巾力士,或者瘋狂的戴黑紗的厭火族了。


  他忽然意識到老典又在說話了,他的話語時而含糊難辨,時而又很大聲,時而停下來喘息,時而又像從未打斷般繼續說著。


  “戰鬥總是令人大汗淋漓,即使身處冰天雪地。流熱汗,淌熱血。隻有死亡才是冰冷的。山脈的斜坡唯一沒有被死亡汙染的地方。必須逃離它的味道它的樣子聽到嬰兒的哭聲。”


  “他們的女人有時會跟男人並肩戰鬥。但是像她這種情況,他們為什麽也讓她跟來呢?這可真讓我困惑,要知道她受了重傷,臨死前獨自在這裏生下孩子,這可憐的女人,她用自己的披風把嬰兒裹著,但是風披風被吹走了娃子凍得發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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