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監護權
在利益麵前,一切都可以出賣,親情、愛情、人性……這些都不算什麽,同樣在利益麵前,趙明偉也可以毫不羞愧地惺惺作態。
“晗如,我的好侄女,你可受苦了……”趙明偉唱作俱佳地表演道。
“我的好叔叔,你這幾天在哪兒呢?”一直沉默著低著頭的趙晗如突然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著,雙眼通紅,仿佛燃燒著熊熊烈火。
趙明偉被駭得後退了一步,趙晗如不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嗎?怎麽會變成這副惡鬼一般的樣子。
“你不會以為你爸媽是我害死的吧?”趙明偉嚷起來,聽起來頗有幾分心虛的味道。
趙晗如冷冷一笑,一雙眼死死盯著他,沒有再說話。
“我真是比竇娥還冤啊,你媽車禍那事兒就是個意外,你爸有心髒病,你也不是不知道,前段時間就讓他去做手術了,他一直不肯去,現在這樣也怨不得別人啊……我的親大哥親大嫂,我還能害他們不成?”
“趙先生,我們閑話少說,直接進入主題吧。”宋瑾在一旁冷笑著打斷他。
“咳咳,”趙明偉清了清嗓子,“我就直說吧,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把晗如當作自己的女兒,我大哥大嫂走了,她現在又還沒成年,我理所當然有義務照顧她。”
“我這個做小姨的也想照顧她,怎麽辦呢?”宋瑾冷冷地看著他。
“根據法律規定,如果想要成為趙晗如監護人的親屬,應當征得居民委員會的同意,這位就是居委會的同誌。”自稱是趙明偉律師的中年人,指了指他身邊的一個婦女。
燙著方便麵卷的婦人點點頭,“經過我們對趙明偉同誌的充分了解,同意他承擔趙晗如的監護責任,這位女士,我們並不認識你,不能同意你成為趙晗如的監護人。”
宋瑾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法律規定?哪國法律規定?”
“當然是我們國家的規定。”律師理所當然地說。
“你什麽意思?”趙明偉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是晗如的親叔叔,你不會不知道她是在美國出生的吧,自她出生起,她就有了美國國籍,也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外國人,根據屬人管理原則,不適用你國法律規定。”宋瑾冷冷一笑,扔了一疊法律文書到他們麵前,“根據美國伊州法律規定,經趙晗如母親宋瑜女士親手簽署的法律文書,將監護權委托給了我,所以我才是她的合法監護人,有權監管她的一切財產……”
“包括趙氏的股權。”宋瑾故意頓了頓,咬牙切齒地突出這幾個字,這不就是他們一直想要的嗎?不惜謀害了自己的親兄嫂,也想要弄到手的東西。
“怎麽可能?我從來就不記得有這回事!”趙明偉驚跳起來。
趙明偉的律師倒是冷靜,接過文件翻了幾頁,眉頭便皺了起來,“宋女士,我看幾天不如就到這裏吧,我和我的當事人回去再商量一下。”
“請便,這位是我的律師,如果有什麽事的話麻煩你們之後和他聯係。”
坐在宋瑾另一側一個戴眼鏡的儒雅男子,朝著趙明偉一行人微笑點頭,雙手遞給他們一張名片“A市達信律師事務所主任任淮君”。
趙明偉的律師臉色微微一變,剛才他就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沒想到竟然是這位大神,一個小小的繼承權糾紛就請到這位業界大牛,這個宋瑾是什麽來頭?
“你說我哥的那個小姨子?”趙明偉不屑地哼了一聲,“她定居在美國,和我哥一家來往不多,好像也是什麽律師,要不是她突然冒出來,我都沒注意到這個人。”
“李律師,宋瑾是芝加哥P&N&S律師事務所的冠名合夥人,美國頂級辯護律師。”一邊的小助理立刻遞了一頁檔案給李律師,他第一次看到國外頂級律師的真人,那氣質那氣場,嘖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臉色微微發紅,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李律師倒抽一口涼氣,他敢肯定對方一定是有備而來,他比小助理更清楚,一個華人女性在競爭激烈的美國能夠做到冠名合夥人意味著什麽,如果律師界有金字塔的話,她無疑就是如塔尖一般的存在,在這樣的人身上尋找紕漏,他幾乎沒有任何把握。
“很棘手嗎?”趙明偉皺著眉頭問,一切都按照計劃順利進行,萬萬沒想到會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
“我們會盡力而為。”不管結果怎麽樣,作為一個律師都不能在客戶麵前露怯,李律師給了他一個充滿自信的笑容。
“那就好,”趙明偉鬆了一口氣,“這麽多年了,趙晗如都沒去過美國幾次,誰能想到她會是美國國籍。”
“你是說這份文件可能是偽造的?”李律師眼睛一亮。
“我怎麽知道。”趙明偉心情很不好,其實他很清楚,當年宋瑜挺著大肚子去美國照顧生病的父親,一去就是好幾個月,趙明宏那時候不放心,三天兩頭往美國跑,最後宋瑜還是在美國早產了,趙晗如的確是在美國出生的。
隻不過那之後趙晗如就跟著父母回國,從小到大都接受正常的國內教育,就連高考都參加的是國內的高考,導致所有人忘記了她的國籍特殊。
一定是宋瑜,這個女人城府很深,誰能想到十幾年前她就為自己的女兒留下了後路。
李律師的眼珠轉了幾轉,最終還是歇了指控文件偽造的心思,如果趙晗如真是一個孤女也就罷了,她身後站著宋瑾,這樣的人恐怕在美國政界都有關係,萬一驚動使領館那就萬劫不複了,更何況還有任淮君這尊大神,他在政法界也同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李律師沉默了,他不值得為趙家這點兒錢,自絕後路。
“我們現在就要立刻回去了,這裏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有什麽需要的及時和我聯係,不過我這幾年是不會回來的了。”宋瑜和任淮君握了握手,“這裏的水太深了,真凶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我明白,”任淮君點點頭,他們合作過,也交手過,是惺惺相惜的摯友,這點默契還是有的,“我會密切關注C市這裏的情況,最重要的是保護好你外甥女,我們還摸不著對方的底細,沒有萬全的準備不要輕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