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皇室秘聞
“律法怎麽還規定這個？”
夏傾月摩挲著下巴，顯得頗為意外。
“嗯，前朝的一個公主看上了有婦之夫，可是人家夫妻感情甚篤，為了強嫁過去，弄出了這麽一條。”
纖雲隨口說說，心思顯然沒在這上。
“這麽嫁過去能幸福嗎？”
夏傾月不免好奇起來，做好了聽八卦的準備，移著軟墊坐到纖雲身邊去。
“被他強嫁的那個駙馬後來成了瑞國的開國之君，造反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休了公主，重新迎娶前妻，你說能幸福嗎？”
纖雲斜睨著夏傾月，麵色多有不耐。
“這麽刺激？具體到底是怎樣的？”
夏傾月眨著星星眼，一臉靜待下文的表情。
“劉憲好歹是你認來的哥哥，你就不能假裝關心他一下？”
纖雲手指敲著桌子，一臉嫌棄狀。
“劉哥年紀也到了該娶妻的時候，歐陽妍人不錯啊，家世又好，長得也好看。額，這段怎麽撕不下來？”
反正不是自己娶親，夏傾月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從福祿的雞腿上撕肉吃。
“劉哥現在不能娶妻，尤其不能娶歐陽家的人。”
纖雲見兩人吃的來勁，也皺著眉頭上手撕肉。
“為啥？”
夏傾月舔著油手一臉不明所以。
“劉哥的家人是因為歐陽家絕戶的。”
夏傾月和福祿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瞪向纖雲，一臉不可思議狀，房內隻留下纖雲的咀嚼聲還在繼續。
“你說什麽？”
夏傾月和福祿雙雙反應過來，抓著纖雲的胳膊不由自主的拔高音量。
“劉憲家本是官家，因著歐陽家老將軍歐陽隆的關係全家入了大獄，被判了誅九族之罪，劉憲是唯一一個死裏逃生的。”
“這麽嚴重？那麽歐陽隆是歐陽妍的……”
夏傾月掰扯手指忙著理順關係。
“歐陽隆是歐陽妍的祖父，也就是皇後歐陽璃的父親。皇後與主子之間也有殺母之仇，總之，這姻親是絕對不可能結下的。”
纖雲歎了一口氣，也是服了這段孽緣。
“依我看，這事沒那麽複雜啊，既然兩人都不願意，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不就好了？”
夏傾月吃完了雞腿肉，抹著油亮的小油嘴，混不在意地說。
“我們本來也是這麽打算的，可今天主子大婚，本來就忙不開，咱們這又實際上全是大老爺們，劉憲就把歐陽妍先送到榕城城主夫人劉氏那裏。讓人家先幫忙照顧一下，轉眼那孩子自己就什麽都說了，劉氏剛剛派人上門來問劉憲的意見。”
纖雲也是無奈，一個貴門嫡女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被人套話套了個底掉，也是少見，可見生活環境單純至極，對於歐陽妍這種顯赫人家出身的女兒來說，這點也不知算是幸還是不幸。
“劉氏？她那麽精明的人怎麽會參合到這種事當中？”
夏傾月對這個在吳郡尉夫人蔣氏那裏第一次相見的婦人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
按說，這種滿嘴甜言蜜語，一心攀附權貴的後宅婦人，沒有切身利益相關，應該不會參與進這種容易惹得一身葷腥的名門家務事中。
“劉氏的娘家是烈風城鹽市令，專門幫皇後看診的，是三皇子閔郡王的人。”
纖雲想了想，又接著詳細的解釋了一下。
“當今瑞國皇帝一共生有七名皇子，皇後無所出，所以把沒有母妃的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都養在名下。四皇子和五皇子的生母尚在，但是出身低微，成不了大器，隻有主子和大皇子既沒有母妃庇護，又沒有被皇後養在身邊過，在皇子中勢力最為單薄，對於這些官家來說是最不值得依附的勢力，歐陽勝小將軍與皇後雖然名為兄妹，卻不是一母所出，讓歐陽勝的嫡女嫁的不好，皇後嘴上不說，其實是樂見其成的。”
“皇後無所出，所以養了其他妃子生的皇子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麽隻把蔣遂寧和大皇子拋除在外？”
夏傾月對這些皇室八卦的好奇心還是蠻重的。
“因為大皇子是皇帝未與皇後成婚前，還是皇子時，與府中的側妃生下的。而主子的生母，長得與皇後的堂姐非常相似，犯了皇後的忌諱。”
夏傾月搖頭表示不明白。
