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心突然狂跳起來
關著媚兒的地牢裏。
無盡的安靜一點點蠶食媚兒的理智,冷靜。
她看著守在地牢裏的侍衛,聽著這裏連滴水聲都被放大到無數倍的聲音,她手握緊。
她不能再這般坐以待斃了。
她得行動!
媚兒眼中浮起孤注一擲,她手指微動,右手中指指腹裏凝結出一滴血。
這血不是平常的紅色,而是黑色。
沁黑。
隨著這一滴血凝結,裏麵似有什麽東西在動。
而這東西隨著血凝成橢圓,就如處在一個溫室裏,裏麵的東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成型。
然後,掉落在地。
當它掉落在地的那一刻,那層黑血隻剩下一層薄膜,瞬間摔碎。
那湧動的東西也在地上爬起來。
是一隻蟲子。
黑色的細小的,有著無數隻觸角的小蟲子。
似蜈蚣,卻又不是。
很快,蟲子爬進水裏,消失無蹤。
也就是那滴血落下的那一刻,媚兒整個人似被抽走了精血,整個人如一灘水,軟在地上,眼中無光。
媚蠱的傳承人都會一個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的法子。
那就是把母蠱逼出體內,讓母蠱去找子蠱,然後一同控製那被子蠱控製之人。
有母蠱在,那被控製的人有再強的定力都無法抗拒。
他會聽從母蠱的吩咐,也就是她的吩咐。
讓他想做什麽便做什麽。
當然,把母蠱逼了出來,她便如失去了血脈,武功,所有的一切。
她等同於一個廢人。
在這期間,如若有人對她做什麽。
她必死無疑!
且,如若有人在母蠱還未找到子蠱時,發現母蠱,殺了母蠱,那控製著人的子蠱也會死。
當然,母蠱是不會那般輕易被發現的。
母蠱相當的聰明。
可即便如此,此法依舊危險。
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用。
而現下,她就是在這樣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
她必須用。
她必須徹底掌控高光,讓高光殺了周虎威,然後讓高光放了她。
她不能再這般等下去了。
然而,讓媚兒想不到的是,在她逼出母蠱的那一刻,便有人盯上了母蠱。
而當母蠱穿過地牢的地下水,流出去,爬到幹爽的走廊上時,已然有一個蜜罐等著它。
那蜜罐裏裝著媚蠱最喜歡的東西,被子蠱控製之人的心頭血。
母蠱無法抵抗。
很快,母蠱鑽進去。
瞬間,一個塞子飛到罐子口,把罐子口封的嚴嚴實實。
芻巾走出來,拿起地上的罐子。
在那婦人說要來見周虎威,王爺答應的時候,王爺便派暗衛送來密信來,讓他去高光的心頭血,不多,一滴足夠。
取好心頭血,等在牢房外,自有母蠱出來。
果真。
母蠱出來了。
且毫發無損的自動鑽進了罐子裏。
芻巾招來暗衛。
很快暗衛過來。
“把此物帶給王爺。”
“是。”
暗衛很快離開,芻巾也轉身離開,去到高光身邊。
不過,暗衛並未走很遠,他來到媚兒的地牢暗處。
把罐子呈上。
帝聿接過罐子,並未看裏麵的母蠱。
而是看著靠在鐵籠裏的媚兒。
從母蠱落地那一刻開始,媚兒便如被抽走了魂魄般,靠在了籠子上,一動不動。
不過,媚兒並未死。
她有意識,隻是未有力氣罷了。
但是,此刻的媚兒不如那孤注一擲時的堅定,決然。
此刻她心裏盡是恐懼,灰敗,不敢置信。
因為,當母蠱吃了那一滴心頭血時,她便知曉她完了。
徹底完了。
媚蠱的母蠱有一心頭愛,那便是被控製之人的心頭血。
隻一滴,它便可忘記所有。
可對於這一點,除了媚蠱的傳承人知曉,不會有外人知曉。
那用高光心頭血引誘母蠱的人為何知曉?
還是說,南伽裏麵出了叛徒?
有人告訴了高光,如何把母蠱逼出來,如何他才能毫發無損?
可是,這般隱秘之事,知者甚少,高光是如何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找出那叛徒?
媚兒想不出來,她幾乎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
可不可能,她卻清楚的感覺到那來自被控製之人心頭血的享受。
母蠱與她血脈相連,母蠱是什麽感受她便是什麽感受。
現下……
媚兒絕望了。
她覺自己上當了。
當她對高光下蠱那一刻開始便注定了她今日的下場。
嗬嗬……
這到底是誰,竟有這般心計……
帝聿看著媚兒眼中流露出對頹敗,轉身。
也就是帝聿轉身時,媚兒突然感覺到什麽,她猛的看向帝聿藏身的暗處,說:“你是誰!”
這一聲該是極厲的,甚至是憤怒,痛恨。
可媚兒說出來的話卻是軟弱無力,可以說幾乎聽不見。
但帝聿聽見了,還停下了。
媚兒感覺到帝聿這邊的動靜,手握緊,繼續說:“你到底是何人!”
竟然那般早的便算計了。
她還以為一切盡在自己掌控中,結果全在對方掌控裏。
簡直可笑!
帝聿聽著媚兒的話,不過兩秒,邁步離開。
媚兒感覺到帝聿要走,掙紮起來,卻沒了依靠,一下摔在地上,軟弱無力的跟一灘稀泥。
可即便如此,媚兒依舊不放棄,她紅著眼對著帝聿離開的地方吼,“你到底要做什麽!”
拿了她的母蠱卻不殺,她覺得此人可怕。
極為可怕。
然而未有人回應她。
好似她在與空氣對話。
媚兒怒恨,心中一陣氣血翻滾,一口血吐了出來。
媚兒倒在了地上。
帝聿走出地牢,一股濕冷撲麵而來,伴隨著極大的冷風。
而隨著冷風吹著,雨勢也漸大。
帝聿看著這重重雨幕,似一切都被淹沒。
他的心突的跳了起來,狂跳不止。
似有什麽東西拉扯著他,讓他要做點什麽。
他拿著罐子的手收緊,下一刻,眸色一暗,瞬間,玄色身影消失在這重重雨幕裏。
白白蜷在商涼玥懷裏,它感覺到商涼玥身上越來越涼了。
小東西看那擋在商涼玥頭上的帷幔,已然濕透。
它有些生氣,把那濕透的帷幔給咬著拉走,然後去扯床上的帷幔,扯過來擋在商涼玥頭上。
但即便如此,那帷幔還是很快打濕。
小東西再次看向床上的被子。
它跳上去,咬住一角,費力的拖過來。
可它一個小動物,要拖一床被子過來,這是何其艱難?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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