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生死未卜。
「草他媽的，條子怎麼來了？」
候麻子抹了一下短髮，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毫不猶豫的朝著我開了一槍。
現在，既然有活著的希望，我肯定不願意死。不是我怕死，而是我想報仇。給兄弟們報仇，給張雯報仇。
我抱著張雯就地橫著滾了一下，腳下的草屑立即飛濺了起來。緊跟著，一顆子彈幾乎是擦著後背飛了過去。
頓時，後背就火辣辣的，像是脫了一層皮一般。
候麻子他們實在太猖狂了，竟然在警察面前，還敢開槍殺人。
「全部蹲下，快點！」
有些不對勁，雖然程雪底氣很足，但是很明顯樹林里靜悄悄的。搞不好，就是她一個人，不知道怎麼找到了這裡來，根本沒有帶同事。
完蛋了，千萬別讓候麻子他們察覺到程雪是一個人來的。不然，按候麻子的性格，肯定會連程雪一起幹掉的。
候麻子見程雪只是吼得厲害，但是並沒有大批的警察衝出來。立即意識到只有一個警察，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知道這個娘們是誰了。她男朋友就是我們幹掉的。既然今天來了，老子就送你去地府，和你男朋友團聚吧。」
候麻子也不急著對付我了，腦袋偏了一下，他的手下立即散開。呈扇形朝著程雪藏身的那棵樹，圍了上去。
砰砰砰.……
又是一陣槍聲，在這空曠的郊外，顯得格外的刺耳。
我心裡也有些焦急了起來，把奄奄一息的張雯放在地上，撿起一節樹枝，猛的朝著一個槍手的後腦掃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那槍手就撲倒在地上。我趕緊抓起他的手槍，朝著背對著我的幾個槍手扣動了扳機。
有了幾次開槍的經驗，我知道子彈容易往上面飄，所以扣扳機的時候槍口就下壓了一些。
總算被我給蒙對了，一口氣幹掉了三個槍手。不等候麻子他們還擊，我又一貓腰，撲在了草叢裡。
四周都是半人深的野草，山坳里風聲又大，候麻子也分辨不出來我究竟躲在什麼位置。
程雪也趁機連續扣動著扳機。她的槍法是練過的，肯定比我精準多了，每一顆子彈都能幹掉一個毒販。
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能站著的毒販只剩下三個了。候麻子也開始慌了，咬咬牙：「走，撤退。」
我哪裡肯讓候麻子跑了，從草叢裡一躍而起，就摟住了候麻子的脖子，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扭打了起來。
他的兩個手下想要開槍，但是我和候麻子摟在一起，他們也怕誤傷了候麻子。
愣神的功夫，程雪已經追了上來，一腳踢飛毒販手中的槍支，順勢一掌切在他的脖子上。
另一個毒販見勢不對，轉身就跑。陳雪微微眯了下眼睛，抓起地上的手槍，砰的一聲就打中了那毒販的大腿。
候麻子見大勢已去，掙扎得越發的厲害，卻被我鎖住了胳膊。兩人在地上僵持著，大口的喘著氣。
程雪摸出手銬，咔擦一聲就把候麻子的手腕拷了起來，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見候麻子終於被抓住了，我長長的吐了口氣，連說話的心思都沒有，爬起來朝著張雯那邊跑了過去。
張雯的鼻息已經很微弱，臉色也像蠟紙一般蒼白，胸口被血跡濕透，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咬著牙，忍著心裡的痛苦，把張雯抱了起來。
程雪見狀也站了起來，嘆了口氣：「你老婆……」
「她不會有事的，你開車來的嗎？」我聲音沙啞的問道。
「打的計程車，不過那邊路口停著一輛麵包車。走，把候麻子帶上，我開車送你們上醫院。」程雪說道。
「好，把槍給我。」我伸出手去。
程雪知道我想幹什麼，把槍遞給了我，說道：「留一口氣。」
「你們幹什麼？你是警察啊，他想殺我，快救我啊！」
面對死亡的時候，候麻子也害怕了。而且，很明顯我還會留他一口氣，讓他生不如死。
雖然被程雪按著肩膀，卻拚命的掙扎著，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我死死的盯著候麻子，槍口抵著他的大腿，開了一槍。然後，又在他的肩胛骨開了一槍，最後，還朝著他的襠下開了一槍。
候麻子中了三槍，就算吳老闆有天大的本事，不讓他判死刑，但是也是廢人一個了。
把槍還給程雪以後，她提著候麻子，我抱著張雯，一起朝著候麻子他們的麵包車而去。
路上，我摸出手機看了下，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剛才那種情況，只顧著逃命，哪有心情注意電話響沒響。
我一隻手摟著張雯，一隻手回撥了馬金匹的號碼，很快就接通了，傳來了馬金匹焦急的聲音：「華哥，你怎麼樣？」
「沒事，我現在準備去醫院。你那邊情況呢？」我問道。
「哎，死了一個兄弟，傷了十來個，也安排進醫院了。一直聯繫不上你，大家都很心慌。」馬金匹心情也有些難受。
