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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八妹

  “謝鐵嘴?啊,他是住在這裏。在最頂樓,右手邊第一扇門。八妹大概會讓你們進去等他吧。”她看看令公鬼的紅曳撒,高領上繡著天元應龍,袖子上鑲著金絲,還有,他的寶劍,“大人。”


  樓梯在令公鬼的腳下咯吱作響,更別說巫鹹的腳了。令公鬼無法肯定這座屋子還能屹立多久。他找到房門,敲了敲,心裏想著,這個八妹是誰。


  “進來,”隻聽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我沒法給你開。”


  令公鬼猶疑地推開房門,伸頭進去。一張皺巴巴的大床靠牆放著,其餘的地方被一對衣櫃、幾個纏著黃銅護角的箱子和櫃子、一張桌子和兩張木椅占滿了。一個苗條女子盤腳坐在床上,裙子壓在身下,雙手把六個彩球拋得車輪般轉。


  “不論是什麽東西,”她看著自己的彩球說道,“把它放在桌上吧。謝鐵嘴回來就會給你付錢的了。”


  “你是八妹?”令公鬼問道。


  女子一把從空中收回彩球,轉頭看令公鬼。她的年紀隻比他大幾歲,很漂亮,長著瑤琳桐廬人的白皙皮膚,一頭黑發披在肩後。


  “我不認識你。這裏是我的房間,我和謝鐵嘴的。”


  “客棧掌櫃說,你也許會讓我們在這裏等謝鐵嘴回來,”令公鬼回答,“假如,你就是八妹。”


  “我們?”


  令公鬼走進房間,好讓巫鹹彎腰進來,年輕女子的眉毛挑了起來。“這麽說,黃巾力士又回來了。我就是八妹。你們有什麽事?”她是那麽刻意地看了令公鬼的曳撒一眼,顯然她沒能加上大人這個詞是故意的,盡管她看到劍鞘和劍柄上的天元應龍時,眉毛又挑了一次。


  令公鬼把背上的包袱抖了抖,說道:“我把謝鐵嘴的琵琶和羌笛帶來還給他。而且,我還想看看他。”看到她似乎想叫他放下就可以走了,他飛快地補充:“我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她看看那個包袱,說道:“謝鐵嘴老是抱怨說丟掉了他最好的羌笛和琵琶。你聽聽他的嘮叨,就會以為他曾經當過王家的藝人。你可以等,不過我得繼續練習。謝鐵嘴說,十天後會讓我表演彩球。”


  她優雅地站起來坐到其中一張椅子上,示意巫鹹可以坐床,“這位黃巾力士朋友,如果你坐壞了一張椅子,掌櫃的會讓謝鐵嘴陪六張的。”


  令公鬼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報上他們的名字,就連他的重量也把椅子壓得發出危險的叫聲。他疑惑地問道:“你是謝鐵嘴的學徒?”


  八妹微微一笑:“你可以這樣說。”她已經重新開始拋彩球了,眼睛盯著旋轉的彩球。


  “我從來沒聽說過女人成為說書先生。”巫鹹說道。


  “我將會是第一個。”一邊說著,隻見大圓圈軌跡變成了兩個互相重疊的小圓圈軌跡,“我要遊遍全天下以後才退休。謝鐵嘴說過,等我們攢夠錢,就往下去晉城。”說話間,她換成每隻手拋三個彩球,“然後,也許會出海到討海族的島嶼去。他們對說書的打賞起來很大方。”


  令公鬼打量著房間,堆滿箱子櫃子。這看上去可不像一個很快就繼續趕路的人的房間。窗台上甚至還用瓦罐子種了一盆花。他的目光落在巫鹹坐著的那張房裏唯一的大床上。


  “這裏是我的房間,我和謝鐵嘴的。”八妹恢複了大圓圈拋球,從縫隙裏挑戰一般地看了他一眼。令公鬼臉紅了。


  他清了清喉嚨:“也許,我們應該在樓下等。”他剛開口說,謝鐵嘴就進來了,披風在他的腳踝上拍打著,補丁鼓動著。他的背後背著裝羌笛琵琶的盒子,是一個手工打磨過的紅漆木盒。


  八妹手裏的球消失到她的裙子裏,跑上前去踮起腳尖,張開雙臂勾住了謝鐵嘴的脖子。


  “我好想你。”說完她開始親謝鐵嘴。


  這個吻持續了好一會兒,長得令公鬼開始疑惑自己和巫鹹是不是該離開,不過,八妹終於歎了一口氣,腳跟落回地板上。


  “你知道那個沒大腦的沙大嘴這次做了些什麽嗎,八妹?”謝鐵嘴低頭看著她說道,“他召集了一群自稱演員的家夥。他們四處遊蕩,假扮許宗元、巨靈神、趙元帥、還有啊!他們在身後掛一張畫布,大概是用來說服觀眾這些傻畫是天上的淩霄寶殿,或者是毀滅山脈上的高山隘口。而我,我可以讓聽眾看見每一麵旗幟,嗅到每一長戰鬥,感覺每一絲感情。我讓聽眾相信,他們是東方神運雷王嚴阜。如果沙大嘴繼續做這些事來糾纏我,他的那破畫會被撕下來,掛到他的脖子上。”


  “好了啦,謝鐵嘴,我們有客人。巫即之孫巫盼之子,巫鹹。噢,還有一個自稱令公鬼的男孩。”


  謝鐵嘴越過她的頭頂,皺著眉頭看著令公鬼:“八妹,讓我們三個單獨談一會兒。這裏。他往她手裏塞了幾個銀錁子,你的刀子做好了。不如你去給吳師傅付錢吧?”


  他用蒼老的手指刮了刮她光滑的臉蛋,又道:“去吧。我會給你補償的。”


  她沉著臉瞪了他一眼,不過,把披風披在了肩上,喃喃說道:“吳師傅最好別把平衡弄錯了。”


  “將來她會成為一個好藝人的,”她走了之後,謝鐵嘴帶著驕傲說道,“一個故事她隻需要聽一次聽清楚,一次就夠了!就能正確地說出來,不但內容沒錯,連每一個微妙之處,每一個節奏都沒錯。她的琵琶彈得不錯,而且,她第一次吹羌笛的時候,比你們幾個小子當初吹得都要好。”


  他把樂器木盒放在一個大箱子上麵,然後坐進她剛才坐的椅子裏:“我前往這裏時,經過原壽,鐵掌櫃告訴我,你走的時候跟一個黃巾力士一起。跟其他人一起。”他向巫鹹施了一禮,甚至不用起身也設法揮了揮披風,“我很高興跟你見麵,巫即之孫巫盼之子,巫鹹。”


  “我也一樣,謝鐵嘴。”巫鹹站起來施禮回禮;他再次直起腰時,頭幾乎碰到天花板,他很快又坐下了,“那位年輕女子說,她想當個說書先生。”


  謝鐵嘴輕蔑地搖著頭:“那不是女人能過的生活。就算是漢子,也不容易。從一個鎮子遊蕩到另一個鎮子,從一個村莊遊蕩到另一個村莊,不知道那些人這次是否願意聽你的表演,多半時間都在考慮下一頓飯從哪裏來。不,我會說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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