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病情加劇
紀惜緣心中一緊,連忙扶住了紀母的肩膀,“媽,又不舒服了嗎?”
紀母皺著眉搖頭,用力推開了紀惜緣,“你走,別打我,我好疼……”
這顫抖的聲音中,滿滿都是恐懼,紀惜緣知道,她母親又出現幻覺了。
她的心沉了沉,隻得鬆開了手,“媽,你聽我說,我會保護你的,沒人會傷害到你的……”
紀母的嗚咽聲打斷了紀惜緣,“好疼,好疼……”
紀母才清醒了不久,便又恢複成了狀態,這無疑成了紀惜緣最不想看到的失態發展。
紀惜緣這一整天也什麽都沒做,一直陪在紀母的身邊。
她陸陸續續地收到了幾條項景昭發來的訊息,皆是在詢問她母親的狀況和在寬慰她的。看過短信,紀惜緣心中一暖,可是但凡是一看到還正在痛苦中的母親……
紀惜緣寧願這折磨是出現在她的身上,而不是讓她的母親備受折磨。
接連照顧了紀母幾天後,紀惜緣才發現原來紀母偶爾也是會清醒的,隻是她清醒的時間總是太過於短暫。
在偶爾處於清楚中時,紀母是記得她之前的種種瘋狂行徑,這便令她更加地鬱鬱寡歡了。
幾天的時間內,紀母沒出現一點好轉,反而是臉色蒼白,雙頰緊緊地陷了進去,比起從前的容光煥發,紀母如今憔悴了許多。
“惜緣,不如我們就再把你媽送回醫院吧……”這一日,紀明瑋突然向紀惜緣提議。
紀惜緣明白紀明瑋說得是精神病醫院,故皺起了眉頭,“爸,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是……”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媽當過你的妻子,去了那裏,媽就算是沒病也會被逼到發瘋的!”
說完,紀惜緣心中憤慨,摔門而出。
離開紀家後,紀惜緣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感覺自己的腦子簡直快要炸了,但凡是一想起母親那副畏縮的模樣,便仿佛有一把鈍刀正淩遲著她的心髒。
她母親做事得體,向來獨當一麵,如今卻竟然……
眼睛正被風吹得酸澀,她覺得眼角有淚似乎要噴湧而出。
正在紀惜緣直直地向前走時,她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聲鳴笛聲。她頓住腳步,回過頭一看,黑色的邁巴赫是如此的熟悉。
在她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項景昭。
幾日未見,他帥氣如舊,狹長的眸中似乎盛著和煦的光,惹得紀惜緣竟覺得有些鼻酸。
她朝著項景昭走去,總算是表情放鬆了一些,“你怎麽在這。”
項景昭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我一直很擔心你,所以想會不會在你家附近遇見你。”他長腿一邁,陡然拉近了與紀惜緣的距離,“沒想到真的遇見你了。”
言語間,向來堅韌的紀惜緣竟眼眶一紅。
瞧見了紀惜緣的失態,項景昭抬手輕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怎麽,見到我不開心嗎?”
“景昭,我媽她……”
情緒泛濫的同時,紀惜緣張開手,鑽進了項景昭的懷中。他懷抱寬廣,周身旋繞著若有若無的古龍水香氣,莫名地讓紀惜緣安心。
……
紀惜緣把這幾天發生在自己母親身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都告訴了項景昭。
“你是說,阿姨沒有任何征兆地便精神失常了?”
紀惜緣悲傷地點了點頭,“沒錯,沒有任何征兆,甚至在暈倒之前,連我爸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項景昭安撫地握了握紀惜緣的手,“無論事情緣何而起,我相信阿姨一定會恢複健康的。”
“但願吧。”
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算久,紀惜緣擔心著母親現在的情況,又擔心項景琰會在暗地裏跟蹤她,發現她同項景昭其實還有牽連。
紀惜緣貪戀著項景昭的溫暖,但又知道有些問題必須要由她自己解決。
臨離開之前,紀惜緣由衷地衝著項景昭笑了笑,“景昭,真的很感謝你。”
話音一落,項景昭俯下身來,讓兩人間近到連呼吸都清晰可聞,“我是你的男人,謝什麽謝。”
他的聲音中似乎帶著絲絲沁沁的涼意,令紀惜緣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正在此時,他精準地銜住了她的唇。
他的動作溫柔、有力,似乎帶著點點安撫的情緒,讓紀惜緣徹底放鬆了下來,任由這吻一點點地加深。
一吻過後,火熱的氣氛彌散在車內,紀惜緣終於平複了呼吸,這才望向項景昭,“我真的要走了。”
“我知道。”
項景昭雖嘴上這麽說,但依然是拉著紀惜緣不放手。
無奈之下,紀惜緣隻得選擇用力把手拽了出來,“又不是以後不會見麵了,現在隻是特殊時期……我們隻得這樣。”
“嗯。”項景昭聲音很沉。
告別了項景昭之後,紀惜緣總覺得好像又少了什麽,心中空落落的。
她看著項景昭的跑車越駛越遠,最後在視野中成了小小的一個點後,這才返身回家。
再次回到紀家時,紀惜緣發現紀明瑋正坐在沙發上,一聽見紀惜緣的腳步聲,紀明瑋連忙站了起來。
“惜緣,回來了啊?”
他的頭發已經白了許多,紀惜緣這才發現,原來他真的老了。
“我媽呢?”紀惜緣問。
“已經睡下了。”
“那就好。”
今天很是難得,紀母白天裏十分安靜,一直都在睡覺。深夜裏,紀惜緣為紀母掖好被角後,站在床邊久久徘徊。
“媽,以前我不懂,總覺得你太過強勢……”紀惜緣擦掉了眼角泫然欲落的淚,“可是我現在才明白,是我太不懂事,忽略了你對我的好。”
語罷,紀惜緣熄滅了燈,轉身出了紀母的臥室。
這一夜,紀惜緣睡得並不踏實,她接連做了幾個夢後,突然聽見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惜緣,惜緣!?快醒醒,你媽闖禍了!”
一聽到提及自己母親,紀惜緣瞬間就醒了過來,她不顧自己的儀容如何,披上大衣後就打開了門,“怎麽了,我媽怎麽了?”
門外,紀明瑋正一臉焦灼,“你媽她……傷到別人了……”
紀惜緣沒在聽父親又說了些什麽,立刻跑了出去。
紀家偌大的庭院裏,從前得體精致的章暮雲正坐在地上發抖,嘴中振振有詞,“我怕,我怕……是他先打我的,我好怕……”
即使是在夜色下,她身畔的血液還是如此的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