“長得像皇後的堂姐為什麽會犯皇後的忌諱？”
纖雲換了個坐姿，看看夏傾月，決定把這些關係先給夏傾月理順了。
“歐陽璃這個皇後從出生時就注定了要當皇後，可以說我們現在的皇帝是因為娶了她才成的皇帝。”
“歐陽家三代出了七個將軍，其中一位是女將軍，就是歐陽璃的生母秦寈，秦寈是開國將軍秦央的嫡女，自幼嗜武成癡，且武藝高強。三十多年前冬狩時，當時還是皇帝的先皇遇襲，但是身邊武將都因各種原因調離，身邊隻剩下近身侍衛和官家女眷，正是束手待斃之時，是身懷六甲的秦箐舍身護駕，被流矢重傷心肺，纏綿病榻半月之後，被太醫宣告不治，歐陽璃是遵循秦箐遺願，剖腹而生的。”
“巾幗英雄。”
向來惜字如金的福祿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夏傾月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所以，當年的皇帝皇後一直覺得虧欠歐陽家，尤其虧欠歐陽璃，生下來就沒了母親做依靠，便承諾，將來不論哪個皇子繼位，歐陽璃都會是皇後，更是從小便把她教養在宮中，待遇與公主同等。”
“歐陽璃會開心嗎？畢竟這份榮耀來的太過血腥。”
夏傾月扁扁嘴，顯得若有所思。
纖雲憐愛的摸摸她的頭，繼續說下去。
“皇後是怎麽想的我不知道，但是這份榮耀帶來的卻是兩段孽緣。歐陽璃的未婚夫本是當年的太子蔣瑱，也是當今皇帝的兄長，出生之日霞光滿室，馨香自溢三天不散，被國師認做天命之君，三歲就被封為太子，被報以厚望。可當時的歐陽家還不滿足，借著歐陽璃在宮中常住的的由頭，時常派女眷帶歐陽家的女兒入宮探望，這麽一來二去就出事了。”
“歐陽璃有個大她三歲的堂姐叫歐陽珍，是個頗有心計的，每每入宮探望歐陽璃的時候都在當年的皇後，如今的皇太後麵前巧言賣乖，得了青眼，將她訂給當今皇上做正妃。”
“可當初的許諾是讓歐陽璃做皇後，當年的皇帝雖然有了退位之心，但是，太子蔣瑱雖然頗有才幹，但是行事莽撞，得罪了很多權臣，並不是個適合繼位的時機，婚事就一直拖著，反正歐陽璃當時也還未及笄，有時間等。可是太子的婚事不成，其餘的皇子也就隻能納納側妃不能大婚。”
“其他皇子原本定下的皇子妃，適齡後都因為這事，向宮裏討了恩典另行嫁人去了，隻有歐陽珍這個心大的，見嫁不了皇子，便轉而去勾引太子，讓太子收了自己。”
“她成事了？”
夏傾月張大嘴巴，一臉貴圈真亂的驚訝。
纖雲點點頭。
“成了，太子當年一意孤行非要納了歐陽珍，可是從一個家族中娶了兩個女子不說，還有個是先於正妃入門，這不是打歐陽璃的臉嗎？太子色令智昏，皇上皇後可不會由著他把報恩變成報仇。直接拒了，當時就令歐陽珍與當今皇上解除婚約，另擇人家出嫁。歐陽家也將歐陽珍禁足，令她出嫁前不得踏出房門一步。”
夏傾月點頭，這種安排也是合理，算得上是極給歐陽家麵子了。
“可是歐陽珍並不知足，不止和太子通信，尋求幫助，甚至還和當今皇上通信，書信上訴盡各種相思，甚至放言，反正皇家欠歐陽家一個皇後，那麽她歐陽珍取而代之也未嚐不可。”
“她這是瘋了吧？不嫁入皇家能死嗎？”
夏傾月簡直驚了，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厚臉皮的人，人家母親拚死換來的功勞，被她輕飄飄一句話就想鳩占鵲巢？
纖雲一臉風輕雲淡，用指節敲敲桌子繼續說。
“就是有這種自私到死，覺得人人都要圍著她轉的人，她的父親歐陽陳和歐陽隆本是一母同胞，但是從小就沒有什麽過人之處，一直靠著歐陽隆這個兄長的威名在外麵吆五喝六，出了這種事，連她父親都在歐陽家被孤立起來，最後還受了歐陽珍的連累，不得不以死謝罪。”
“以死謝罪？”
夏傾月皺眉，這就有些過了，自己女兒犯下的罪過，身為父親，在怎樣也罪不至死吧？
纖雲瞄了一眼夏傾月的臉色，迅速為她答疑解惑。
“當年太子地位穩固，如果不是與歐陽珍以死殉情，當今皇上如何有機會繼位？”
“殉情這麽誇張？”
夏傾月覺得這故事裏還是有哪裏不太對勁，歐陽珍一心嫁人皇家不就是為了榮華富貴嗎？死了可就什麽都不剩了，所以歐陽珍這種人按說是絕對不會尋死的啊。
“當年的事確實有很多疑點，不過涉及皇家秘史，外人所知甚少，總之，殉情事件發生後，調查了兩個月，就以歐陽陳以死謝罪結束了。翌年，歐陽璃及笄，當今皇上受封太子，同年登基，歐陽璃風光出嫁，於登基之日同時受封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