「你把醫院那邊，交給輕傷的兄弟看著。然後帶兩個人，來大塢山右側。把這些死的，受傷的毒販，全部控制起來，我會讓程雪聯繫你的。」我吩咐說道。
這些可都是命案在身的毒販啊。這一次，程雪不僅把真的候麻子抓住了，還幾乎把他的手下一網打盡，這麼大的功勞，要是再恢復不了原來的職務，就沒天理了。
半個小時后，我們終於到了第三醫院。程雪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我抱著張雯，一口氣跑到急症室門口，一腳就踹開了大門：「快，救我老婆！」
急診室的醫生，和我有幾分熟悉了。本來皺著的眉頭，又鬆開了，說道：「是你啊，怎麼回事，快放下我看看。」
這醫生之前收過我的錢，所以對我態度還算好。
我趕緊把張雯放在病床上，緊張的站在一邊，等著醫生檢查。
醫生掀開張雯的T恤，胸口右側有一個拇指大小的血洞，子彈應該就是從那裡穿出來的。
醫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我盡量試一試吧，心臟中槍了。」
什麼，心臟中槍？
我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身體搖晃了一下，無力的癱軟在座椅上：「那怎麼辦.……她不能死啊.……」
「你冷靜一點，我馬上給她做手術。不過，希望不大……」
醫生看了我一眼，立即叫護士推著張雯進了電梯，上了樓上的手術室。
我拖著沉重的雙腿，隨後也來到了手術室的門口，摸了摸衣兜，還有幾支煙，點著狠狠的吸了起來。
我心裡也明白，心臟中槍，幾乎是已經被判了死刑，能活下來的幾率很小。
但是，我不相信，張雯就這樣離開我。
我情願她對我冰冷一點，哪怕是天天罵我一頓，也不要死啊.……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都他媽的放屁啊。
誰新婚之夜，老婆被人開槍打傷，生死未卜的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
啊.……
我捏著拳頭，用力的嘶吼了出來，想發泄心中壓抑得快要爆炸的情緒。
「叫什麼叫，正在動手術呢！」
一個護士探出頭，瞪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等一下.……」
我急忙撐住了門縫，不讓護士關門，問道：「我老婆怎麼樣了，有希望搶救過來嗎？」
護士不耐煩的撇撇嘴，說道：「現在知道後悔了，最討厭你們這些打打殺殺的社會人士了。算你運氣好，你老婆心臟在右心室，只是肺葉被擊穿了，正在處理，總體上應該沒事。」
「謝謝.……謝謝……謝謝老天……」
我已經語無倫次了，真的太好了。老天總算睜了一下眼睛，讓張雯的心臟生在右心室，要是像正常人一樣生在左心室，恐怕已經回天乏術了。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又點了一支煙，在手術室外面來回踱著步子，等著張雯出來。
大約兩個小時候后，手術室的門開了。張雯被幾個護士推了出來，我急忙走了上去，卻被醫生拉住了：「病人失血過多，馬上需要輸血，你別耽擱護士做事。」
「好……」我剛剛落下去的心情，又揪了起來。老婆，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看著醫生說道：「大哥，無論花多大代價，一定要保證我老婆沒事。錢不是問題，你辛苦了，我會準備紅包的。」
醫生點點頭，說道：「好，我會給她用最好的葯，派最好的護士照顧她的，你放心吧。」
醫生走了之後，我又撥通了馬金匹的號碼，問道：「你那邊怎麼樣了？」
馬金匹說道：「已經配合程雪警官，把那些毒販全部送到警局去了，我正在回醫院的路上。」
問清了兄弟們住院的樓層，我又坐電梯下去。剛出電梯，就看見毛子和幾個兄弟，在和護士爭論什麼：「只管給我們的兄弟動手術，錢還會少了你的？」
「對不起，我們醫院有規定，手術我們可以做，但是葯不能拿，你們先準備藥費吧。」那護士委婉的說道。
「馬上做手術，開藥。」我走了過去，一巴掌拍在護士台上，瞪著眼睛說道：「我的兄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醫院給我小心一點。走，毛子跟我回家拿錢。」
那護士嚇得一哆嗦，聽說我準備交錢了，趕緊打電話，叫那邊給葯配上。
草，真他媽的現實！
我低聲罵了一句，和毛子走進了電梯。回到四合院，把那箱子錢，全部提了出來。
來到醫院后，查詢了一下，一共要先交三十萬藥費，還不連張雯的藥費。
最後，我一共預存了五十萬藥費進去。到現在為止，我所有家當只剩下八十萬了。
而且，還死了一個兄弟，肯定還得給一筆撫恤金才行。
我和毛子一起，把藥費的事情處理好了之後，才鬆了口氣說道：「走吧，帶我去看看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