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寒假

  林玲將余蘭帶到綠灣小區的家中。從踏進家門起，余蘭就一直沉默不語。林玲將兩人的東西放好，給余蘭倒了杯水，讓她坐在沙發上，笑著說：「蘭蘭姐，怎麼了？不是被我嚇著了吧？」


  余蘭輕吐一口氣，定定的看著林玲說：「是被你嚇著了。這是你的房子？你上次炒股賺錢買的？」


  「蘭蘭姐，你太厲害了吧，我什麼都還沒說，你怎麼就都知道了？」林玲不可思議的看著余蘭。


  余蘭解釋道：「第一、你家的家境不算差，可也應該不是很富裕，那麼這就不可能是你父母給你買的。第二、如果說這是你親戚家的房子，那就更不可能了，因為你一路上都沒透半點口風。所以想來想去這隻能是你自己的房子，而且是你自己花錢買的房子。你剛進學校那會老蹭我跟欣怡的飯，直到上個月你不但請我們出去吃了幾頓飯，還常常幫我們買吃的回來。這中間也沒見你去做其他的什麼，唯一知道的就是你在炒股。所以這房子是你炒股賺錢買的。嗯，不僅是這房子，你今天給叔叔阿姨買禮物的錢也是炒股賺的。」


  林玲聽完給余蘭鼓起掌來，「蘭蘭姐你好棒。全中！」


  余蘭不置可否的搖搖頭，擔憂的對林玲說：「林玲，你投了多少資金進股市？全部撤出來了嗎？現在還買了多少股票？你……」


  林玲輕輕握住余蘭的手，緩緩說道：「蘭蘭姐，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真的，你一開始叮囑我的話，我都記著呢。放心吧。」


  余蘭見林玲說的那麼肯定，也就不再啰嗦了。轉而調笑林玲，「你這下可是成為我們中間的小富婆了。富婆你包養我吧，我能入的廚房，出的廳堂，還能陪你逛街購物，複習功課。怎麼看怎麼划算啊。」


  「行啊。妞，來先給大爺笑一個。」林玲接過余蘭的話，調笑道。


  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你來我往的笑鬧著。一會功夫兩人都癱在沙發上。逛街果然是個體力活。互道了聲晚安，兩人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清早林玲和余蘭趕到車站買票。兩人運氣真不錯，余蘭買到半小時后的車票，林玲還要等上一個多小時。給家裡打過電話后，兩人就坐在候車室等著上車。


  「林玲，你寒假會出去玩嗎？」余蘭跟林玲聊著天。


  林玲搖頭說道：「不知道，我爸媽都要上班，應該出去不了。」


  余蘭嘆口氣說：「寒假有個春節，必須在家過。不然我倒是想出去走走。咦，你說暑假我們幾個一起出去旅遊怎麼樣？」


  「好啊！」林玲略帶興奮的回答：「暑假我也不打算回家。到時候我們先去旅遊一番……」


  「9:40H市到C市東站的汽車開始檢票上車了，請乘坐9:40到C市東站的乘客到一號門檢票上車。」車站內響起的廣播打斷了林玲的講話。兩人相顧無奈的聳聳肩，林玲陪余蘭走到1號門，叮囑她在車上注意安全。兩人約定等中午林玲到家后就給余蘭打電話。余蘭這才檢票上車。


  余蘭走後，林玲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看著的候車室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的人們，想著再過幾年手機、平板電腦、PSP幾乎人手一台。那時候無論是在候車室還是車上陌生人之間的交流幾乎為零。人們一有空就拿出手機看微博、微信，發朋友圈。絕對不會浪費一點時間來應付近在咫尺的陌生人。


  在車站坐了一個多小時，在車上坐了2個多小時，林玲終於回到了S市。一下車就看到爸爸站在人群里東張西望。林玲一邊趕忙揮手叫爸爸，一邊加快腳步走過去。爸爸一把接過林玲的包，拍拍林玲的肩膀說：「瘦了。走，回家。你媽媽在家裡做了你最愛吃的板栗燉雞。」


  回到家裡林玲先給余蘭打了個電話，彼此道個平安，聊了幾句。打完電話飯菜都上桌了，媽媽催著林玲趕緊坐下吃飯。


  「多吃點。」媽媽夾了塊雞肉放到林玲碗里埋怨的說：「怎麼瘦了？學校的伙食不好嗎？吃不慣就到外面炒兩個菜吃。錢不夠的話打電話回來跟媽媽說就是了，你這孩子。」


  爸爸點頭跟著說：「是啊，玲玲。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這樣你媽媽和我才放心啊。」


  林玲埋頭低聲答應著。看著眼前一桌都在自己喜歡吃的菜，聽著爸媽嘮叨著對自己的關心，林玲將頭埋的更低了，她怕爸媽看見她泛紅的眼眶，更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哽咽會嚇著父母。


  飯後，一家人坐在沙發上休息。林玲將買回來的禮物分別送給了爸爸媽媽。收到禮物的爸爸媽媽呆愣了半響。回過神媽媽喝了口茶，小心翼翼的說道：「玲玲，這些東西是你買給我們的？」


  林玲點點頭，感動於媽媽對自己的呵護。坦言道：「之前跟媽媽通電話的時候，老聽媽媽說個股票。我跟老師研究了一下，覺得還有上漲的空間，就自己去開了個戶買了些股票。學校放假之前全賣了。賺了點錢，在H市買了套房子，剩下點錢想著給你們買點禮物，就挑了這兩樣，也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


  「喜歡，喜歡。」媽媽一手捧著護膚品，一手輕輕撫摸著包裝盒。那溫柔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玲玲。」不等林玲開口，爸爸先說起來：「你說你在H市買了套房子？」


  林玲看著爸爸肯定的點頭說道：「嗯。炒股前後一起賺了40來萬。我就想在H市買套房子。找了幾天，碰到一個正好要出國的房主。3室1廳，80多平。房子是小了點，不過是裝修好了的，風格我也挺喜歡。因為她女兒在國外要生寶寶了，她趕著要出國，房子就便宜賣給我了。過戶手續、房產證、土地證什麼都弄好了。爸、媽你們以後到H市就有新房住了。「


  媽媽看著林玲欣慰的直點頭。爸爸依舊皺著眉，遲疑的向林玲問道：「玲玲，你炒股的資金……」


  「最開始的資金是我之前存壓歲錢和你們給的生活費中的一部分。」不等爸爸說完，林玲接過話頭說道：「中間我按照老師說的把股票賣出去一次，賺了幾萬塊錢。後來老師叫我再買入的時候，我跟老師和同學借了點錢一起投了進去。我知道這樣比較冒險，我找老師反覆研究之後有80%以上的把握，才這樣做的。爸爸，你就不要再說我了。我保證絕對不會在有下次了。」說到後面，林玲乾脆拉著爸爸的衣袖撒起嬌來。


  爸爸看著臉帶哀求的林玲，心一下就軟了，無奈的嘆口氣道：「下不為例。」


  林玲一把抱住爸爸，口裡直嚷嚷：「萬歲！爸爸最好了。」暗自鬆了口氣，總算安全過關了。自己故意把賺的錢說少了一半，又把投入資金大部分說成是借的。加上自己撒嬌裝可憐這才過了關。賺錢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